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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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日调养,陆飞虽失去一身道行,但身体也逐渐健朗起来,而后便被隐真人带入后山竹林,每日和隐剑真人讲经论道,无事时喝喝茶,过着隐居山林的生活,虽平凡清淡,倒也宁静惬意。
有好几次陆飞都想去找落舞儿,但心念刚一萌生,便被他自己打消,实在不知如何和她说起自己的事情。
而落舞儿自那日后也未曾再去过正霄殿,只是整日间拼命的修炼,相较以往,似是换了个人一般。
除此之外,整个云渺宫一如往昔,没有人知道陆飞道法已失,虽些许时日云渺众弟子未曾见过陆飞,但也不觉得奇怪,只道陆飞在勤加修习道法,毕竟作为未来云渺宫领袖之人,肩承的重任是他们所不能想的,念及此处,众弟子均觉得自己更要勤加努力修炼,不能给云渺宫拖后腿。
如此过得些许时日,陆飞也慢慢沉下心来,适应这种怡然生活,坦然面对过往,往往回首往事,觉得自己昔日不过一乞儿,蒙的师尊青睐有加,带来云渺宫,不仅衣食无忧,更是悉心栽培,且在自己失去道行后依然倍加照顾,可谓情意深重,虽然如今道法失去,但能伴在师尊身旁做他道童,侍奉着他老人家,尽一份情意便已心满意足,更无所念无所求。
这一日,陆飞正自在庭院静坐,忽的天空传来一声嘹亮的鹤鸣,陆飞心神一动,抬起头来,便见到一只浑身雪白的仙鹤自空中极速附身朝自己冲了下来。
陆飞大喜,这只仙鹤正是他自其幼时便饲养起来的仙鹤小白。
那一日和夭莲大战,陆飞便让它避开,之后他受伤以来一直在正霄殿修养,小白自然不知他去了何处,而后他又被隐剑真人接到后山竹林,小白便更不可知了,不想如今却找了过来,实是让陆飞颇为感动,要知道隐剑真人隐居之所可是后山竹林深处,极为隐匿,小白能找到这里,怕是即便未将整个云渺山找遍也差不多了。
仙鹤小白自空中冲下,停落在陆飞肩膀上,用颈项不停地摩擦着陆飞的脖颈,显得格外亲昵,仿佛在诉说着久别的相思。
看着这一幕,陆飞心中一暖,伸手抚摸着小白的头颈,不禁有些感怀,想起了初次遇见小白的时候。
陆飞犹记得清清楚楚,那是自己上云渺三年以后,覓的吞云瀑这处修炼境地后便作为修道场,某一日间,他一如往常般来到吞云瀑前就欲入定,可蓦的耳边传来细微的轻鸣声,陆飞怔了一下后便朝声源处寻去,是从一丛草丛中传出。陆飞拨开草丛,就见到一只幼小仙鹤窝在其中,身上兀自流淌着鲜血,将半身白色羽毛染成了红色,正自奄奄一息的悲鸣着。
小仙鹤乍见陆飞,一双小眼中先是露出一丝惊色,而后似是见陆飞神色和善,眼眸中转而露出了丝丝渴望,似乎乞求一般。
陆飞素知云渺宫仙鹤通灵,有此神情不足为奇,可是云渺宫仙鹤素来盘桓于云渺正峰之上,而吞云瀑距云渺正峰却有数里之遥,一般在此极少有仙鹤出没,而今却有一只小仙鹤负伤于此,想来是遇见凶禽遭袭所至。
陆飞看着小仙鹤渴求般的目光,恻隐之心大起,于是连忙将其抱出草丛,先帮其止血疗伤,再手捧些清泉助其饮下,而后又为其弄了些果腹之物。小仙鹤吃喝之后,不到半日间便已有活力,能够振翅飞动,但也只是绕着陆飞来回盘旋,尚不能飞出多远。
陆飞思量片刻后将其带回了云渺正峰,正峰仙鹤诸多且并无凶禽猛兽出没,本想将其放于正峰自行去修养,但转念一想,小仙鹤负伤之下若无照拂,别出什么意外了。
心念及此,陆飞便好人做到底,将其带回住处照料起来,一直待小仙鹤痊愈已是十数日后,看着小仙鹤欢愉雀跃的腾飞,陆飞再无担忧,方才笑道:“好了,你已康复,去云渺正峰独自修行吧。”
