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夺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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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刘大公子还有这样的惊世才学，往常怎么不知道呢？”
回到了自己的苇殿上，肖景和陈方之正就着这样宴会聊天。突如其来的声音插了进来。
发声的是季府的嫡公子，名唤少阳的。和刘仲元算得上好友，但看不上刘仲景这个庶子的身份，一度以出身劝解刘仲元远离他。
季少阳身边的正是今日陈府上的二公子，同是陈大夫人所出。
今日诗会被大家看好夺魁的是他的长兄，肖景出的风头，在他眼里就是夺了自己大哥的魁首之位。
一个嫡出的公子，输给了庶子，这是何等的侮辱。
“谁知道是不是自己做出来的。”陈二嗤之以鼻，正眼都不瞧一眼肖景。
“你怎么证明不是我自己做的呢？”肖景脸色不变，倒是一派温和气息，端着茶碗，同连两位少爷遥遥一敬。
被怼了一句，季少阳的脾气本就不好，说出来的话，更冲了。
“哼，满城里，谁不知道你刘仲景是个破烂户出生，这么好的词作要不是找人代笔，你下辈子都做不出来！”
“代笔自是没有的事情。”肖景直接反驳，半点儿弯也不绕，“若是两位有证据，自管拿出来。”
自然是拿不出来的，两个人本就是故意来找茬的而已。
见两个人哑口无言，肖景接连怼了回去。
“不会是拿不出证据吧？受人追捧的公府嫡子，说起话来也同小儿信口雌黄一般？”
“我身份虽不高，也是正经的陈府长子。二位这是故意要拿我陈府开涮的？还是说这是两位府上的主意？”
陈二被激，脱口而出，“胡说八道！今日魁首本应该是我大哥的！”
“若是不能庶子夺魁，那便明文彰写出来，也好叫我们这些个庶子们，不来参加这样的宴会。”
一顶帽子扣上，直接将二人的压得死死的，陈二和季少阳还想说什么，但又怕再被刘仲景颠倒黑白。
季少阳：“放肆！你这是故意污蔑我们！”
肖景冷冷一笑，手里的茶碗狠狠磕在桌上，碗里茶沫溅出，落在桌案上。
“代笔，魁首原是陈大公子的。这难道不是二位亲口说出来的吗？！”
三个人的硝烟，也让周围的人频频看过来。陈大少爷此时也被叫唤了过来。
看到季少阳和弟弟，陈大也明白是这两个人在找麻烦。
眼下人多嘴杂的，他把两个人往旁边一扯，自己毕恭毕敬地跟肖景道了个歉。
“这俩小子想必是吃多了酒。胡言乱语开罪了仲景兄。仲景兄海涵了。”
姿态得提，又不卑不亢地解释了刚才两个人的闲话，待两个人想再说什么，陈大回头一个眼神将两个人震慑住了。
陈大礼貌客气，肖景也不能失了礼，站起身同他客客气气地道，“原来是这样。”
越过陈大看向他身后的两位，陈大退了一步，挡住肖景的视线，对着身后的下人吩咐：“还不将两位公子带下去醒酒！”
“是！”
人走了，围观的人也自然就散了。
陈大同肖景对坐饮茶，仿佛是至交好友一般，完全看不出来是第一次相见。
“今日道是知晓了何为道听途说了。”陈大给肖景添了一杯茶。杯口相抵，以茶代酒。“都说仲景兄才资平平，今日一见，可见传闻不可尽信啊。”
“赞缪了。全是仰仗陈先生。”肖景把自己的不同全数推到陈方之身上，同陈大赞叹陈方之的才学。
陈大打量着他身后的陈方之，忍不住地频频点头，“先生大学，可称人中龙凤。难怪能教出仲景兄这样的弟子。”
肖景今日表现出来的全是代笔所为，陈方之受之有愧。在陈大眼里，他这个样子更像是一位隐士，话语里更显推崇了。
过了好一阵子，陈府的家丁将陈大唤走。送走了这尊大佛，两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树上的两位也自然观赏到了这场动静，只不过听不到在说什么。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被肖景摆平了而已。
画上的魁首也要被评判出来了，也是时候，沉白和季浮白要回花园了。
观望了四周没什么人，两个人才踩着梯子慢慢爬了下来。
也多亏这是一个半废弃的院角，不然梯子就这么搭在树下，寻常人看见了就是不猜树上有人，也会把梯子放回去，这两个人再想下来就是难事了。
悬空多时的脚，终于站稳在土地上，季浮白悬着的心才彻底落下来，替沉白整理了裙摆，看不出什么异样之后，两人才回去。
那边的魁首已然定下了，诗中魁首是肖景，画上魁首竟然是陈大。
沉白落座之后，身边隔得近的夫人们也上来同他搭话。
“刘二夫人，没想到你们家大少爷学时竟然如此惊人。”
“确实，确实，竟然能摘得诗会魁首。”
