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代价嘛,就是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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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生之气在不断治愈他的伤口，同时死之气在不断破坏他的伤，两种力量达到了微妙的平衡，造成了这道无法愈合也不会恶化的奇特伤痕？”
那死之气显然是他父亲造成的，而那生之气无疑是他母亲留给他的。
可是这双方拉锯的结果就是让白辰不断重复着受伤的过程，仿佛每时每刻都被父亲用刀狠狠捅进胸口，循环往复，永无止尽。
白辰的呼痛声渐渐弱了下去，苏灵儿也不知道是水愈术生效了还是他承受不住痛苦，意识开始消散。
但，从结果而言他应该是没事的吧。
即便没有她在这儿多管闲事，他应该也可以强行挺过来，活到很久很久之后去欺负她。
有了“历史保命符”，还用她瞎操什么心。
“所以我就是多管闲事是吗。”
她小声嘟囔着，撤去了水愈术，正要走开，白辰忽然向她挣扎的伸出手。
“别走……”
“喂，你在跟我说话吗，你是痛晕头了？”
她也有点不适应了，刚才这小子还装出一副遗世而独立的冷傲模样，说话拽拽的，现在却又变得如此病弱无助，是想来个反差萌吗。
然而白辰就只是在昏迷中重复着“别走”这两个字，白皙的手指垂在床边虚浮无力，也不知他想抓住些什么。
万灵鸟盘旋在帘帐上方叽叽喳喳的叫着，苏灵儿没好气的看着，这鸟是在哭丧还是在歌唱呢。
之后蛮长一段时间，苏灵儿过着刚进入修炼状态就被白辰的惨叫声惊醒的日子。
白辰这伤太不稳定，她观察了一阵，见他有时数天才发作一次，有时一天发作数次，每次都要疼上好久，疼到他精疲力竭，连喘息都无力，甚至十次里有八次会直接痛昏过去。
她终于忍无可忍，选了一个白辰精神稍好的日子找他“促膝长谈”。
“白辰，我觉得你的问题得想办法解决一下，你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疼死的。”
虽然事实上并不会，但苏灵儿要为自己的修炼环境考虑！
经过数月的相处，现在白辰对她的态度已经不像一开始醒来时那么冷漠了，在迟疑了一阵子之后，还是开口对她说道：
“其实，我总能感觉到我的脑袋里还有另一个声音，那个声音总是在对我说话，试图向我传达些什么，而每当我去听他说话时，我的胸口就会好痛好痛。”
“声音？有谁跟你传音吗，这只鸟？”
“不是万灵。”
万灵鸟扑腾着翅膀落在了白辰肩上，对着苏灵儿的方向叽叽喳喳的叫了几声，似乎在对她表示抗议，苏灵儿也冲它吐了一下舌头做鬼脸。
不过万灵是看不见她的，这鸟也只是通过白辰与它之间的契约联系，经白辰转述知道被她吐槽了。
转述的次数多了，万灵也知道这个看不见的女幽灵的性格就是话多、牢骚、爱瞎闹腾、动不动就抱怨连天、经常胡言乱语甚至说谎骗人都不脸红。
但，长得很漂亮。
苏灵儿自然不知道某人对自己的评价除了长相之外全是负面，还认真的帮他分析了一把他脑袋里那个声音、也就是那个影响她修炼环境的罪魁祸首。
“没错，那个声音肯定就是大魔了！根据那些黑影的说法，这个大魔在诱惑你，伺机侵蚀你的心智，让你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嗜杀狂魔！”
“是吗，可我总觉得那是我自己的声音。”
“错错错！小笨蛋，你不能这么想！你要是听了大魔的声音，肯定会万劫不复的！答应我，千万别去听他的声音，别相信他的话，别被他影响！你要与之对抗，努力保持自我！”
白辰低下头，眼中一片黯淡，早已没有任何光彩，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小声呢喃：
“如果保有自我的代价是要忍受无尽的折磨，死在孤独阴暗的角落，那还不如……”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她苦口婆心的废话了好一阵，白辰总算勉强应了一声，然后在几个时辰之后，他的伤又一次发作了。
“呜啊啊啊啊啊——！”
“白辰？”
苏灵儿刚要站起来，忽然从他身上爆发出强烈的气劲，屋内一众东西都被打飞。
但这回白辰没有痛到倒地不起，而是站了起来，歪着头，一脸邪笑的打量着她。
他的双眼也不再是平日那双黑中带红的眸子，而是完全变成了血色的瞳仁，眼白部分则充斥着漆黑的色泽，眼神可怕得仿佛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女人，就是你一直在阻挠本座吗，好大的胆子。”
“呃，这不是白辰的语气。”
苏灵儿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白辰他该不会真被大魔夺舍了吧，他已经坚持不住了？
虽说这段时间看他的样子越发不好，感觉沦陷不过是早晚的事，但这不科学啊！
白辰不应该输的啊？
仿佛知道她所想，恶鬼用白辰的身体发出“桀桀”的笑声：
“不错，那个小子已经死了，他终于向本座屈服，求本座借给他力量，让他逃出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而代价嘛，不过就是他的灵魂而已。”
“喂，你别以为自己占了个小孩的躯壳就能嚣张啊，只要你发狂，外面那些厉害的家伙肯定会分分钟把你打回原形。”
“哼，本座仍是这个小子，区区魑魅魍魉，如何识得本座真魂。”
“喂喂，你这意思该不会是……”
她有些头皮发麻，心想难道她认识的那个白辰真是偷梁换柱的大魔，真正的白辰早就死了？
恶鬼得偿所愿，一阵狞笑过后，立刻向她露出魔爪：
“首先就是你，愚蠢的女人，死吧。”
他突然向她冲过来，苏灵儿一紧张，下意识唤出水形环。
如今她的水形术已经修炼到心随意转，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大致成型，而在她经过成百上千种形态测试之后，发现成型速度最快、效果最好、水灵强度最佳的形态便是水形环。
水形环替她挡了一下恶鬼的拳头，接着而来的拳风却将她一下子吹飞到铁栅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