岂知,这小仙鹤十数日间和陆飞相处,已是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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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融,不肯离去,颇为依偎他,陆飞见此,也并未过多强求,便任凭小仙鹤自己意愿,小仙鹤伴着他,也算是多了个玩伴。
自那以后,小仙鹤便日日跟随着陆飞,陆飞修行,它便停在其肩膀上小憩,偶尔翱翔空中,发出几声欢快的鸣叫。
此刻,陆飞看着肩上仙鹤,不知不觉,当初的一只小仙鹤也已成长起来,想起小白往昔和自己往昔,陆飞大有一丝同病相怜之意,自己有恩于小白,它便不离不弃,陪伴自己多年,师尊有恩于自己,往后余生,不论如何,也要孝敬他老人家一生。
“这只仙鹤伴你有好几年时光了吧。”陆飞思潮起伏间,身后突然响起声音。
回过头来,陆飞就见到隐剑真人站在他身后,微笑看着他肩膀上的仙鹤。
陆飞笑道:“是的师尊,已有四年时间。”
隐剑真人点了点头,道:“云渺仙鹤皆具通灵,并非一般雀鹤,而你这只更是神韵不凡,加上一直以来伴你修炼,潜移默化下灵智早已开化,日后必有一番成就。”
陆飞看了一眼肩上仙鹤,奇道:“日后有成就?会有何成就?”
在他记忆中,云渺宫中的仙鹤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凡,但也只是灵禽罢了,成就的话,也就是通灵一些,据说,云渺宫有两只灵鹤,的确能发出一些道术,听得懂人语,但也仅此而已。
隐剑真人呵呵一笑,道:“你来云渺七年,一直都是沉浸于修炼中,于宫中奇闻轶事不知分毫,倒也无怪如此,既然这样,今日为师便为你讲一讲宫中的这些事吧。”
隐剑真人说着便在石桌前坐下,陆飞心中好奇,也跟着坐了下来,准备凝神静听。
隐剑真人道:“其实天下间飞禽走兽皆具通灵,只是能够通灵到何种程度,皆看化道程度。据说我云渺祖师凌邪道人创云渺宫时,身旁便有一只仙鸾伴其左右,后修成道果,化作人形,道法高深,实为祖师一大助力,于我云渺宫后世鼎盛发展有着不可忽略的功绩。”
陆飞道:“师尊,我据说妖族许多通灵妖兽都能化作人形,这化作人形怕也不足为奇,可是这些年来为何我云渺宫未曾再出现过化形灵兽?”
隐剑真人嗤笑一声,道:“妖族化形岂能与我云渺宫相提并论,妖族妖兽成人形,只是化形而已,不过是改变了兽态罢了,修炼还得从化形后开始,而我云渺灵兽乃是从出生便受这天地灵气孕养,等若我道统修炼,一旦化道,自身便已携带不凡道法。化形与化道,不可同语,哼,妄它妖族微末道行也想与我钟天地灵秀比拟,真是莹光争皓月之辉,不自量力。”
陆飞恍然,暗自点头,原来二者存在化形、化道之说。
陆飞抬起头来问道:“那之后祖师爷和那只仙鸾……仙鸾祖师如何了?”
隐剑真人道:“据说祖师覓的仙道,隐匿登仙路去了,仙鸾自也同去,只是后来祖师和仙鸾渺无踪迹,也不知是否登得仙路。”
陆飞心中暗惊,对那位凌邪祖师既敬且佩,自古仙路缥缈,有些道人究其一生也不得窥之分毫,而祖师却亲身登仙路,当真厉害,要知道,登上仙路便褪去凡胎是仙人了,而不再是他们这些修道之人。
陆飞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师尊,那这么多年,我云渺宫这么多仙鹤,却未曾有化道者?”
