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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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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为什么要认真学?她顶多只会洗这一次而已。

傅令元的手上并没有戴手套,是直接伸入水中的,沾染着泡沫,抓住她的右手上的洗碗布,擦上她左手上的盘子。

他的声音则在她的耳畔絮叨:“家里的盘子都是这种不容易黏油渍的,洗洁精水稍微泡一泡其实已经差不多了,所以洗碗布再一抹,最后沾染的污迹也掉了。”

随着他尾音的落下,一个盘子清理好了,他带着她的手,将盘子放进旁侧水槽的干净温水里。

“等所有餐具的第一遍都抹擦干净后,就可以换到这边来进行第二遍。把洗洁精的泡沫冲干净就好。”

“一定要把泡沫冲干净。”傅令元强调了一句。

说话间,他又带着她的手一起示范了第二遍的冲洗过程。

很快,第一只盘子成功处理完毕,傅令元特意举到她的面前给她看:“怎样?傅太太这么聪慧,应该学会了?”

铮亮铮亮的盘面上模模糊糊地映照出他们偎依在一起的面庞。他的头就靠在她的耳畔,稍低下身子,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脸颊贴着她的脸颊。

阮舒盯两秒,挣了挣他的手臂,漠漠道:“教我洗碗不需要整个人都靠到我身上来。”

“需要。”傅令元有点耍无赖,微微一侧头,他冰凉的嘴唇便自她的耳廓一擦而过,同时他的呼吸又是热的,有些紧促地喷在她的脖颈上。

冷热交替,阮舒轻颤一下,连忙歪头。

傅令元反而进一步将脸埋进她的肩窝,深深地嗅她的味道,不瞬,含笑道:“一直都想着,傅太太什么时候能下一次厨房。我就有机会从背后抱住你忙碌的身影。”

抿直唇线,阮舒缄默不语,少顷,手肘往后抵住他的腰,音调平平的没有起伏:“你还要不要让我洗碗?”

傅令元出一记轻笑:“嗯,好,让傅太太先专心练习洗碗。”

重新站直身体之前,他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阮舒:“……”

傅令元接着先前的动作,将洗好的盘子放到消毒柜里,道:“本来最后还应该有一个擦盘子的步骤,擦干盘子的水渍。不过我觉得再怎么干净的布都脏,所以省略了。况且在消毒柜里也是可以烘干的。”

“擦干不擦干很重要么?”阮舒轻嘲着嘀咕:“一个大老爷们纠结这么些完全没必要的琐屑,婆婆妈妈,可真闲……”

早前他下厨房,煮饭,还监督她喝中药,她就如此埋汰过他,今日不过是旧话重提。

傅令元显然也记得:“我告诉过傅太太,这不是婆婆妈妈的琐碎,这是生活。也就是‘人间烟火’。”

阮舒:“……”人间烟火……?说得这么文艺……而且,她确实一直觉得,以他的身份和形象来忙活这些家务事,着实违和。

傅令元在这时示意着洗碗池内剩余的碗筷,提醒:“傅太太现在试一试自己洗洗看。”

阮舒不情不愿地把拉了一下盘子。尚未动手洗,察觉他依旧贴在她背后站在不动,两只手臂绕开她的身侧两边按在流理台,拢着他。她不高兴地再一次拿手肘往后抵他:“麻烦让一让,现在你没在教我,不要离我这么近。”

临末了她补充了一个理由:“我的动作施展不开。”

傅令元顿时被她逗乐了,收回拢她的手臂:“嗯,好,给傅太太留出空间好好施展动作。”

语气一半暧昧,着重强调了“施展动作”四个字;一半好笑,像是在笑她的借口特别蹩脚。

最后他没忍住笑意:“我的傅太太怎么这么可爱。”

阮舒:“……”

记不得他是第几次将这个与她风马牛不相及的形容词安在她身上了,只记得最近的一次,是她因为肚子饿,不小心误吃了他给科科的饼干,最后他按着她的脸往他的胸膛揉,同样如眼下这般笑着说她“可爱”。

深思一晃间,脸颊上却是又冷不丁被他亲了一大口。

随后他彻底放开她,将洗碗池前的空间全部留给她。他自己则双手抱臂,单肩斜倚在墙上,架势看起来俨然是要盯着验收她的学习效果。

阮舒拿起盘子,再拿起抹布,转瞬又放下,问:“其实我搞不明白为什么要亲自动手洗碗?不是有洗碗机?”

