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你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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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职的手续远比悠悠想像的要复杂和困难的多。或许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复杂和变幻莫深之处。本来说好了的，只要悠悠主动提出辞职，把相关的离职手续交接清楚，剩下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可不知道是怎么的，当初慷慨的领导不知道是反悔了还是觉得就这样难以眼下心中那口不甘之气，总之，就连基本的工作对接都成了老大难。
没有人配合的悠悠只能被曾经和蔼可亲的同事们踢皮球一般踢来踢去，一会儿去找小王，一会儿去找小李，一会儿又要等张经理有空……人生百态，悠悠现在是确切地感受到了世态炎凉。不论曾经的同事关系多么的融洽，现在的自己在他们眼中都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悠悠并不恼火，相反，同事们这样的态度倒叫她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谁叫自己不仁不义没有道德在先，那就不要怪别人给你的刁难。更何况对于自己给公司造成的损失悠悠自己是心知肚明的，她觉得，这点刁难是她必须要承担的！
所以悠悠努力地配合着领导毫无理由的责难，努力地做好自己应该做好的一切。一切都是她的咎由自取，忍一时叫别人舒缓一下心气儿是她能为她的公司做的最后的努力。可谁知，她的补救正在一点一点地残害着她自己。
又是一个不知道能否顺利完成任务的一天，悠悠抖擞着疲惫的精神离开了昱菡的家。是的。这几日，她一直住在昱菡的家里。与其整日叫兄妹二人为自己提心吊胆还不如索性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今天，又有一些琐碎的工作需要悠悠去完成，毫无疑问，这样的日常已经进行了十多天了。悠悠将一切整理好，就在要出发的时候接到领导临时通知，因为有会需要开，所以交接工作的地点选择了领导开会附近的一家商务会所。
悠悠早早地赶道，她手里拿着的是她工作这两年以来所经手的全部的客户的资料，甚至包括她自己拓展而来的牵在的客户还有一些私交的朋友。但凡她认为能对公司有利的联络网，她都事无巨细地全部写了出来。这是她这两年的宝贵经验，也是她未来工作的敲门砖，现在，她宁愿把这一切都留给她人生的第一份工作。这些都曾经是她的心血，也是她努力的见证，就像自己慢慢养大的孩子，今天，却要毫无保留地交给别人。
舍不得是肯定的，可悠悠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会所在这个时间有点儿冷清，悠悠说出了领导的姓名服务员很快将悠悠带到了一个包间。还没容悠悠仔细观察这里的一切，她平时的顶头上司推门而入，脸上依旧是这么多天以来惯有的阴森。“经理。”悠悠站了起来。“坐。”向来和颜悦色的经理没有了往日的和蔼，阴沉的脸色叫悠悠不由地心生寒意。
“那个，我把手头儿的客户资料都整理了一下，里面有和我们公司相关的，也有可能我们将来能用到的，我都做了整理，资料在这里，经离要是还有什么别的需求需要我配合的，我也一定配合。毕竟……”悠悠双手摩挲着她准备好的资料，嗓音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经理的眼神透过低垂的眼帘始终在关注着悠悠，这个在公司两年的下属，她聪明，机敏，有干劲，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小许啊，都这个时候了，表现出这个样子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必要的。你在我的手下两年，想想这两年我对你可是不薄吧？没想到，你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回报给我！”经理叹息了一声。
“不是的，经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好了好了好了，不用说了。我干工作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人都是见过了的，可今天我不得不承认，我之前还是看走了眼的。不过，你既然选择了背叛，我也没有什么好留的了。想必公司的事情该交代的你也交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
“经理放心，我也一定会尽心尽力做好！”悠悠表态到。
“尽心尽力……”经理思忖着，不住地嘬着牙花子。“有的时候尽心不能光凭嘴上说说的……”经理阴森的目光透过低垂的眼帘射向悠悠。当初，他只当她是一个小丫头，还有点儿酒量，去谈个业务也是干脆爽快不拖泥带水。所以，他有意无意地会选择带着她出席一些场合，没想到，两年的时间，自己的疏忽却成了养虎为患。这个不起眼儿的小丫头的势头还真是不可小觑，不但能自己谈判客户还能建立自己的关系网。按照这样的势头人有发展下去，他这个经理的位置恐怕也是坐不稳了的。
好在，老天不亏待任何一个细心的人，所以，他知道了她的这个背着公司和别家合作的小动作。
