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去宁海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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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朱希孝来了。
“大人!”李夏昕手中的食盒掉在了地上,眼前的难堪自然更是抛到了九霄云外。
飞奔到朱希孝跟前的李夏昕有一肚子话想说——蒋爷、冰凝姐姐,还有自己对大人的思念,却终究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李夏昕睫毛上挂着泪星,双手扯着衣襟盯着朱希孝呆愣了半天,才对朱希孝身侧的戚继光行礼道:“夏昕见过戚将军。”
朱希孝心中也同样非常的开心、激动,不过他面上仍旧是一副严肃、平静的模样,他朝戚夫人淡然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便拉着李夏昕径直向大门外走去。
李夏昕乐颠颠的跟着朱希孝走了,连头都没回一下,眼巴巴的希望李夏昕回头道声别的黄子铠心中很不是滋味。
戚继光朝黄子铠拱手道:“多谢监军大人体恤边镇军属的艰苦。”
黄子铠懒懒的应了句“应该的”,便蔫头耷脑的走了。
戚夫人望着黄子铠的背影叹道:“多情总被无情恼啊!”
“啊,你说什么?”
戚夫人没有回答丈夫的问题,而是严肃的问起了正事:“你和朱大人一起过来,是有事吧!”
戚继光点头:“裕王出资的那批军备不能留在军械库了,天一擦黑便秘密运到渡口,不惊动漕军,由仇爷的商船秘密运往宁海。你带几个身手好的丫环乔装一下,亲自盯着,直到宁海。”
“这么说已经探明倭寇的主攻方向是宁海。护送东西到宁海后,我要去新河,而且那火器我要分一些。”
戚继光望着眼中闪烁着睿智和果敢的夫人,笑道:“不愧是我戚继光的夫人,懂得料敌于前、有备无患。宁海距新河很近,一发现敌情你就发讯号,我会立即发兵支援。哦,对了,朱大人拜托夫人将夏昕也一并带走。”
“原来他来看夏昕是要她离开杭州。”
“两日后,闽广最大的海寇头目吴平要跟倭酋大友介在西郊的地下赌坊会面,倭寇那几个最大的窝主也会在宴会上露面。陆大人打算一箭双雕,彻底砍断倭寇在东南的耳目跟臂膀。听说市舶司兼织造局的总管杨金水买了倚翠阁的头牌,朱大人猜测景王十有八九已到杭州,而偏偏宁安公主还在杭州。这是在刚刚来的路上,朱大人跟我透露的,这些消息连总督大人也未必知晓。现在杭州是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所以朱大人觉得夏昕跟军属在一起更安全些。”
戚夫人道:“夏昕个性又鲜活有趣,我巴不得她一直呆在我身边呢!”
朱希孝一直拉着李夏昕来到了一家茶楼的雅间,伙计端来了各种点心、水果和干果,五花八门的摆了满满一桌子。
见夏昕呆立着不动,朱希孝拉着她坐下,抓起一把腰果塞到她手中,宠溺的一笑:“以为你看到这满桌子的糕点果品会两眼放光呢,怎么,见到我高兴傻了?这个叫腰果,也是从西番来的稀罕玩意儿,尝尝看,比那个花生如何?”
李夏昕心上像撒了一把针:“大人,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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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蒋先生的事我都知道了,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思虑不周外加疏忽大意害死了他。夏昕,戚夫人要去宁海了,接下来我还得忙一阵子,恐怕顾不上你。你先随戚夫人一起去宁海,等杭州这边忙完了,我就去找你。”
朱希孝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王炜焦急的声音:“大人。”
伸着脖子等了两个月,见面竟然是要将自己送走,这让李夏昕心中很不是滋味。
但转念想想眼下的局势和朱希孝肩上的担子,她明白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她本想说王冰凝的事,张口却变成了:“大人,听王大哥的声音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你先去忙吧,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反正……我就跟着王姐姐,她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等我!“朱希孝双手抚着夏昕的秀发,只留下了如此简单的两个字,便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我等你!”望着朱希孝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李夏昕哭了,因为不舍和不知所措——
日思夜想的人,刚见到便匆匆离去,而且对方还是去对付狡诈、阴毒的倭寇。冰凝姐姐,她若真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以锦衣卫的能耐肯定会知道,她开口替她求情吗?浙江多少万人的身家安危压在大人的肩上,自己怎么能为了个人的小小情谊给大人增加负担呢!
