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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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们是不是惹了什么大事?”后知后觉的林纶在路上走着,身后跟着一群大队伍,手上捧着各种药盒,在街上上续着三十来号的人龙,颇为壮观。
往后看了一眼,林莞停下了脚步,背后的所有人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此刻,她已经成了佛国的标本,若是治不好她,太子似乎也无法与大众交代,辅以佛法治天下。半年前,林堂辗转来此,便是想让她静心忘掉前尘,她也习惯了不用说话,也不用听见自己的声音。
她当作是惩罚,不想变,可如今却被迫着接受。
一日针灸、一日汤药、一日热敷、一日烫石疗,本半月能习下的《悉昙章》,仅开了三页,无法再进行下去,而她也终于发了脾气赶走了所有日日来烦的人。
“可他们是太子派来的人。”文月提醒,“赶走了,会不会得罪太子?”
她锁上了门,不进食,将自己束缚在静修室内。
文月怕她又复往日仅缩在阴暗处不出来,赶紧说,“这便赶走他们。”也顾不得来人是谁派来的,皆轰走了。
来人回去报,又加上内外使者都看着,一个月后,两人上了门,林纶见了他们避走,老是见他们两个一同出现,可明明不是兄弟,只是同族,可大小的事务却与他们有关。
林堂初入佛国,在境内的生意也是跟他们打了交道才开始畅通,两人一冷一热,双手合十,进了静修堂,又见林莞闭门。
一只手挡住了门框,用力地推进后,踏入室内。
“姑娘,好心救你于苦海,你倒好,将一个个的善意赶出,凉了慈意。”清目的人进来环顾了四周,自是不客气地踏上了椅,手半垂而下,看着眼清低的人,平生见过苦面的人,可这等无光无色的模样,倒是第一次见,不免得比上次打量深些,而褐瞳之人跟在他一侧,站立未坐,也悠悠看向拒绝医诊的人。
“楞严,这女的是不是有点不识好歹啊。”坐着的人摆摆手让人退下,自己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故意问站立的人,实际说给林莞听,“这姓林的,家里还有多少买卖是经过我们手的?”
话里有威胁的意思,似乎要拿林家的生意买**她接受每日的医治。
旁人的人眉眼微动,有佛名便是尊贵地位的,余眼看了那伸在椅塌上的脚,说,“放下。”
原本那人还打算耍些狠的,抬眼看了看他叫的楞严,将脚放了下来,轻咳一声,捂着嘴巴掩饰道,“给些面子。”静室里本就安静,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莞莫名,看了两人,窗台边弟弟从外朝里看着,看着两个罗刹,不敢进。
“姑娘得罪,多南心急,勿怪。”看起来难相处的人,反倒有礼。“扰烦数日,明日便不让他们来了。”
多南耸耸肩,站起,想要说什么,被褐眼之人看了一眼,又坐回椅子里,一言没发。
“出去吧。”他对提着一盒又一盒药的人说道,“明日不用再来。”
“是。”
静修堂才有了些宁静,见医治的人都退了下去,门窗里看着的林纶走了进来,看了两个讨厌鬼,急步走到姐姐的身后,拉她的衣袖说,“姐姐,不治了吗?”眼里委屈。
林莞没动,仅笑安慰而无笑意。
明显无想要治愈的念头。
这是为何?
多南才在寻思着这其中的缘由,转着脑子想着楞严都将医师遣散了,到底是哪一出?还没想明白,却听其说。
“有得便有失,有失便有得,这简单不过的道理,想必都懂。既然姑娘不愿医治,那么如多南所言,即日起,姓林的在我国的买卖,有多少便停多少,当是对上的交代。多南,你的公文现在可写得?”
“哈,我就知道你比我狠。还以为你看上人家姑娘美貌便不舍得罚了呢,这种公文我也写了不少了,即可便能告示出去。”
两人皆为要职,浴佛时在坛列,身份地位肯定不差,可以先斩后奏,也不会有越职之罪。
林莞此刻也不能辩解说论,皱了眉,嘴形说着出去,可却无声。
“她说什么?”多南又问楞严,似乎没有眼睛自己看似的。
“我姐姐让你们出去!”林纶翻译道。
多南抽了两衣袖,起身似乎要找他麻烦,他赶紧缩起身子,又躲在了林莞后面。
“这静修地,僧主是谁?”楞严问退下的人,“让他来见。”
他一出声,不到一刻,那僧主便来,见是他们,拜了礼,只听他说了缘由,“扰了此地清幽了,您来说让谁走?”他嘴边笑意森然,自有在握的气势。本来就是林莞借用的静修室,而这僧主反过来递回给了些钱币,请林莞他们出去。
“哈哈哈,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多南笑,然后说,“你要是装点柔弱,说不定还能让他同情同情你呢,现在没有好果子吃咯。”
而那姑娘不恼,将钱币带子又给了僧主,走回了案桌边,从中卷了一轴,其他的什么也没带,拉着弟弟还真的就要离开。
可这里的主人可是他们说了算。
“竟也不管父亲生意如何了,此等不孝之徒,不正好犯戒吗?”
既然怀柔已不管用,那人便吩咐道,“绑了,困菁华院。”
那院子......
多南在后见人拦了那姑娘,“请”了那位姑娘去了菁华院,深知那菁华院是个什么鬼地方,不由得看向了楞严。
这男人凶狠起来,可就没他什么事了。
但,面前的林家小公子可是叫了这位姑娘为姐姐,那想必也是林家的女儿了,不知道因了什么事就在这三面密墙的地方不出去,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道,“算了,算了。这用强的,显得我们可那啥了。”
“那啥?”他反而问,薄暮冷峻又看向了他。
强盗、强人所难、霸凌......现在多南的脑子里只显现了这些字眼,但是不好说。
“没事了,您做的都对,来人,就将她送去菁华院。”
听了吩咐,那些人推搡,林莞拿着画轴牵着弟弟,被踉跄了几步,那画轴缓缓而开,铺向了地面,几人拥挤而下了脚,原本还强着的人,愣了下,泪珠盈睫。
她缓缓而起,扑身护着那画,拾起了画轴,转而向了里屋。
惨了,她该不会是生气了,要找楞严麻烦吧。
下一秒,一清脆的巴掌声响了起来,那女子捧着画轴,给了楞严一巴掌。
不光林纶愣了,连多南都反应不过来了。
“奇女子奇女子,我佩服你的胆量,可得罪了楞严,你可就惨咯......”何时能见到他被人呼巴掌的场面啊,他不由得又等着那女子再下一巴,可这次没等到女子再落下巴掌,楞严嘴边扯了笑,很讽刺似的,倒是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推向一边。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说,还踏在了那画轴上,踩了几脚。“带走。”
多南都看见那女子嘴形是混蛋两个字了。
“不准欺负我姐姐!你个坏蛋!”
从没见过他如此动怒过,多南握着手在一旁都静默了。
他扯着那女子,亲自押了人去菁华院。
“她可是女的呀,楞严你可轻些轻些,她又没犯什么大事,别那么粗鲁。”他赶紧跟在后头去,还提醒,“整个国家的人都知道你冷面佛心,干嘛对她那么凶啊,廊坊的姐姐姑姑们还在说你铁面柔情呢,你都舍不得下手杀鸡了,连蚂蚁都不舍得踩了,怎么可以对女子这么凶呀......”
前方的人听了默默地转过了头,眼角已不好看,说,“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