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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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川却没有察觉菩萨像的小动作，他将飞剑插到菩萨像的咯吱窝里面，摆好造型，如果这菩萨像原本就手持宝剑。
他又将那面小小的旗子，从漩涡中摘了出来，搁在菩萨像的另一只手上。
摆好之后，方才满意的说道：“左手宝剑右手旗，这才有点降魔伏妖的菩萨样。”
手拿多样剑戟之类的法宝，更像是天王的造型。菩萨像却没有任何反驳，反而谄媚的点了点头。
这样陈川更加确认对方是一个假借菩萨形象的孤魂野鬼，又少了几分尊重。
“好好干，只要你将气血循环掌控好，少不了你的灵性。”
“等我去到城里，说不得模仿一下话本，写出一个故事，给你整出点香火供奉。你到时候也正儿八经封个城隍土地之类的神灵，也不用借用地藏菩萨的样子。”
陈川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要知道借时容易，还时难，万一哪天地藏菩萨发现了这件事情。必然觉得耻辱，说不得就亲身下来削你。”
菩萨像又勉强地点了一下头。
就在这时候，天上又洒下红光来。
陈川知道，这是师傅又给他喂了红丹。
他将红光聚到一起，竟然造成一个光环来，他将光环放到菩萨像的后面。
站远处一看，有这光环照耀，这菩萨像，越发有地藏菩萨的味道。不由满意的说道：“又像了几分，只要将这样子摆出去，想必吓跑不少鬼怪。”
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之后，也该进入白猿梦境了。
陈川凭着感应，又推开那扇门。
这次的白猿梦境没什么特别的，还是类似的故事，陈川却觉得察觉到了更多的疑点。
小猴子每顿所吃的瓜果，大口吞咽的时候，没觉得什么。只要仔细品尝，就会发觉其中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就连山中的清水也是，喝第一口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多含一会，就会尝到一丝咸味。
更奇怪的是，陈川明明从猴子身上感到更多的抗拒感，但是它仿佛有两个魂魄似的。一个表现出对青衫人抗拒、不信任。而来一个魂魄，对于青衫人感激涕零，竟然对青衫人逐渐信任起来。
“没想到这看起来简单的猴子拜师的故事，其背后居然潜藏着如此多的细节，真是不忍细看。”
现在回想起来青衫人的，所谓“怜你有向道之心，将你收归门下”之类的话语，陈川只觉得嘲讽。
他就算没有向道之心，也会被你设计，跟你修行“舍身录”。
既然这样，你何必假惺惺说上这么一番话呢？
这抗拒并没有让故事发生改变，依旧是那个时间，它的气血又达到了突破的界限，梦境便再一次戛然而止。
陈川虽然好奇，但是并没有兴趣探索背后的缘由，毕竟这只猴子是否愿意修行，和他的关系并不大，他只关心是否能够得到气血和灵性。
白猿梦境结束之后，陈川便真正入睡。
他没有梦到陆青的精力。
陈川酣然入睡的时候，绝对发现不了，此时此刻的师傅还在他的面前盯着他，并且师傅此时的表现十分奇怪。
他眼珠突了出来，几乎要从眼眶中掉落。
师傅一边看一边念叨着：“白猿梦境倒还能看得清楚，看来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岔子。只是他最开始做了一个什么梦？实在看不到了。”
“也不像是寻常人类会做的梦，那种梦，我只要看上一眼就能看到底。
不像现在这个，竟连半点踪迹都捕捉不到。”
“难道又是什么妖怪要坏我大事？真是可恨，平时偷些鸡狗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这关键的时刻坏我事。若是让我抓到了，非得将它们扒皮抽筋。”
“不知道是哪小妖，居然敢将罪孽的事情告诉他，真不怕遭天谴吗？”
“已经从白猿梦境脱离了，我得盯着点，别再被什么梦境卷进去。”
刘师傅手拿铁尺，将眼珠又瞪出来一寸，几乎都从眼眶里瞪了出来，只剩下一根白色的细线与眼眶相连。
而在铺子之外，一道灰烟徘徊许久，最终还是灰溜溜退去。
刘师傅就这么在陈川的床前守了一夜，一直等到了鸡鸣破晓。
天亮之后，刘师傅的眼珠才缩进眼眶里，悄然退去。
陈川自然不知道师傅在他床前盯了一夜，他醒来之后，打了一滚，站了起来我。
由于气血漩涡就体内的气血全都调动了起来，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气血仿佛焕发了新生，陈川身体又强健了几分。
以他现在这个力量，四舍五入已经算一个武林高手了。
起床之后，他先是在水缸里，舀了一舀水，先是给洗了一把脸。
又舀了一舀，咕咚咕咚往肚子里喝。
喝过水之后，他就坐在铺子前，等师傅回来。
也没有等多久，很快铺子里就来了几个孙姓族人，他们穿着半臂，只对陈川说了一声，就将陈川这几天的劳动成功搬走了。
陈川其实非常不悦，这些树木每一棵都是他亲手砍下来，使了大力不说，还要冒着沾染罪孽的风险。
辛苦的结果，就得来一句话——“刘师傅让我们抬走的”，说过之后就嘻嘻哈哈地抬走了。
抬走的时候，他还听见那些人在议论他。
什么“外姓人”“木雕”什么的。
这些人显然和孙婆婆和孙六不同，对他这样的外姓人排斥得很。
陈川就这样做到凳子上，一直等着师傅回来。
自从知道罪孽这件事情以后，伐树这件普通的行径，在他眼中已经不普通了。
就算师傅说得再好听，罪孽已经缠到了他的身上，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什么“他之所以沾染上罪孽，是因为接触过狐狸”。
呵呵，谁信这鬼话？
若是妖怪能够破坏仪式的话，他都遇到狐妖那么多次了，怎么到现在才沾染上罪孽？
就算是糊弄，也该编个合理的说法。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
陈川压住怒气，他走到铺子在厨房里，找出来几个面饼，三下五除二，全都吃进了肚子里。
因为气血强盛的作用，他的胃口逐渐大了起来。
吃饱了肚子，他才感觉心情好了起来，他走出铺子，又回到铺子前坐下，等师傅回来。
现在时间十分珍贵，就这一小段，他也不想浪费。他索性捡回来几块残余的废料，又做起了面具。
一连做了五个，师傅才姗姗来迟。
师傅现在的形象十分骇人，眼圈黑得像烟熏过一样，脸皮松弛下垂，佝偻着腰，步履蹒跚的走回铺子。
刘师傅走到陈川面前向他说道：“小子，做完这件事你就可以回家了，你开心吗？”
陈川干笑两声想要敷衍过去，就见得师傅拿出了一柄刻刀。
那刻刀的样子他已不知道看过多少次，更不记得拿着它做过多少面具。
只是几日不见，仿佛久别重逢一般，竟给陈川带来了一丝感动。
他下意识开口道：“我的刻刀。”
刘师傅笑眯眯的道：“对，你的刻刀。我现在把他交给你，就是想让你去做一件大事。”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你去找石一心那个坏种，让他把你手上的那柄和这柄刀融在一起。”
“你若做完这件事情，我就给你放上一天假，让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