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冰冻苦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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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原主娘的遗物,伴随慕容雪一生。
沐雪重回湖边,好不容易找见孤零零躺在冰面上的铜发簪。距离有些远,她蹲在岸边用手敲冰面。
一晚上结出的冰能承受她的重量吗?她可没游过冬泳。
跟过来的萧然,见她蹲岸边犹豫不决,歪头想想,朝前迈步。
沐雪大惊,一把拉回他。
“你干嘛?”
“帮你拿回来。”
沐雪感动,但坚决不同意。
“这是冻水,冷死人。万一你掉下去我可没自信把你捞上来。”
“你不要了?”
“要。那可是我娘的遗物,当然要拿回来。”
沐雪解开披风,卸下背包。用防身小刀割破披风,撕成布条接成绳子。有点短,不能拴在树上。
萧然见状要解自己的披风,沐雪按住他手摇头。
“殿下会着凉的。这样,您坐包上,拉住一头。万一我掉下去,也能顺绳子爬上来。”
说这话时,她完全没考虑让一位皇子坐在装满纸钱的包上是否晦气。她光想水有浮力,不需要小苦瓜费多大劲,靠体重就能起到固定作用。而她有幸运值防身,就算掉下去,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萧然点头,坐在铺雪上的包包上,双手拉住绳子一头。
防止他手滑,沐雪还给布条末端打了个结,让他在手上绕一圈。
自认没问题的沐雪,大着胆子一脚踏在冰面上,然后就听系统播报:“幸运值-7”
沐雪:“……”
沐雪再走一步。
“幸运值-7”
沐雪:“……”
何着她走一步扣7点!
这是冰面,她怕滑倒不敢迈大步。等走到能拿到发簪的地方,扣了她56点。剩余点数都不够她走回头路,更不要说真正的大战还没开始。
沐雪手握发簪蹲在原地发愁,须臾脑内灵光一闪,她就着蹲姿拉布条,脚下果然滑动了。
岸上的萧然心领神会,用力握紧绳子,身子微微后倾,双脚用力蹬地面。这姿势,就算他没多大力气,也能让沐雪顺绳往回滑。然后就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中,冰面发出令人心惊的卡卡声。
沐雪脑内更是多出一道:“幸运值归零”的提示音。
沐雪:“……”
她就想问这东西的扣减规则。
眼看就要滑到岸边,冰层难堪重负,枯嚓一声,沐雪心道:完了。
入水的瞬间,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速冻,尤其没有衣服遮挡的头,意识都被凝固,很快一个力道把她往上拉。
头露出水面,沐雪也没觉好多少。而且吸了水的粗布棉衣,重的把人往下坠。
沐雪大骇,拼命往前伸手,岸上人用力拉她。
幸亏离岸边近,小苦瓜这次很给力,连拖带拽把她人弄上岸后,才虚脱的瘫坐雪地。
至于沐雪,她算是领教什么叫冰冷刺骨。这已经不是冷的问题,而是冻到发痛。小风一吹,头发衣服瞬间结层冰。
想到萧然上次落水,只能算冰爽苦瓜,她这是货真价实的冰冻苦菜花。
萧然从雪地爬起,呼哧带喘,断断续续道:“你,指路,我带你,去换衣服。”
沐雪哆嗦着点头,自觉这几天的努力没白费。然而现实是残酷的,纵然萧然有那个心,可他抱不动也背不动全身湿透的她,两人变成在雪地打滚。
更糟的是,萧然身上那点热乎气被折腾光,这会儿也冷的跟僵尸似得。
幸运值全部耗光,寒冷令人消极,沐雪悲从中来。怨自己太自负,玩脱了。
一筹莫展时,她瞧见廊桥上有一行人朝这边走来。都有谁看不清,就觉他们穿的好温暖啊。
她想朝他们求救,可嗓子发紧,似乎连声带都被冻住,沐雪委屈的想哭。萧然直接打起喷嚏。
廊桥中为首的高大男子朝这边望来,须臾踏护栏窜出,如雄鹰展翅,眨眼功夫落到沐雪面前,解下狐裘围到她身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沐雪瞬间就被一股温暖气息包裹。
男子将她打横抱起,有力的臂弯不是萧然那弱鸡能比的。
这一刻,沐雪能深刻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女人喜欢朱瑞,慕容雪为什么对他一见钟情。
孩童时,纸鸢挂在树上,慕容雪被慕容婉儿逼着爬树摘纸鸢。
上树难,下树更难。
慕容雪抱着树叉不敢动,下面人只顾看热闹,没人肯帮她。树杈无法长时间承受她的重量,断裂时,恐惧时,无望时,就是这人将她接住。
小小的慕容雪窝在那宽阔的怀抱,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如今换成沐雪。
有能力救自己于危难的男人谁不爱。
虽然沐雪依旧冷的发抖,但这臂弯让她看到希望。这份安全感令她泪目,然后她的泪如鲛人在滚落中凝结成珠——太冷,结冰了。
沐雪缩了缩脖子,希望从这怀抱获得更多温暖。
“怎么搞成这样?”
朱瑞见怀中人冷的唇发紫,人发抖,头发眉梢都结冰,也不等她回答了,抱着小姑娘大步离去。
被遗忘在雪地的萧然,手脸被冻的红彤彤。黑眸盯着离去的二人,又瞄眼廊桥上的众人,默默站起。也不管滚了一身的雪,拿着背包去追沐雪。
廊桥上,朱瑞纵身跃出的那一刻,漂亮的伸手惊艳众人,之后就变成惊呆,再从惊呆变成各自揣摩。
有人疑问:“那俩是谁?”
慕容婉儿气哼哼道:“还能有谁,慕容雪那贱丫头。丫鬟生的就是不知羞,大白天跟小厮在雪地打滚。姐夫也真是的……”
后面的话见自己姐姐慕容羽婷面色不好,没在说。
慕容羽婷对身边侍女说:“去看看情况。”
“是。”
侍女快步离去。
慕容羽婷和余下人缓步走出廊桥,她没跟去看情况,在临近院落等消息。
不久侍女回来禀告:“慕容雪为捡掉冰面的发簪不慎落水,这会儿王爷正让人给她准备热水和干净衣服。”
说这话时,侍女谨小慎微的瞄了眼事不关己的慕容婉儿。
慕容羽婷立马明白,无奈问妹妹。
“你干嘛扔她发簪?”
“谁扔她发簪了!我只是让人摘了她头上的白花。姐,你不知道,她可歹毒了。明知今天是爹爹寿辰,还打着给她娘守孝的名义在府里戴白花。发簪肯定是她借题发挥,自己扔的!她算准姐夫会陪姐姐来内院赏梅,存心勾搭他!姐夫也是,怎么连这种人都看得上……”
“别瞎说,王爷只是怜香惜玉。”
“哼,她算什么香,什么玉。”
慕容羽婷心累叹道:“这事不要告诉爹。”
“我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