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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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公子,咱们到了。”门外一个小厮敲了敲车厢。
言束身形一动,折扇从他脸上滑落掉到车厢内的地毯上,他眼神朦胧,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啊,到了?”随机伸了个懒腰,捡起了折扇,用扇子的另一端敲了敲江衿的头:“喂,脏小孩,到地方了,别睡了。”
江衿睁开眼,看着掀开的门帘透进来的光装作不适的眯了眯眼睛。
言束没管江衿自行下了马车,一见月奴立马扬起了笑脸。
“多谢公子,那丫头没惊扰公子吧。”月奴的脸上微微携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客套的与言束进行着礼节上的问候。
“姑姑客气了,你这么心细如发给那小孩上了绳索扣住,我又怎么会被她惊扰呢…”言束一边说话一边靠近月奴,声音慢慢低沉,眼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爱慕之色。
月奴脸色一沉,往后拉了一步,声音也十分僵硬:“言公子!”
“既然没惊扰到言公子就好,那就不劳烦言公子了。”
他一把拉住月奴的衣袖,面容中带着些慌张无措,声音清朗:“哎哎!我就开个玩笑,月奴姑姑~”
言束不过十六岁,眉宇轩昂,面部留白如同文人手中那山水画一般自有韵味,一颗小虎牙添了几分活力,身长七尺体态清俊修长,周身萦绕着清贵的气质,正是鲜衣怒马少年郎,此刻的他正微微皱眉,那双星星眼流漏出委屈之色,手指揪着月奴的衣角,由于他和月奴的体型差,颇有几分可怜大狗狗的味道,月奴自然受不了他的眼神,一甩袖又往后走了几步:“言公子自重!”
说罢,月奴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言束,声音冷硬:“只此一次,若有下次,我将直接禀报公主!”
月奴回公主马车旁吩咐了几个人将江衿抬下来。
江衿下了马车,自然手脚上的束缚被解除了,她经过言束旁边,看着言束一眨不眨眼带爱慕的看着月奴时有些诧异,言束喜欢月奴?不像啊,之前在车内提起月奴时这人完全没有反应,难道他装的?还是真喜欢教导主任这种类型?总之吃瓜的江衿内心疯狂哇偶~
“啧,看来有人求偶不顺啊~”江衿贱兮兮的话小声的飘入言束的耳朵。
言束低头看着那个脏小孩慢悠悠的走过去,留下一段嘲讽的话,他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突然!很想打人!
可恶的臭小孩,和唐家那个一样烦人!
江衿跟随在公主马车后进了宫。
是的,公主至今住在宫内,虽说给她分了公主府,可公主也只是偶尔小住,大多数时间是住在少女时期的闺阁内。
高大的拱门、红墙,这威严华贵的格调,碧?朱檐,四角的神兽不知历经了多少风吹雨打,才成就了这令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入了宫,首先要走的是一条长长的宫墙道,一路走来,红瓦黄粱的重檐屋顶,成群结队的宫女太监看见,立马面对着墙跪地俯首行礼。
进了宫门内围,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乎几千万落。
而江衿,因为月奴的授意,被一个面生的姑姑带到一个黑屋子里。
屋子内还有好几个上了年纪的嬷嬷,有两张长桌,其中一张桌子上摆放各式各样的“工具”,江衿一眼就看出来,这是验身的家伙,柳巷中买来的女子自然少不了要被验身,看看是否破身,没破身的初夜自然高价出售,破身的女子,会被巷子内的妈妈桑压低价买入。
“姑娘,请儿吧。”一个满脸的凶相,表情也凶巴巴的胖嬷嬷拍了拍她面前那个脏乎乎有不知名污垢的桌子。
江衿浑身一股恶心感。
眼看旁边那几个嬷嬷要上手抓,江衿立马赔着笑脸:“各位姐姐,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我身上这衣服乱糟糟不干净,别脏了各位的手。”
带头的一个带痦子的嬷嬷神色转好,显然被她的称呼取悦到了,连带着打量了她全身,想来也是:“那你自己来,动作快点儿,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是!是!”江衿一边脱一边和那几个嬷嬷搭话:“哎,咱们公主平常喜欢吃些什么喝些什么?”
江衿当然知道这群嬷嬷肯定不晓得公主平日的喜好。
“你问这个干嘛?”另一个准备工具的瘦嬷嬷反应过来,神情严肃。
“姐姐别多想我就想问问,不瞒你们说,公主第一眼见到我就把我从吃人窝里救出来了,还说…哎说什么让我随着月奴姑姑贴身伺候来着。”江衿看着年纪小,一脸天真,像是讨论今天天气一样“无意”的说出来,
那个胖嬷嬷立马挤开那个瘦嬷嬷凑到江衿身边:“你说真的?公主真让你和月姑姑一起贴身伺候?”
江衿双手交叉捂着胸,面黄肌瘦的脸上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像是一汪清泉一样:“嗯,我听公主好像是这么说的,公主是我救命恩人,我一定好好伺候公主,自然要提前下功夫了解咱们公主平日喜好,才能尽心尽力啊。”
“对了,姐姐们,我可以站着检查吗,我身上有伤,躺着我怕……”
几个嬷嬷面面相觑,看了看这充满黑垢的长桌和她身上的伤口,心中有了计较,还是那个胖嬷嬷首先开了声,语气轻柔生怕吓着了她,和一开始的模样天差地别:“自然自然,那咱们…开始吧?”
江衿点点头,几个嬷嬷立马开始了工作,只不过江衿时不时痛呼一声,哎呦一声的,让那群嬷嬷动作更轻了,生怕扯着这位疑似公主新宠的伤口,几个嬷嬷大概粗略表面检查了一次就匆匆结束了,待江衿穿好衣服,那个带痦子的嬷嬷打开门给门外的姑姑耳边说了些什么,那姑姑打量了眼江衿,点点头:“行了,跟我走吧。”
江衿讨好的应着,低头跟在那个姑姑身后。
很快她便走到了住所,是一所简单的院子,院内还有几个不当值的宫女正在院内闲聊,一看见江衿面前的姑姑,立马排排站恭敬的行礼:“张姑姑安!”
“行了,起来了吧。”张姑姑撇了江衿一眼:“你先住这,长公主吩咐了给你七天时间养好伤,顺便和她们学习一下宫中大概礼仪,之后再近身服侍,明白了吗?”
江衿点了点头,张姑姑神色不悦:“说话!在这里不是让你当主子不说话让我们猜,既然是奴才,你长了嘴,就该会出个气!再有……”
“是!奴婢明白了!”江衿猛的大叫一声,一下把张姑姑嘴里要说的话给吓回去了,给张姑姑吓了个激灵,张姑姑刚想发作,江衿立马跪下不停磕头:“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望姑姑看在奴婢是第一天进宫,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底下的宫人看着张姑姑青一阵紫一阵的脸差点笑出声。
张姑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僵了半天哼了一声,将一个牌子递给了为首一个碧色宫装的姑娘:“采云,一会去太医院和敬事房递我的牌子将小金子的药和衣服领来,以后就让她睡采月的地方吧,衣服先用采月的。”
“是,姑姑。”那姑娘收下腰牌福了一礼。
张姑姑吩咐完就走了出去。
江衿实在受不了浑身的脏污:“好姐姐们,哪里可以净身啊,我这太脏了怕脏了你们的地。”
一个眼尾上扬的宫女斜看了眼她:“今天的热水份例取完了,你要洗就只能自己接冷水冲吧。”
“采荷!”采云止住了采荷要说的话:“你先用我的那份热水吧,你也劳累一天了,先好好擦擦吧,采月的衣服在最靠北的那间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