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曾存在你我心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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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过后再几天，就是元旦了。假期只有三天，再不到半个月要期末考试。
顾蒙元旦假期又跑来天津，背了好大一书包的书和作业，李唯看了乍舌，问他就在学校学习呗，还搭时间跑过来干嘛，顾蒙扯着她脸颊不满：“这不是想你嘛！”然后热情地邀请李唯来小房子，大家自习。
“使不得，使不得，我怕我控制不住，饿虎扑羊。我们学校别的不行，桌椅板凳管够，谨代表全校全体师生教职员工欢迎您光临指导。”
顾蒙反对无效，哼哼唧唧地跟着李唯去学校自习了。李唯是有个惯常去的自习室的，想想免不了被相熟的同学问东问西，特特的找了个大家都不大会去的教室。两人坐下开始自习就已经快上午11点了，再歪歪一会儿，该吃午饭了。
顾蒙对李唯她们食堂是很敬谢不敏的，食堂肯定都不容易好吃，她们食堂是彻底的不可能好吃。勉强果腹，商量着晚上回小房子，他做饭给她吃。
李唯好笑的看他一眼，要不要自作多情的想，他为了拐她去小房子，真是千方百计。
顾蒙倒是先行发作了：“我为什么从来了到现在，一个你的同学都没见到？你把我金屋藏娇？”
我把你金屋埋娇呢！不知道他还有喜欢被围观的嗜好。
顾蒙持续发作：“小唯，你嫌弃我，你不把我介绍给你同学，你是不是准备随时抛弃我！我不要当地下的，我要当正式工！”
啊啊啊啊这个戏精！他几乎隔天就打电话过来，她们寝室谁不知道“小蒙”啊，每次接起他电话都喊她——你老公找！
下午过得还算太平，顾蒙老老实实的做功课，认真复习。李唯发现聪明的人学习效率真的是很高，看来假期怎么安排利用，顾蒙是都想好的，就像李燚说过的一样，会把学业和恋爱安排得很明白。
晚饭，李唯再度无视顾蒙的严正抗议，扯到校食堂，叫了两个小炒，两人吃了继续回去自习。其实李唯自己的功课倒也不用太卖力，她没什么名列前茅的追求，就总想确保顾蒙的成绩会一如既往的亮眼，不管走到哪里。顾蒙老大不高兴，自己毛驴一样的跑过来，这图的什么，李唯好哄好骗的答应明晚去小房子自己做饭吃。
第二天晚上，顾蒙给两人又烧了排骨，炒一盘西红柿炒蛋。李唯咬了一块排骨，又挖了一勺西红柿吃掉，再挖一勺，眼睛睁大了，突然放下勺子，一把握住顾蒙的手：“我说，顾小蒙，你应该就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为什么你做饭味道跟我妈妈一模一样？”
顾蒙反手握住她手：“来，跟哥哥骨科。”（请让我借用下这个20年后出现的词汇）
李唯笑嗔他一眼，开开心心的继续吃饭。
结果，因为李唯过度关心顾蒙的学习，她自己尽心尽力地跟着“陪读”，开学回来，倒是意外的得了份奖学金。鉴于顾蒙思想积极要求进步，主动提出“转正”（他什么时候不正过），李唯专门招呼了全寝姐妹一起出去吃个饭，把顾蒙正式介绍给小姐妹们。
小姐妹们一听能打牙祭，还有大帅哥作陪，自然欢欢喜喜，李唯就当好钱包就行了，大家浩浩荡荡地向“渝鱼乡”出发。“渝渔乡”有最好吃的水煮鱼，经过寝室来自四川的老大专业鉴定的。
顾蒙闪亮出场时，李唯抓头发：“咱也没经验，这种该怎么介绍？”顾蒙揪着她脸颊说，这要什么经验，告诉大伙儿，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小姐妹们瞬间起哄，笑得不行，连最腼腆的老五都笑嘻嘻地说，早该介绍啦，经常看见大帅哥在寝室楼下等，多想上前打招呼啊，这回好啦，总算“过了明路”。
万绿丛中的那一点红顾小蒙笑得叫一个明媚灿烂，叮嘱小姐妹们，他不在的时间看住李唯小白兔，注意防范周围的大灰狼，李唯气笑了，当她是什么香饽饽么。
下学期没有上学期学业那么水了，很多专业课呼啦啦安排上来，李燚和张小帅都忙，大家能凑齐的时候减少了。再加上华北平原这个气候啊，春天短暂得像武林高手的轻功，来无影去无踪，还没事就大风扬尘，李唯赶上一个沙尘天，回来洗衣服盆底都看得到一层细土，也真是打心眼儿里怕了。进了五月，已经热暑难耐，李唯每天都尽最大努力缩短户外时间，走路能直线绝不绕弯。有一天李唯热得着恼，豁出去了，举着根温度计在室外大太阳地上站了整五分钟，好家伙，温度计爬到57摄氏度。“人定胜天”这个事儿看来得分分情况啊，这要是几个人凑一起出去玩儿，真是有点要命了。
顾蒙还是有时间就跑过来。因为李唯表现出的对顾蒙手艺的由衷喜爱，顾蒙认真钻研起厨艺来了，每次来都给李唯改善生活。李唯偷笑到不行，真是赚到了，男朋友又养眼又会照顾人，上辈子修行了什么才换来的。
等到暑假大家约好一趟车回家，张小帅看见李唯时，惊觉好像三、四个月没见了，李唯哪里有点变化呢，跟之前有些不同。
正打量着，李唯横过来一眼：“干什么盯着看？！”