沉白捂嘴低头，不同他们目光相接，“都是家中先生的功劳罢了，大夫人也十分看重两位公子的课业。”
总之面对这些夫人们的话辞，沉白的应对就是不知道不清楚，都是先生和大夫人教导得好。
言外之意是和自己无关，问我也没用。
碰壁多了，夫人们也就安分了，不再找她了，刚安静了一会儿，其他人的纷纷议论就传到了沉白的耳朵里。
“原以为此次双魁都是陈大公子，没想到杀出来这么一匹黑马。”
“谁说不是呢？看陈夫人的脸色可不太好——”
“本来是稳稳当当能让自己儿子出风头，结果被个庶子抢了，怎么能不气呢？”
沉白悄悄看了一眼陈大夫人，她面色沉稳，没有一丝的泄漏出不满或者气愤，只是双手收在袖口里再也没有伸出来。
她身边的之前为难沉白的那位貌美夫人脸色阴沉，极为不好看。
那位陈大夫人也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沉稳吧。
肖景要了不算名品的重瓣栀子作为彩头。不少公子都私下嘲笑他眼光差，万里挑一，就挑了个栀子花。
【系统乙：支线三完成。】
肖景抱着这盆雪白纯洁的栀子，转头就对着陈方之看了一眼。
陈方之内心一动，却又不可置信。
“今日的魁首多谢先生，魁首本该是先生的。”
肖景将手里的盆栽递到陈方之的面前，旁人只当做是肖景孝敬师长，倒是一时间给其他人留下来了尊师重道的印象。
重瓣栀子上还有着晶莹剔透的露珠，藏在重重花瓣和枝叶之中，传递晃动着，滴落在陈方之的手背上，滑落进他的衣袖里面。
盛情难却，加上陈方之实在喜爱，他收下了这盆花。
花会落幕，前来赴会之人也慢慢地告辞了。
又是来的那一辆马车，还是来的那几个人。陈方之骑马不方便，便将花放在了马车内。
栀子馥郁芳香，盛放下，香气溢满车厢，浓而不俗，淡雅适宜。
“浮白，这个你看着可喜欢？”沉白突然一问。
季浮白最爱的便是栀子花，自然是极为喜爱的，她自是点点头，承认。
沉白问了这么一句之后，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到了府门口，小桃早就等在门口了，见着马车过来，急忙地迎了上去。
“夫人，您可回来了。要不是院里杂事都给了奴婢，今天定然是要陪夫人一起去的！”
沉白让院里管事的嬷嬷教导小桃开始管事，让她没那么多机会跟在自己身边。
沉白笑着摸了摸小桃的脑袋，很是开心。
身边有这么活力十足的小姑娘，心情都会随着她变好的。
季浮白抱着陈方之的花，等着交给陈方之。
陈方之：“一路多谢季姑娘照顾了。”
季浮白正把手里的花递到陈方之的手上，还没有被他接下。
“说起来，先生对花卉照顾的事情可懂？”沉白笑盈盈地站在一旁，看着两人。
陈方之面露惭愧，摇头否认了，季浮白看着他的样子，脸上是惋惜鲜花的表情。
“先生定然会好好照顾的。”
肖景突然插一句嘴，十分的不解风情。沉白脸上的笑几乎快停滞在脸上，维持不下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同这种人计较。
“浮白善花艺，先生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把花交给浮白照顾。”
沉白说完，厉色看了肖景一眼，以防他再说出什么破坏自己计划的话来。
肖景这个时候也是明白了沉白的打算，这是借着养花的名义，让陈方之投其所好。
弯弯绕绕地无趣得很。
“既然喜欢，陈先生不如全人所好。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让季浮姑娘带着花到花园相见就行了。”
“奴婢不敢。”
季浮白听沉白的话，还没有什么抵抗，听到肖景的话，瞬间将花塞到了陈方之的怀里。退后到沉白的身后。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肖景是诚心来捣乱的吧？季浮白咬牙启齿，暗骂肖景这个煞笔了。
当这是现代社会呢？
一个送花一个收花，还想见了就去花园见面？这放在古代是私相授受，有违礼教约束的。
“大少爷的话欠妥了。”陈方之也是不赞同的。“倒是夫人的话在理。不知道季姑娘可愿意？”
肖景讨了个没趣，陈方之和季浮白的态度，也知道自己是说错了什么了。
“是我唐突了。”不知道错在什么地方，总之这句话肯定是没错的。
只是没人再搭理他的，肖景摸着鼻子，退到一边，不掺和了。
“浮白，陈先生的托付，你就帮帮忙吧，这么好的花儿，若是照顾不当，也是可惜了，你说是吧？”
季浮白点点头，小声的说了句：“是的，夫人。”
沉白让小桃把花儿给抱过来，又说着：“我便替浮白收下了，只是帮先生养一阵子，先生可要尽快学一学花艺照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