一艘精致、华丽的画舫缓缓荡漾在烟波浩渺的西湖之上,舫内传出动人的乐声飘散在湖面上。
一曲已毕,粉衣女子放下手中的横笛,起身移步至桌前,屈身下拜:“二位爷,小女献丑了。”
“殿下,陈督公的信刚送到,奴才便立即按照信中的要求物色人选了。您看,擅长吹笛,体形也与信中说的丝毫不差,不知这相貌您可还满意?最难得的这位沈嫣然沈姑娘还是个雏,前天晚上,倚翠阁要卖掉她的初夜,起价三百两,价高者得。奴才要是晚到一会儿,这小妞可就白璧沾瑕,不能带到您景王殿下的跟前了。”这个一脸奴相谄笑、说话尖声尖气的人正是杭州市舶司兼江南织造局总管杨金水。
景王没有理会杨金水,朝沈嫣然淡淡的吩咐道:“转过去。”
沈嫣然很听话的转身朝外。
景王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和站在自己身侧的叶玄意味深长的相视而笑了!
景王又一招手:“转过来吧!”
沈嫣然又很恭顺的转过身子,跪在景王脚边。
景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会吹湖广一带的乡间小调吗?”
“不会,不过奴家可以学,顶多三天,奴家就可以全部学会且吹得很好。”
“好,不用吹得太好,只要能够吹对调调就可以了,你要是能够办好爷要你办的事,就可以摆脱你‘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命运了。”
沈嫣然道谢后退出了舱房。
杨金水看出景王让他找女人并不是自己要,而是另有图谋。
又讨好的道:“殿下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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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奴才,能为殿下效劳是奴才的荣幸。”
“眼下还真有件事,只有杨总管有门路能办成。”景王说着将一个小盒子推到杨金水面前,淡然一笑:“这是一百万两银票,劳烦杨总管去找煞门的人,就说景王朱载圳要同他们做一笔天大的买卖,不过,细节一定得跟他们的首领索魂王崔酩面谈。”
杨金水一听,眼晴瞪得像铜铃,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殿殿……殿下,奴才,奴才……是……”
景王爽朗的笑了:“以本王与陈督公的关系,他托你办的那点事儿,本王还能不知道?非常时期,面对非常之人,使一些非常的手段,无可厚非,就连圣人孔子不也曾经失信于卫国的叛臣吗?放心,你只要办好本王交给你的差事,本王不会亏待于你。司礼监掌印李芳懦弱、无为,将来他那个位置肯定是陈督公的,杨总管还怕当不上司礼监四秉笔之一吗!”
杨金水颤栗着拿起银票,千恩万谢的出了舱房。
杨金水乘坐的香船驶离画舫不多时,便有一艘小舢板飞也似的驶近画舫。
罗文龙从舢板跳上了画舫:“启禀殿下,那个蒋洲拧得很,臣一时疏忽,让他服毒自尽了,没能把他给殿下带来,请殿下责罚。”
“无妨,说说这段日子都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钦差行辕设在驿站,李和与黄子铠都住在那里,裕王出资的军备放在军械库,还有就是后天晚上胡汝贞宴请浙江众商贾。殿下恕罪,臣只探听到了这些。”
“这个胡宗宪果然会来事,花几两碎银摆些酒席讨好一下那些商户,那些商户就算出血,气也顺畅些,起码不会逼出民变。驿站,军械库,干得不错。门外那个姑娘,把她交给胡宗宪,跟他说帮朱希孝安排一出精彩的戏码,让众人见识一下成国公府二爷、锦衣卫左同知兼北镇抚使的男子汉本色。”
“万一胡汝贞说朱希孝不去宴会呢?”
“跟他说,只不过是严阁老同成国公府开得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这可是他向阁老表忠心的唯一机会。”
罗文龙领命而去。
叶玄问道:“朱希孝真的来杭州了吗,为什么罗先生和杨总管都没有探得他的任何消息?”
景王冷冷一笑:“大战在即,他自然是躲在暗处,查寻倭寇的奸细和窝主,籍此渠道掌握倭寇的动向。不过,这和咱们也没关系,他越是焦头烂额,于我们就越有利。”
“殿下,既然已经决定同煞门联手,为什么不让煞门直接把朱希孝给干掉,反而要走胡宗宪这一步棋?”
“本王得让李夏昕看清他不堪托付终身,然后死心塌地的跟本王回京师。至于他朱希孝,等他帮胡宗宪、戚继光打了大胜仗,才能让他死在‘倭寇’手中。”
“王爷英明!”叶玄一脸钦佩的笑意,眼神中却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愤怒。
半个时辰后,景王在舱内的榻上休憩。
叶玄在听到轻微的呼噜声后,放飞了手中的鸽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