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高空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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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成一字型往前走，壮汉在最前头，青年在最后面，夏仁夹在最中间。
直到在十字路口边上，才停了下来。
马路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但他们足足等了十分钟，当骨灯变绿，这才穿过去。
夏仁有些疑惑，不相信对方的素质这么好，这肯定有着不被他知道的理由，不过他并没有贸然开口提问。
忽然诡异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他仔细倾听，唢呐声是最先传来，之后是锣、板鼓、钹乐器声传来，似乎是有人家在办喜事。
夏仁看到壮汉突然停下了脚步，一个不留神撞上了壮汉。
“你在干什么？”壮汉回头怒道。
夏仁有些惊慌，连忙后退了几步，又把后面跟着的青年给撞倒在地。
然后他赶忙起身，抓住青年的手，一把拉住他，扶了起来。
“赶紧低头。”壮汉低声嘶吼着，他的脖子上青筋暴起，面容狰狞，眼睛睁得瞪大。
夏仁此刻也不语，学着这两人低下头，趁着他们没有注意自己，赶紧将把衣服袖子往下拉一点。
干完之后，他眼睛却不老实，余光还在打量着前方。
红事乐声越来越近。
马路对岸出现了一辆血与黑组成的加长版四轮老爷车，浑身纤细苗条，前面挂着两盏血红色车灯直射出幽幽的血光。
车上的司机是纸扎人，坐在副驾驶和身后一排的是同款吹奏乐器的纸扎人。
纸人头戴红纱身披红缎背心，苍白的脸两侧涂着腮红，嘴唇涂上了胭脂。它们有着纸糊的红眼瞳，看似死物，却有着像人一样的感觉。
以唢呐为主的乐声在空气中幽幽传达而来，让人的心里毛骨悚然。
近到跟前，夏仁发觉坐在车上最后一排的诡新娘拉开玻璃内侧的红布帷帐，向他撇了一眼。
“糟了！”
他的意识开始飘散，血色降临，世界被一片猩红包裹，所有东西全都凝固。
被血色定格的城市里，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正牢牢盯着他。
夏仁猛地闭上眼，果然，所有一切都消失了。他惊魂未定，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几乎不敢想象，假如自己再没有闭眼会发生什么事情。
直到唢呐声消失不见，夏仁这才敢抬起头，于是就看到两人愤怒的目光。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壮汉就一把抓住夏仁的衣领，猛的将他提起，怼在了冰冷的墙上，咬牙切齿的吼道：
“狗东西，你害死我们吗？看见诡老爷不知道要低头吗？”
另一个小弟也是破口大骂：“#$%&*$%&。”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看到这两人如此粗鲁的对他，夏仁也不恼，连忙举起双手，不停的道歉。
“算了，这次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赶紧跟上，快红灯了。”壮汉平复下情绪，他没必要跟将死之人计较。
直到对方冷静下来，把他放了下来，夏仁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将衣袖微微下拉，小跑的跟了上去。
经过刚才这一事件，这一行人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唉，现在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年轻人就知道唉声叹气，现在的日子还算不错了。要不是十几年前啃森总统颁布解放人类**，我们还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街上？”
壮汉有些惋惜：“就是可惜了啃森总统，刚刚统一南北两方，总统位置还没坐热，就被诡暗杀了。现在南方又在搞分裂，前几个月又成立了一个新政府，说不准又要恢复奴隶制了。”
青年也感叹道：“我们这里的左派也不安稳，有传言说他们已经暗中和南方那一方面交接，完全把三诡主义抛在脑后。”
……
夏仁没有贸然的加入两人的谈话，壮汉向他搭话他也不理，装作一副吓坏的样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很快几人就七拐八拐进入一个夹在两连排居民楼的巷子里。
“啪！”
“啪！”
“啪！”
小区门口有一个小孩正在拍着皮球，孩童的脸上看不见应有的稚嫩，只剩下诡异的笑容。
“没办法了，今天快要来不及了，到了早上厂长会去餐厅吃早餐，这样的话就有得等了。如果要抄近路的话，就这一条最近。”壮汉脸色有些凝重。
“这里住的都是些半诡，它们都是一群讨人厌的家伙，明明不是真诡，还要对我们趾高气扬的样子，看不起谁呢？
等会儿跟紧点，被他们扯上了，少不了掉几块皮。”
壮汉朝地上呸了一口痰，神情有些厌恶。
夏仁若有所思，看来半诡并不被人类和诡所欢迎。诡看不起半诡和人类，而半诡和人类互相看不起。
“哥哥，你能陪我玩吗？”小朋友抬起头，天真着看着夏仁，怯生生地说道。
夏仁的手指忽然变得冰凉，他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牵上了一只小手。
正当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旁边的大汉一脚把小盆友踢倒，吼了一声“滚！”
壮汉拉住有些愣了神的夏仁，撒腿带着他跑。
“快走！”
见少年有些生气，他边跑边喊：“你不要被他们的样子所迷惑，看看自己的手。”
夏仁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果然手心出现了一个扭扭曲曲的五角星。
“这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你被它们标记了啊！”壮汉有些气急败坏。
夏仁这时候回头望了眼，小朋友的嘴巴沿着两侧裂开巨大的弧度，露出一颗颗宛若倒刺的尖牙，闪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寒光，就像小丑的笑脸一样那样恐怖。
它正在用舌头轻轻舔抵刚刚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注意到夏仁的回头，抬起头诡异的笑了笑。
忽然，一股凉意涌上心头，他的身体下意识的一顿。
“啪！”
仅仅只是一愣神的时间，一个花盆就砸在了夏仁面前，在地上碎裂开来，从血红色泥土中钻出了一只只扭曲的蠕虫。
如果他刚才没有停下脚步，那花盆可能会正好砸在他的头顶。
夏仁的头皮有些发麻，向上扫了一眼，什么也没发现。于是破口大骂：“谁扔的？你敢不敢露出头？我绝对美颜滤镜全帮你打开......”
他在口袋掏了掏，但很快意识到自己已经穿越了，不过没有手机照样能骂。
“你究竟是他妈的什么玩意？？敢这么猖狂？一点素质也没有，扔垃圾不能走下来扔啊，腿瘸了，还是得帕金森啊？幸亏我福源深厚，要是砸到我了，你就废了，我一家八口全在你家呆着……咳咳咳。”夏仁一口气没有喘过来。
“别。”壮汉和青年赶忙拉住少年，但却没有拽动，夏仁边骂边走一直把他们拖到楼道下。
他喘了一口气，看到两人被自己拽得很远，顿时也有些尴尬。
于是瞬间松开了力气，跟着他们一起瘫倒在地上。
不过壮汉他们的关注点显然不是这个，正一脸惊恐的看向楼上。
此时身边建筑的三楼窗户缓缓出现了一道身影，一个体型瘦弱的女人正抱着成年人一样大的肥头大耳巨婴，满脸阴笑的看着他。
巨婴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满，他又拿过一个花盆，双手松开，砸向了夏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