第二十九章:不想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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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包掉在雪地上.....
蒲池辉一注视着中森明菜颤抖的双唇,心里激起惊涛骇浪。
“好的。”在心中不断回响,蒲池辉一内心的“小屋”在风雪中晃动,他想说出自己希望的那一句“好的”,它到了嘴边不断地徘徊着。
“好~”还未等他说出口,一个浑厚的男人的声音传到了这边。
“明菜酱,明菜酱,你终于回来了,那个...”大本从小区的门口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边边跑还一边急不可耐的说道。
注意到眼前的男人是那天办公室遇到的经纪人,蒲池辉一看了一眼中森明菜,发现中森明菜欲言又止。蒲池辉一深知现在不可能再继续呆下去,转身向公寓里走去。
“啊~,明菜酱,这就是那天到我办公室给你送东西的男人,他怎么会在这,他不会是来纠缠你的吧。”大本惊讶的说道,看着眼前穿着厚重棉袄的中森明菜。
“大本桑,他没有纠缠我,他是我朋友。”中森明菜转过身心不在焉的说道。
“朋友吗~”大本有些困惑,不禁想到“朋友送东西还需要转交吗?”
“大本桑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本连忙回过神,从包里拿出一个淡黄纸袋“哦哦,是华纳唱片为你打造了一些歌曲,让你挑选一下,后面的录音马上就要跟进。”
“知道了。”中森明菜接过纸袋,转身心事重重的向楼梯口走去。
大本不禁对眼前的少女担心不已,前段时间情绪爆发,虽然后来看起来好像调整过来了,但现在中森明菜又看起来这样心不在焉。
“唉~,等等...”大本叹气间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中森明菜的脖子上怎么是一条男士围巾?
“朋友?前段时间是不认识的,直到收到那个男人的东西,看今天的模样好像出去过,还在门口聊天,戴着对方的围巾...”大本心思深沉的看着中森明菜的背影。
“这件事情不简单。”
中森明菜看着蒲池辉一家合上的门,透出沉闷的哑红色光泽。她轻轻的将手放在门铃上,停留了几分钟,最终她选择了放弃敲门。
蒲池辉一靠在门背后,低着头看着幽深的玄关内,不想发出一点声音,心中的“木屋”在一遍遍被风雪淹没又掩埋,陷入黑暗。
楼道传来了关门的声音,他颤颤巍巍的在漆黑里摸索着,找到熟悉的书桌,将围巾和背白放在架子上,拉开台灯,在书桌旁坐下,用钢笔在上面留下浓浓的墨迹。
“我喜欢你”明菜对我说
被吓住的我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永恒”指的就是此刻么
她的一句话整个宇宙都停止了
我也静止了
好不容易打起精神
却只说了一句“好...”
我做了什么
这个夜晚太残酷了
冰冷的房间内,什么声音都没有,一切归于黑色的影子。
蒲池辉一摸着发烫的额头,巨大的困意和疲倦感涌上心头,将双臂叠起来,头部藏进臂弯里。
·······
“啊~,你算什么,你算什么.......”一个中年男人暴力的抓着女人的头发,快速的拖到楼梯的扶手处,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酒精气味,还夹杂了血腥味。
面露狰狞的男人踢着女人的肩膀和肚子,穿着枣红色家居服的女人在地上瘫软不动,见女人不理会自己,男人又扯起女人的头发,将女人的头架在青黄色的木制扶手上,用手不停的在抽打着女人的脸,女人的眼眶肿的像个怪物,紫红色的血痂鲜血淋漓,双眼却死死的盯着房门的方向。
小男孩死死的从门缝里看着外面的惨状,眼泪不停的向外留着,他想要叫出声,身后的女孩用双手死死的覆盖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女孩也是满脸绝望的哽咽。
蒲池辉一想要突破那双手,突破眼前的一切,汗水打湿了全身,他仍然无能为力,只能陷入茫茫的黑暗。
······
“老婆,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饶了我这一次...”一脸颓败的男人跪在院子的地上乞求着屋子里躺在床上女人的原谅。女人注视着白色的天花板,痛惜的闭上双眼。
一次次的原谅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暴力和怒火,而在清醒过后又是这般颓废的跪在你面前乞求原谅,总是只要在外面装作幸福的家庭,女人替自己和孩子的人生感到不值。
姐姐被男人从楼上提了下去,小男孩看着眼前的一切,再也无法呆在漆黑的屋子里,他咆哮着冲出房间,紧抱着男人的腿不放,男人直接将小男孩踢到墙边。
“为什么要打孩子...”
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无声的痉挛着,看到眼前的一幕,奋力站起身将男人推下楼梯。
女人拿起壁窗上的车钥匙,拉起地上的男孩迅速跑下楼,又背上地上的女孩,向着车库颤颤巍巍的前进。
“别走,别走,你竟敢这么做,我饶不了你。”
男人的怒吼传出黑洞洞的屋子,小男孩惊恐的看向后面。
将男孩和女孩放在后座,女人焦急的发动着汽车,女孩眉毛旁的伤口不停的留着鲜血,流到了男孩的脸上,衣服上。
“不要走。”男人的双手压在了前保险盖上,表情狰狞的看着车内的母子三人。
“嘭~。”大门变形的与车头碰撞在一起,红色的血水从车的底部流出,一只手臂卡在轮胎和保险杠之间。
······
“经本院审判,汤婉华女生因家暴出逃造成过失杀人罪成立,判处有期徒刑12年...”男孩和女孩坐在肃静冰冷的家属位置直到最后,亲戚没有选择抚养,因为家产都赔给了父亲的兄弟。
······
坐在孤儿院的床上,那年男孩6岁,姐姐8岁,看着寂静的“黑暗”,从此不眠症伴随了男孩一生。男孩不爱说话,他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窗外的天空。在姐姐的劝解下,他重新又变回了一个孩子,戴上了他所喜欢的“面具”。
他在内心深处搭建着“小木屋”。
后来,男孩考上了大学,姐姐选择放弃学业在外打工,结识了一个男人,一个很面善的男人,他对姐姐很好。
男孩也变成了大人,他用闲暇的时间去挣取生活费和学费,还经常去看姐姐,姐姐也在他读博的这一年和那个面善的男人结了婚,似乎一切都变得好了起来,可脸上的“面具”始终无法摘下。
高校博士生毕业的他,很容易就找到了满意的工作,但他还是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姐姐,但他始终无法忘记那一天,那个“男人”回来了,面善的男人变得像父亲一样,显露出狰狞的一面。
他想报警想带姐姐走,但那个男人的伪善把姐姐迷住了,男人总是在事后认错,她陶醉于事后仅有的甜蜜。一切都变得那么可笑,那么不幸。
······
姐姐死了,从河里打捞上来的时候,脸上发白。
蒲池辉一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的雪,寒冷的河水将尸体冻的像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