傅令元斜斜勾唇,反问:“傅太太不是想走?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那今晚继续和我一起睡在家里不要去陈青洲的别墅了。”

阮舒清冷的脸,最终决定——忍!

事实证明,洗碗一点儿都不难。

按照方才的步骤,她很快将剩余的那个盘子洗干净。

放进消毒柜之后,一股浓浓的愉悦涌上心头——在自己并不擅长的领域成功完成一件事情所带来的成就感,更令人得意。

微弯着唇角转回身。

但见傅令元尚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湛黑的眸子晶亮而灼然地笼罩在她身上。

其实整个过程中她都感觉得到,他的视线始终未曾离开她。

此时对视上,倒是现,他的眼神里隐隐约约的似乎还携有另外一丝她所分辨不了的复杂。

不过阮舒并不好奇——既然一直都抱有和他离婚的念头要和他分道扬镳,还好奇做什么。

见他光盯着她不说话,她边摘着橡胶手套提醒他:“我洗完了。”

“嗯,我看见了。”傅令元噙着笑意,缓步走来她面前。

阮舒将手套随手丢流理台上,然后伸手到腰后解围裙带,道:“那我该走——”

最后一个没出口的“了”字,被他突如其来的唇舌所吞没。

阮舒整个人被他禁锢在流理台前亲吻。快要不能呼吸时,他松开了唇,却是往上提起她的身体,令她坐到台面上,继而他凶猛的吻重新落下来。他吻她,他揉她,他摸她。她战栗,她软,她涨痛。他了解她的身体,她溃不成军。被他填充的瞬间,她狠狠咬住他的脖子,就和以往每一次咬的是同一个位置。

“我跟你没完!”阮舒羞辱无比——不是说洗碗么?怎么突然精虫上脑?!

“嗯,好的,我一定陪傅太太‘没完’。”傅令元贴着她的耳边轻笑。

阮舒:“……”

混蛋!混蛋!混蛋!她无法出声,只能竭力腹诽咒骂。

傅令元含着她的耳珠,嗓音暗哑:“一直都想着,要在厨房里和傅太太做一次。”

……

半个小时后,阮舒躺在沙里,半个身体偎依在傅令元的怀抱里,软绵绵的,尚未从方才的余韵中完全缓过来。

而傅令元开着电视机津津有味地看着,同时带着糙茧的指腹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摩挲,另外一只手则时不时从茶几桌上的盘子里捡几颗坚果,喂到她的嘴边。

但每一次阮舒都有气无力地打开他的手。

傅令元也不生气,转而送进自己的嘴里,下一次又锲而不舍地再喂到她的嘴边,被她拒绝后,依旧转送进自己嘴里。如此反复,乐此不疲似的。

“骗子。”阮舒冷声。明明只说洗碗的,结果又强要她,而且他俨然早有预谋,连套都准备在口袋里。天知道彼时看见他拿出来戴时,她的内心有多崩溃。

什么“一直都想着,傅太太什么时候能下一次厨房,我就有机会从背后抱住你忙碌的身影”,其实都是为了后一句“一直都想着,要在厨房里和傅太太做一次”而铺垫!