隐剑真人微叹一声,道:“化道岂是那么容易,据说伴祖师的仙鸾化道都用了百年时光,我们云渺这些仙鹤,虽然灵韵不凡,可不到百年便已垂暮,仙鸾何等之资,尚且用了百年,这些仙鹤如何能比。即便我云渺那两只如今能听懂人语的仙鹤也已七十余岁,却也到了迟暮之年。”
隐剑真人说着将目光落在陆飞肩头的仙鹤身上,道:“倒是你这只未来说不得有些许希望,它今年方才四岁,却已如此通灵,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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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飞神色一动,看着肩上似是小憩的小白,眼中露出柔和之色,对他而言,这只仙鹤化道不化道无所谓,只要能彼此相伴,便是好的。
突然听得隐剑真人轻笑一声道:“倒是忘了你天境师叔祖。”
陆飞一怔:“天境师叔祖?”
隐剑真人笑道:“他老人家是我和你掌教师叔的师叔,也算是我云渺如今仅存老辈人物。”
陆飞心中暗惊原来宫中还有耆老前辈,面上却是疑惑道:“师尊,那怎么没见过天境师叔祖?”
隐剑真人笑道:“你天境师叔祖生性逍遥,一直在世间游历,听说你师叔祖在游历间收服了一只灵兽,据说已能口吐人言,有极大可能能化道,啧啧,真是期待见到。”
陆飞心中更是惊奇万分,这师叔祖是有多厉害,竟然能够收服口吐人言的灵兽,心中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尊,师叔祖厉害吗?”
隐剑真人听到这话,面上却是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之色,但也瞬间一闪而逝,轻咳一声,面上竟带着一丝恭谨,正色道:“厉害,当然厉害了,师尊在他老人家手中可谓过不得……三招。”
陆飞这一惊非同小可,隐剑真人的道法他作为亲传弟子,可谓是心中十分清楚,那放在修道者中也算是睥睨天下的风云人物,这样高深道法的人居然在那位师叔祖手下过不得三招,陆飞不由得心生景仰,暗道他日定要见一见其风采,只是想到自己道法尽失,怕是难以谋面,不禁有些黯然。
正自这时,竹林小径上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三招不过,臀股便破。”
陆飞听到这声音回过头来就看到了云阳真人,起身行礼道:“掌教师叔。”只是心中却思付那句“三招不过,臀股必破”是什么意思,而他却没有注意到一旁一直严谨的隐剑真人脸上却是露出了些许无奈之色。
云阳真人走至跟前,对陆飞点了点头,示意无需多礼,而后看向隐剑真人嘴角却是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之笑,隐剑真人见状,脸上更是无奈万分。
陆飞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怪异的气氛,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只听隐剑真人轻咳一声道:“怎么了,看你样子是有事?”
隐剑、云阳二人作为最亲密的师兄弟,如今更是执掌天下牛耳,虽是谈笑间,但心意互通,只是相互看一眼便知心中有事无事。
云阳真人点了点头,正色道:“是有些事。”
隐剑真人皱眉道:“妖魔又有异动?”
云阳真人摇头道:“不是,是我宫中之事。”说着眼光似有似无的看了陆飞一眼。
陆飞见状立时明白接下来二人谈论的话他不便多听,便道:“师尊和掌教既然有事要谈,弟子便先告辞。”陆飞说着就欲退去。
云阳真人未做表率,隐剑真人却是目光深邃道:“无妨,飞儿如今只算是一普通道童,事事知无不可,不必避嫌,况且我正要和他谈一谈宫中的奇闻异事,你来了正好,我们一同为其讲述些许。”
云阳真人知道隐剑真人此举是不想让二人之见有何见嫌之处,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犹豫道:“此事只怕飞儿听了影响他的心性。”
隐剑真人还未说话,一旁就欲退去的陆飞却是顿住脚步,笑道:“掌教师叔,可是关于我道法尽失之事?”
在他看来,如今能够关乎他的事情,怕也就只此一件事了。
陆飞接着道:“掌教师叔,弟子如今道法尽失,已无所牵怀,正是坦荡率性之时,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萦怀。”
隐剑真人赞道:“不错!”
云阳真人也未曾想到陆飞性子如此坚韧,竟能坦然面对此事,当即只好叹道:“既然如此,你要听便听吧。”
陆飞应道:“是。”
说完后给二人分别斟了杯茶,静立一旁恭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