“小许啊，你是知道的，你在公司的这两年我对你是怎样的用心……我很高兴你能成长起来，可你……你怎么能……事情发生几天了，其实我一直都想找你谈谈的……可几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开口，我现在都不相信，你……你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对不起，是我错了，辜负了领导对我的栽培。”悠悠觉得无地自容。
“辜负你是一定辜负了的，不过这事情也算是过去了。我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仅仅叫你提出了辞职，在这件事情上，小许啊，我没有亏待你吧？”经理翘起了二郎腿，眼神中迸发出一种猛兽窥视猎物的目光。
“都是我不好。”悠悠紧张地站了起来。
“哎！坐，坐，坐嘛！我今天叫你来可不是为了教训你的，该说的过去的两年我都已经说过了，本来还想跟你说更多的，可惜……”经理的双手按在了悠悠的肩膀将她慢慢按坐在了沙发上，顺势，经理也坐在了悠悠的身旁。
“对不起，经理，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经理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去做。”悠悠不自然地和张经理拉开了一段距离。
“不用这么自责！人嘛，都有自己的私心的。工作只是我们的谋生手段，既然是为了谋生，既然只是一个手段，那谁还不会被利益所吸引呢？你还年轻，犯了错误，改了就好了嘛。我是充分信任你的，更何况，以你的聪明才智，我想，你不会不理解我的一片良苦用心的……”经理的手臂在后方环住了悠悠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揽在了怀里。
“经理……经理……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跟您交代一下工作的……”悠悠慌张地挣扎。
“我都说了，工作就是谋生的手段，生活除了工作还有很多东西的。比如说人情，比如说亲情，比如说爱情……”张经理的一张脸贴了过来，悠悠只觉得耳边是灼热的滚烫。
“经理，这是我整理的资料，您可以看看。”悠悠用尽了全力脱离开张经理的束缚，一抹阴森笼罩了张经理的脸。
“这是你对公司的，对我，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补偿的吗？知道我这次为了把你的事情压下来付出了多大的努力，说了多少的好话，承受了多少的压力吗？怎么？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感恩的心吗？”张经理的声音阴柔带有某种威慑，悠悠听得是头皮发麻。曾经多少次在新闻中看到了上级对下属的骚扰，可没想到，这种事情竟也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你知道吗？你这种行为往小了说那是道德败坏，那往大了说那就是犯罪了，我是在帮你，你难道就不应该付出一点儿诚意吗？”眼看着悠悠的一只手就要被抓牢，她荒地又要逃走，可猎人怎么允许猎物两次逃脱？
“我知道是我错了，可我……这个客户本来也不属于公司，我只是……”悠悠觉得全身都不自在，两人之间原本一米多的距离现在正慢慢地被拉近。
“怎么？你现在是觉得我们在冤枉你吗？你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你的一切行为都代表着我们公司的，如果不是因为有公司在背后给你撑腰，人家对方公司凭什么和你谈判？难道你敢说，你不是用我们公司的名义做的敲门砖吗？小姑娘，做人要厚道！”悠悠觉得自己的手被蹂躏着，就像自己在垃圾桶中翻找东西，浑身都觉得难受。
“我知道，这件事我做的……可是……”
“如果我要把这件事情公布于整个行业，你说还有哪个公司愿意用你这样的人呢？就算你不坐牢，可没有人愿意用你的滋味恐怕比坐牢还要难受吧？所以说，小姑娘，做事情要灵活一些，想想自己的大好前途，只要你顺从了我，我就可以既往不咎，你按照离职的程序走完，还是可以去别的公司应聘的。你这未来是福还是祸，全在我的一念之间啊！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把你叫到这里来了吧？那是因为我对你还是有情的，至于你该怎么办，我想你不会拎不清吧？”阴冷的微笑叫悠悠不寒而栗，可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姑娘！
“经理，我一直把您当作我的领导，当作我的长辈，我……”悠悠将另一只拳头握紧，她已经下了鱼死网破的决心。
“是长辈，是领导才更应该好好关照关照你的是不是？”张经理得寸进尺地靠近，那张令人生厌作呕的脸近在咫尺。
“我想……经理还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不是我误会你，我想应该是你误会我了是不是？瞧瞧这小脸儿，这么几天的功夫都憔悴了许多，要是有我的照顾，这些哪用得着你来承担？”张经理的手捏住了悠悠的下巴，一双带着愤怒的双眼穿透那虚伪的面具。
“经理，您这是干什么？”悠悠怒目直视。
“怎么？你不肯？”经理的眼神中分明有那么几分失望，不过他倒是很快恢复了镇定。“你要知道，你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不过这是大还是小都在我的一张嘴，我说它大它就可以大，我说它小，它就可以小。还有，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答应，我还可以安排你去其他的公司，按照你的能力，我想在别的地方也肯定不会叫我失望！怎么样？这样的条件你还觉得亏待你不成？”经理邪恶地一笑，成年人的游戏在他那里在简单不过，要么是钱钱，要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