整个显然都是有预谋的。从昨晚诱她过来开始,他就在收网。

一会儿是“好久没有让傅太太早上醒来看到的第一眼是我”,一会儿是“好久没有给傅太太早安吻”,又一会儿是“傅太太好久没有和我一起吃饭了”。

满满的,一件件的,全是温情牌的套路……

傅令元低垂下眼帘注视她,拨了拨她额上的碎,斜斜扬唇:“我哪里有骗傅太太?我只说让傅太太洗碗,没有承诺洗完就马上让傅太太离开。”

阮舒气得胸口起伏:“你究竟想怎样?你不是说这次并没有要软禁我?那现在不让我走又算什么?还是你以为,用这点伎俩就想问出我这次去卧佛寺的收获?”

“嘘——”傅令元伸出食指竖于她的唇上,示意了一下电视机,“我们先好好看电视。正好傅太太现在也腿软,需要时间缓缓。”

缓个鬼!阮舒顺势瞥一眼电视机里正播放的亲子真人秀,以前她觉得里头的明星个个虚伪,现在和傅令元一比,真诚得简直都要上天了。

“你今天很闲都不用去公司?”

“傅太太糊涂了,今天周六。”

闻言,阮舒心里蓦然生一丝嘲弄——是啊,她是糊涂了,活糊涂了。没了林氏,没了事业,她成天无所事事,连每天具体的日期都不太去关注了……

视线收回的时候,现科科竟也窝在沙下傅令元的脚边,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的,从她的角度倒是看不清楚它是在睡觉,还是在陪傅令元看电视。

明明只是一只小刺郎,竟被养出了一种猫猫狗狗的感觉。

注意到她的视线,傅令元弯身,伸手,将科科捧在手心里,凑近至她面前,道:“走之前把它一并带走,先留在傅太太身边。”

留她身边?阮舒怔忡,目露狐疑。不等她问,傅令元率先道:“傅太太之前给它减肥十分奏效。再帮它减一次。”

科科的一对儿黑黑又溜溜的小眼睛炯炯有神地凝注她,像是饱含期待。

默两秒,她面无表情地拒绝:“不要。”

不知是否错觉,她话出口的刹那,她竟从它的眼神里读懂了受伤。下一秒它忽然慢慢地缩起原本舒展的身体,变成一团球。

阮舒:“……”这小刺郎,成精了都……?

而且,有什么好受伤的?她一直都不喜欢它、她一直都和它不熟,不是么?

傅令元轻笑一声,收了手回去,对着科科的身体翻过来摇摇又顺刺,像在给它挠痒痒似的,同时他嘴里念叨着:“傅太太之后若碰到这种情况,也可以这样做。它会舒展回来的。”

阮舒全然无动于衷。仿佛把科科弄得缩起身体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傅令元也不在意,继续逗科科。

少顷,科科还真给舒展回来,甚至露着粉嫩的肚皮四脚八开。

“我代你妈向你道歉。”傅令元拿手指轻轻地戳揉它的肚皮。

阮舒:“……”

“别胡乱给我扣帽子。我不是它妈。”她漠然纠正。

结果科科竟是立马又缩起身体。

阮舒:“……”还真成精了?都能听明白她的话了……?

傅令元当即敲了敲她的额头:“小刺猬遇大刺猬。”

阮舒不吭气。

这回傅令元没有再挠科科,直接将它放回地上。

“我什么时候能走?”阮舒迫不及待问——他刚刚自己可是说了“走之前”,所以终归是愿意放她。她大大地松气。

“傅太太不是不愿意帮科科减肥?”傅令元反问。

他的意思就是,她不答应带走科科,她也别想走?阮舒谨慎地并未马上应承,毕竟洗碗一事已经着过一次道,抿抿唇,她冷薄询问:“还有哪些要求?你还是一次性告诉我。”

接二连三下来,她已基本确定,他肯定是会放她去陈青洲那儿的,只不过得达到他的目的。而一系列的举动,他的最终目的,还是绕不开那两亿。

“要继续换地方和我做?影音室做过了,厨房做过了。卧室、客厅、健身房、沙、摇椅这几处我们很早也做过了,你还有什么新花样?”阮舒冷呵呵一笑,“你随意,反正除了签离婚协议,其他无论你如何折磨我,我都不会告诉你。”

