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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告别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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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调动需要一些流程,露薇等待的时间里,有时会去熊童家,熊童经常不在,只有陈二在家。露薇和陈二两个人年纪差不多,陈二每次见她过来,都很喜欢拉着跟她说话。他会讲他打过什么游戏,游戏里的规则和精彩,所到达的境界,最后卖了游戏账号得了一万多块钱等等。他讲起自己的父亲和岳父,讲到自己的媳妇,明白她的不易。也会看似平淡地讲起那时媳妇生孩子,他请假领导不准,结果媳妇一个人去医院来不及,将孩子生到了大街上,他于是辞职了。其实他的内心一定是极为愧疚的。

一天,陈二有点担忧地跟露薇说:上次巴氮签下框架协议,熊童跟他走的很近了一阵子,现在也不大理他了。酣畅走了,他在这里都没什么好朋友了。

每个分公司的老大都是他们公司代表处在内罗毕华人圈里的代言人,老大关系广不广,朋友多不多,这些都是他们公司是不是有点名气的测量指标,也关系着他们的面子。老大人缘好,吃得开,混得熟,这些都是他们吹嘘的谈资。陈二虽然是个资深的宅男,竟也是深谙这个道理。

露薇心里暗暗地想:你对你们老大还不够了解,你们老大见风使舵,撒娇邀宠的本事都很厉害呢。

陈二很为他们分公司的未来忧心,前几天另一家公司在内罗毕的办事处,因为两年多一直没有展开业务,无奈之下只好撤走了。陈二说:如果我们拿不到业务被撤了,就太丢人了。

这件事压力最大的还是熊童,熊童已经没了脾气,从最初一年内拿到项目,创造公司传奇的张扬雄心,到历经各种失望,沮丧,不断反省、进步、完善、积累经验,各种方法他都试过,各种失败他似乎都经历了个遍。

他总是感觉,他们已经很接近那个目标了,很接近。熊童说:我感觉我们各个方面都到了,感觉好像就在手边,似乎伸手就能拿到。只差一点点,我们就拿到了。

但是最终结果,他始终总是错过,总是最后没有拿到。

熊童心里有些焦躁。

但是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了。已经两年了。业务再没有开展起来,他们也将可能面临被撤销。对于他,对于他付出的努力,对于他们在这里这么多钱这么长时间的投入,这是一件多么失败的事情啊。

陈二这两天还在闹离职。起因是他对比自己跟其他驻外人员的工资,觉得自己的工资太低了,希望给他加500块钱。熊童答应给他申请试试。几天后,陈二收到邮件,财务通知他,他的工资长了200块钱。

陈二认为自己的合理要求被压削了,抱着肚子喊肚子疼,然后,就着财务的邮件原文立即马上回过去:200块你们也不用给我了。你们自己留着吧。

然后就跟熊童说他要不干了。

熊童问了总部发现,这200块并不是陈二要求的那500块,这200块是恰逢公司给全部人普涨,公司给每个人涨了200块。

陈二因为自己并不过分的要求却迟迟没有答复,还是不想干了。

因为露薇离开在即,熊童抓钱袋子的手也松了松,不时带她和陈二去外面吃饭。有一家新开的中国饭店里有一道蕨根粉和凉拌生菜,有一种调和得极为特别的酸辣香的口感,露薇很喜欢,去吃了两次后,熊童对陈二说:这家餐馆太贵了,露薇走了,咱们不来了。

一天他们去吃烤肉串,一片烟火缭绕。露薇说:要走了才觉得有些遗憾,在这里这么久,其实都没怎么多出去看看,我看有些文章里提到的那些那么高级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哪儿,至少应该去见识见识。

对面的陈二立即嚷嚷起来:去拉姆吧,我想去拉姆,那里远,而且他们去过的都说那里挺不错的。

谁知道陈二的这次撒撒娇,眨眼间变成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熊童以前所未有的爽快立即答应了。第二天周六,熊童一大早出门去办事,上午10点多,他们三个人加上司机就出发了。

熊童手里没有现金了,银行周末不开门,也取不到钱。露薇说:我可以用银行卡取钱,我卡里不少钱,足够我们用的。钱的问题就解决了。

露薇第一次听说拉姆,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但是可以有一次告别旅行令她很高兴。熊童和陈二也很久没有出远门去旅行。每个人都对这次的目的地和出行很期待,一路上说说笑笑,傍晚时分,他们到达了蒙巴萨,晚上住在沙滩酒店。

晚饭后,他们去下面的沙滩和泳池玩耍。彩色灯光打进碧清的池水,梦幻魔境一般。他们从水边的饮料吧台随意取用饮料,一直玩到深夜,然后说好第二天早上一起去看日出。第二天天还不亮熊童就过来使劲拍门,睡眼朦胧地出去。沙滩上黑乎乎的,远处只有一堆一堆蓝黑色的云,三个黑影漫漫地等着,久到他们几乎要怀疑今天是阴天,看不到太阳的了。

“看”,陈二喊了一声。海天之间的黑灰色云朵里出现了一点红色的霞,红霞扩大,然后太阳从云朵中升起来,红彤彤的,不刺眼,但是只有几秒钟时间。一会儿太阳跃上云彩,放出光芒,再不能直视,周围也亮起来。太阳升了起来,大海上一片金光闪耀。

早饭后,熊童和陈二躺在沙滩椅上,对着大海懒人躺。露薇从酒店里拿了两个甜甜圈,但是刚才还在酒店旁边觅食的猴子们却不见了。露薇把甜甜圈放在他们椅子旁边的凳子上去赶海。回来的时候发现甜甜圈不见了。

熊童懒洋洋地说:被鸟吃了。露薇不能信,因为那里干干净净,一点渣也没有。陈二同样懒洋洋地说:真的,飞过来不知道是什么鸟,我们说话也不怕,就在那里大摇大摆地吃完,然后飞走了。

蒙巴萨的鸟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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