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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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心在逐步消灭猴山之猴的过程，扶持了一个人类国度，其名为蜀国，今日蜀地之所以称为蜀，便是因为这个国度曾经存在过。维持秩序，训练战士，建立文明。赤心之所以能这么快地消灭猴山之猴，也是因为有蜀国的帮助。”
“而这个国度的领导者，其姓为石！”
陈川为之一震。
之前在接受石心隐的罪龙之时，所看到的就是这些，石王为自己的私欲屠杀猴子……”
刘师傅道：“当日有猿猴战士不知凡几，虽然赤心等四猿都身在前线，不能看顾后方，但是石王想要任意妄为，绝无可能。”
“当日之事，绝不止石王一人，而是蜀国所有猿猴战士合谋！”
陈川面露不可置信之色，忙道：“怎么可能！明明是猴子们帮他们建立国度，他们为何会恩将仇报？”
刘师傅面色不变，继续说道：“绝天地通，上古修士大半已不容于天地，还在世的便变成诡异、妖魔，羞于见人，自封于洞府之中。但有部分修士却自甘堕落，借魔化之体，练逆天邪法，搅动天下风云。”
“变身猿猴，固然可以踏足修炼之途，但是这些人族，又何尝愿意一直以猿猴之身生存？”
“有僧名曰癞，自西天而来，我有道名曰痴，自极东而归。”
“此二人根据雕刻之法，创出一法，使得人能以人身修行。”
“此法子所用原料为猴脑，猴脸……”
“又都需要以开了灵智的猿猴为饵食物。”
“到赤心发现之日，猿猴已死伤无数，甚至造就了第二个猴山。”
“赤心不得已，亲自清理门户，又将累世功业，注入石氏体内，想要以石家子岁后代之痛苦，磨灭这久久不散的怨气。”
“猿神因此遁世不出，其他三猿与其交恶，除白猿以外，其余二猿因此羞于与赤猿为伍，见之则远避千里。”
“也就是这时，一只猴子意外在蜀国国度开了灵智，又受了罪孽熏染，成了一只生有灵智的黑影之猴。”
“也该是有着一劫，猴山存在这么多年，其愤所怒，也未必是空穴来风。”
“这猴子，凝聚了猴山之猴之愤怒，先修道，又修佛，寻天下各处，终究是没有找到解决猴山之猴愤怒的方式。”
“于是其自造佛经，褪去猴神，化为猿身。欲以猿身，自证为佛，号为猿说众生平等佛，这便是猿魔的来历。”
“猿魔不但仇视人类，且对众生之互相残杀，从未达到平等的现状深恶痛绝，便自创地上神国，均分灵性。鼠可以吃猫，猪可以吞人，草木长出尖牙，啃咬牛马。整个蜀中，再无秩序可言。”
“地上神国，名为神国，却只有灵性生物能够生存，在绝对平等之世界中互相啃食之物，死后便被吸入神国之中，但由于与灵性有限，很快就消去所有痕迹，灰飞烟灭。”
“猿魔诞生之初，即为猴山之王，所有猴山之猴，便再神国聚集，为其献出自己的灵性。最可笑的便是在这点，方外四猴，消灭千年未曾消灭的猴山之猴，竟然因为猿魔消失大半。”
“但此刻蜀中众生，所受之苦，又远胜当日猴山肆虐之时。”
“赤心为联合其余四猿，不惜以自身无穷变化，铸就法书十五种。又借来戊己杏黄旗，联合青丘修士，将已经几乎证就菩萨境的猿魔封印，又雕刻雕像一百零八座，将猿魔镇于猿山之下……”
“所以，
不要怨我无情……”
陈川沉默了一会，说道：“何必这么三番五次的，试图用这些话说服我，我又没说不去。”
刘师傅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这会，黑色雕像已经就位，在场的人就这么听着刘师傅讲了这么半天，竟然每个人都露出哀戚之色。
他们作为封印的守护者，生老病死都不能离开这个村子，想想也惨得很。
但陈川又转念一想，那些被他们骗来承担罪孽的人其实更惨，陈川若没有那一番奇遇，能够化解罪孽也不会像眼前这样镇定。
刘师傅将弯剑交给陈川，让他拿在手里。
陈川拿着弯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雕像发愣。
虽然已经刻过这么多面具，但是那些面具都是有眼无睛，并不需要点睛。
就这么雕刻眼睛，他还是第一次。
心中吐槽道：“还用点什么睛，直接雕刻一个闭目的佛陀，不就好了。”
陈川在那里站的久了，刘师傅就有些担心，他以为陈川之所以站在那里不动，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便催促道：“赶紧开始吧！”
村老阴沉着脸道：“他必是怕了，要我说，就应该押着他把睛点了！”
人群中骚动起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胆小鬼’。
叫衰的声音，便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站在人群后方，陈母用手捂住小妹的嘴巴，对于他们一家人来说，这其中的事情，有着太多不可思议之处。
为什么老二会死而复生？
为什么他们会逼着老二去刻那劳什子雕像？
为什么老二不愿意刻，就要喊他胆小鬼？
若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做，偏偏将老二寻来。
若是一件难事，老二在那踌躇很久，不是人之常情，为什么要不断地喊他胆小鬼？
孙家村的众人依旧在喊着，内容却已经不局限于胆小鬼三个字。
或者说，胆小鬼只是他们骂的最轻，最无害的话。
他们仿佛是将自己的所有恶毒，在一生中所受的痛苦都发泄到陈川这里似的，不断释放着他们的恶意。
刘师傅的眉头越皱越深，他呼喊着让周围的人安静下来。
费了好大功夫，现场才稍微静了下来。
刘师傅又要催促陈川做事，陈川在这个时候面向人群，大声说道。
“你们的痛苦是我造成的吗？”
孙家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那这个猿佛，猿魔之流，它的产生和我直接的关系吗？
孙家人又都摇了摇头。
“既然这猿魔的产生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我本没有义务帮你做这件事情。况且我被你们连哄带骗，各种欺瞒，要受无间之苦。你们本应感谢我，却只因我做的慢了一点，就各种谩骂。”
“这就是你们孙家吗？”
“假大义为名，就可以无休止的支配他人吗？”
“你们既然说我是胆小鬼，有没有人陪我承担罪孽，一切堕入无间地狱。”
陈川看着人群反复说道：“有谁愿意来吗？”
他拿着弯剑，做出邀请的姿势。
他往前进一步，人潮便往后退一步。
不知退了多少步，有人弱弱说道：“明明只要你一个人受苦，为什么还要连累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