傅令元并没有受到她的威胁似的,一贯闲闲散散的,唇际一挑:“好啊,那就签。”

阮舒呆怔,以为自己产生幻听。

傅令元箍住她的腰搂紧她,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道:“乖点,专心陪我看电视,一会儿十三会送食材过来,我给傅太太煮面。傅太太好久没吃我煮的面了。不是最喜欢面食?吃完午饭,就可以回陈青洲那儿。”

阮舒抓住他的手臂,从他的怀里坐起来:“你刚刚说签?你说签离婚协议?”

傅令元顿了顿,捧住她的脸:“我刚刚说给傅太太煮面。”

“你刚刚说签。”阮舒重复,着重强调,冷眸,“反悔了?还是耍我随口说的?”

傅令元摸着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素戒,没做回应。

阮舒抽回手不让他摸,并且挣扎着要从沙上下去。

傅令元笑着捞回她的腰将她禁锢回他怀里,亲吻她的后颈:“看电视,吃午饭,带科科减肥。最后我会不会同意签离婚协议,看傅太太的表现。”

这样的话,与她而言完全是好消息。然而阮舒却是蹙眉——之前一直不同意离婚,怎么现在说同意就同意了?

忖了忖,她很快想到某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唬弄,你在我这里的信用值已经为零。”

傅令元不怒反笑:“至少还没到负值。”

阮舒冷笑:“你一提,那就立马负值了。”

傅令元被她逗乐了,笑声通过他胸腔的震动传递给她。

“傅太太如果选择不相信,那就不相信。我也少件事。”

阮舒闻言心里头有点打鼓——他这话的套路和昨晚诱她过来的那一句本质上是一样的,准准地抓住了她的心理。

然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因为心里的纠结,她倒真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怀里陪他看电视。

像极了普通夫妻在家里过周末。只要是两个人腻歪着一起,即便彼此不说话地坐一个上午,都不无聊。

阮舒感觉得到,傅令元因此而心情愉悦,他的指腹则一直在摸她的婚戒。

就这样,直到门铃被摁响。

“十三来了。”傅令元松开她,从沙里起身,揉了揉她的头,叮嘱,“你自己玩会儿,我去煮面。”

阮舒懒懒的不搭理,兀自反身趴在沙上,看着傅令元前去玄关应门,很快拎了两袋子的东西进厨房。

阮舒偏头,盯着半开放式的厨房里他的背影,神色微凝——他今天……有点奇怪……

虽然认定他是为了她卧佛寺一行的收获而找她来的,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尤其是,他竟然同意离婚了。

即便尚未证明他究竟是不是随口说说唬弄她的,但他那一刻说“签”,已足够令她错愕。

转了转心思,阮舒决定暂且当真,当即爬下沙——速战速决,现在既然正和他在一起,她得把离婚协议放他面前!

