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叶朗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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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生的眼神有点奇怪。

当新同桌第n次偷瞄自己的时候，叶朗直接扭过头来直视着她，对方显然没料到，失措一下，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努力传达善意。

嗯。好像是校门口那个女生。

这个明显小心翼翼的神态，是因为把他也当不良少年了吧。

啧。

有意思，这个带着小小惧怕的同桌，跟别人疯来疯去吼来吼去的，回到座位上就规矩的很，明明天气凉了，她穿着半袖衣冷得要死却也忍着，等下课了他出去才赶忙关上窗。

大概总算经过观察评估得出结论，他没什么不良，那股小心规矩也就一点一点不见了。

啧。害他少了乐趣。

那天放学就想恶作剧她下，翘脚绊她，结果一番混乱，两人摔做一团。她薄而纤软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他的手臂牢牢的圈住她的腰，隔着宽大的运动服还是又薄又细的，仿佛再大力一点就压碎了。

“弄碎她”

脑海中奇异的飘过这样的声音。她还没反应过来，还坐在他腿上，他手臂开始更使劲的箍她的腰。好软为什么这么软像是在掐一只猫

突然她跳开，转过身来瞪着他，眼中有怒火，但好像没有发现别的什么。

她跑出去了，他坐在原地好久没有动，回味着手上臂间的触感。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男生和女生的不同。

弄碎她

从那时候开始，每次看见她，脑海里就飘出这样的声音。

那次放学，经过小市场的时候隐隐听到呼叫“救命”，像她的声音。他赶过去，正好看到刘明要对她动手。那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儿，可在那一刻，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针对刘明的暴怒，但对方是一帮人，冲动就没有办法护住她。

护住她？那一刻他有点迷惘。为什么想护住她，不是想弄碎她吗

事后她还是不理他。他知道，这次出手相助，再次“做实”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不良少年印象。

也是奇怪，明明挺精怪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对自己误会的这么莫名其妙，时刻警惕的敬而远之。或许冥冥中她能感觉到他对她的，只对她才有的，那种总想亲手揉碎的奇异的暴力冲动。

张小帅表面玩笑实则警告地告诉他顾蒙和李唯“互表心迹”的时候，他脸色平静无波，其实心里惊涛巨浪。后来看到一个词，“言咒”，果然宣之于口的力量很强大。模糊地带被消除，她明确地属于别人，那个人是兄弟，那个人那么多年守护在她身旁，那个人早他那么久。

巨浪掀翻理智。他觑见空隙，在体育馆里捉住她。脑海里“弄碎她”的声浪，在握住她手臂的瞬间又排山倒海的响起，看着她清澈的眼里的质疑、反感，他赌气一般打开心房里野兽的闸门，不管不顾地抱住她，绞着她，一如记忆中的纤软，还想收紧，再收紧要不是场所不合宜，他知道他将不顾一切地真的弄碎她。

反正他在她心里就是一个不良少年。

理智拾回，他知道，这回他亲手把自己推出了她的世界。高三那年，向父亲提出想要出国读书，父亲惊诧莫名，成绩一贯优异的他明明想考哪里都有把握。他只好拿出提前备好的说辞，什么一直神往欧洲文化啊，去读世界顶级大学啊，未来发展空间更加广阔啊，并亮出了雅思成绩单。

鬼扯。全是鬼扯。

走吧。逃吧。给自己喘息吧。再在她身边压抑下去，他会彻底崩塌直至毁了她，不，毁了他们，三个人。

走吧。也许这辈子就不回来了。这辈子都不再见她了。想到这里，平静的面具再也维持不住，他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再一次。

最后一次。

掏出早就记好的她家电话号码，他约她在她家附近见一面。

她是个教养很好的女生，纯洁，守礼，他并不拿得准她会赴他的约，所以没有给她任何答话来回绝他的机会。他笃定，就算一万个不情愿，她也不会把自己放在“万一我没有去对方一直一直等怎么办”这种假设里。

果然，快半个小时过去了，身后响起慢腾腾的脚步声，她连那份不情愿都不稀罕收一收。

纤薄的身体掩在白色棉布裙子底下，初中，高中，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除了抽高，骨架仿佛没有往宽里长过，窄窄的一条紧挨着长椅扶手坐下，脸上有丝戒备的神色，一张长椅上两人之间的距离经过她的努力实现了最大化。

她是把他当色魔吗？

那她是不知道，这付小心防备的样子，更容易勾起色魔的邪心吗？

知了叫得很努力。那一会儿他坐在那，脑子里像是有一台放映机，把从二十四中校门口的初相见，直至现在她坐在他身旁，六年间两人有过的所有交集，一帧一帧地走完一遍。

想说些什么，又不想说了。

这最后一刻的宁静，算是他们相处中少有的安宁平和。

这样的最后一面，他离开了，可堪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