沙下,科科还窝着,身体倒是已经舒展了。

阮舒避开它,趿了拖鞋去书房,打开电脑,登陆邮箱。

邮箱里存有她的离婚协议的扫描件,正好可以用书房的打印机打印。

因为很久没有工作,她也很久没有查看过邮件,里面还堆积了不少的未读。

阮舒往前翻找着,冷不丁现有封邮件的主题标注着“佛堂”。

佛堂……?她蓦地愣怔。这样的主题在清一色的工件邮件中显得格外突兀。而且,乍一见这个词,她条件反射想起的就是林家里面庄佩妤的那个佛堂。

件人是个陌生的邮箱地址。

件的日期……琢磨了一下,貌似是两个月前了。恰好卡在已读过邮件和未读过邮件的分界。

阮舒记得,自己大概是从宫外孕做流产手术住医院里的那个时候开始就没有开过邮箱了查看新邮件了。

好奇心趋势,手指抓着鼠标点开邮件。

里面什么文字留言都没有,只有一个附件。

视频附件。

蹙眉盯了两秒,最终,阮舒移动鼠标箭头,点开视频。

……

傅令元煮了两人份的面,各盛一碗,端着出来客厅,才现阮舒竟不在沙上。心里头第一个想法是以为她趁他不注意溜走了。

转眸现她的手机还在桌上,他轻吁一口气,从卧室开始找她。

推门进到书房,正见她独自一人坐在电脑前。

“傅太太可以吃午饭。”傅令元笑着叫唤。

阮舒没有搭理他,一动不动的,背影看上去颇为僵硬。

势头显然不对,傅令元朝她走去,关切:“怎么了?怎么又跑进来用电脑了?是有什么急事?”

“不要过来。”阮舒忽地出声,嗓音冰冷得毫无温度。

傅令元滞住,深深折眉,看着她缓缓地从椅子里站起,再缓缓地转过身来,瞳仁乌漆漆的,凉意盛盛地盯住她。

“你……”阮舒嘴唇轻轻地抖动,刚起了唇,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觉得脑子里已经没有其他东西了,满满的只充斥着那个视频里的内容。

见她脸色难看,傅令元忍不住又要上前:“你怎么了?”

刚抬了个脚就被她喝止:“别过来!”

往后退一步,她身形略微有些不稳,按住大班桌。

瞥见笔筒里的剪刀,阮舒一把攥紧手里,朝傅令元的方向抬臂伸着,再次强调:“不要过来!”

傅令元定在原地,黑着眼睛,更黑着脸:“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呵呵,呵呵呵。”阮舒嘲弄地笑,咬牙,“防着你这个杀人犯B死我。”

杀人犯?傅令元的眉头皱得快成小山丘。。

便听阮舒厉声问:“庄佩妤死之前,你是不是去佛堂里见过她?”

完全始料未及。傅令元愣了一愣,不瞬整张脸面部线条紧绷,眼睛愈黑,视线朝电脑屏幕的方向瞟,但被她的身体挡住了大半。

“你是不是看了什么东西?”

这是她本不该知晓的事情,现在又刚用过电脑。他第一时间就记起佛堂里的那个摄像头。至今无法确认是何人偷偷安装的。所以一直是颗定时炸弹。原来被送到她这里引爆。

“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阮舒冷声。

攥了攥拳头,傅令元的唇线抿出坚冷:“是。”

“三天的期限,要她交待两亿的下落?”

“是。”

“她……是被你B死的?”阮舒紧紧地盯住他。

傅令元沉默。

阮舒笑了,心口却似塞了团泡水的棉花,闷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自从得知他是为了两亿才接近她以便接近庄佩妤之后,她从未认真地去想过,他背着她是如何与庄佩妤沟通的。

这个视频为她完整呈现了。

从他进来佛堂,到威胁庄佩妤,至最后约定三天的时间。

这个视频的人,还特意将庄佩妤当日自杀的过程剪辑出来接在最后。

他进来之前,她反复看了无数遍。

无数遍……

无数遍,盘旋,堵得她快要炸了。

她明白,归根结底,庄佩妤是死于她自己对两亿秘密的坚守。但不得不承认,若非傅令元的再三强硬相B,她……或许不会自杀……

她恨庄佩妤是一回事儿,可如今得知庄佩妤的自杀是他直接造成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很乱……她很乱……

“阮阮。”傅令元凝注她的痛色,唤了她一声之后,却梗了话头。

他知道她的痛色,来源于她对庄佩妤的那份复杂的感情——她有多恨庄佩妤,就有多爱庄佩妤。

这在给她治疗厌性症时,就完全通透了。只是她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

庄佩妤过世期间,她隐藏在冷漠之内的痛苦,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默了半晌,他能说的只有:“你先把剪刀放下。”

阮舒反而将剪刀抬得更高,制止他再一次试图靠上前的脚步:“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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