张小帅嘻一下：“咋还不叫看了，害羞哇？”
“契诃夫说，真正善良的人，哪怕被狗盯着看，也会害羞的。”
“这文学大师都这么教人骂人的么？”张小帅一脸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据说大学是个美容院，女生们进了大学，脱离高中的忙碌，是有时间倒饬了还是有时间修身养性了，一个个不再满脸菜色，看着顺气不少。李唯还有顾蒙的精饲料喂养，更是显得容光焕发。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妈妈见了李唯一副少女婷婷的样子，自然一脸欣喜不在话下。
暑假照旧还是免不了几场聚会，一窝蜂的小伙伴，初中同学的，高中同学的，一拨一拨排着号的来。
这天大伙儿吃完喝完，意犹未尽，有人张罗着去k歌，一呼百应，大家翻台呼啦啦去本市最大的ktv。
李唯待不一会儿，前一拨被灌了酒，晕乎乎的难受，想先走，顾蒙也喝不少，听李唯说走过来要送她回家，刘丹不让，张小帅也嫌他扫兴，李唯让他留下玩，喊李燚陪她走了。
回到家吐了酒，迷迷糊糊地睡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起床，爸妈都去上班了，她给李燚打电话，想问昨天送完她自己回去都好吧，没人接电话。又给顾蒙打，也没人接，又给张小帅打，还是没人接。
这说好了怎么，都不在家呢？李唯洗洗好，想吃早饭也没什么胃口，昨天酒闹得她感觉头痛，正好今天大家都安安静静的也挺好，就歪在沙发上看电视。
一直到晚饭后，李燚终于联系她，电话里听着口气很紧张，叫她出来。
李唯换了衣服下楼，李燚和张小帅等在单元门前。刚一站定，李燚看看她欲言又止，跟张小帅对视下，张小帅勉强开口：“小唯出事了”
李唯心一颤，只有顾小蒙没在，出事了，是顾小蒙吗？
“谁出事了，顾小蒙吗？”
两个人都没说话。
“顾小蒙怎么了？是出事故了吗？”是被车碰到了？喝多了摔了？总不会跟人打架吧？各种不好的想象在脑子里此起彼伏。
两个人还是不说话。
“怎么啦说话呀，急死我了！”李唯顿住，指着张小帅，强迫他说。
“那个小唯，你听我说啊，这里面肯定有点儿问题事情有点儿复杂但是你相信我，啊不是，你要相信蒙子”
这语无伦次的说的什么，说半天也没听清楚到底怎么了，李唯拿目光逼向李燚。
李燚无法，也觉得纸包不住火，索性眼一闭心一横，连珠甭似的一口气说了：“昨晚我们走了，顾蒙没走，到下半夜快两点了他们才散。但是今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服务员去清理包房时，一开门，刘丹和顾蒙都没穿衣服，抱一起躺在那。门口很多服务员都看见了，事情就都传开了，刘丹她爸赶过去也看见了。”
市里最大的ktv是刘丹她爸开的。
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太听懂。
李唯原地反应了一阵儿，把李燚的话又细细的想一遍，过好半天，旁边俩人严阵以待地看着她，突然李唯转身绕过他俩，走出去了。
刚走到楼拐角，就见顾蒙一脸灰败地靠墙站在那，看到李唯出现，赶忙上前，刚走两步，又一脸痛苦的顿住脚。
顾蒙一向神采飞扬的双眸，这一刻望过来时，迷惑，委屈，不安，彷徨，凄然，祈求，希冀明明灭灭，交替出现，看得李唯心下一凉。
“发生了什么？”李唯轻声问。
发生了什么？顾蒙脸上的痛苦加深。发生了什么他这一天都讲无数次了，但是要讲给李唯，却觉得双唇有千斤重，难以开启。
后边跟上来的张小帅知道兄弟此刻的艰难，赶紧过来说：“昨天我们”
“你来说。”李唯打断他，看着顾蒙。
顾蒙闭一闭眼，艰涩开口：“昨天到后来太晚了，大伙儿就散了，她（指刘丹）喝了很多酒，非要拽着我说话，不让我走，还叫我再陪她喝点儿，说到最后也不知道几点了，别人都走没了，我说送她回家然后我迷迷糊糊的感觉我把她送走了，你又来了，你你过来亲我，脱我的衣服，我我拦着你过，拦好几回”
“后来呢？”李唯截断他。
“后来，后来，我睁开眼睛，就看见我还在ktv，门外好几个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变成了她，她没穿衣服，我、我也没有衣服”说不下去了，顾蒙喘口气：“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发生的。我、我喝了很多酒我们都喝了很多酒”说到这里，他声音都发颤了，眼睛悽悽地垂下，不敢再迎上李唯的目光。
“所以，你们做了吗？”
直白的问题，让顾蒙明显瑟缩下。
“我我不知道，可能”
李唯掐着自己的手心，努力让自己清醒。该死的昨天的酒，让她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不是听了个明白。
她不出声，顾蒙嗫嚅着不敢说话，李燚张小帅也大气不敢喘的憋闷着。
好半天，几个人就这么僵立着，顾蒙几次欲言又止。
然后李唯转身要走。
顾蒙赶忙跟上去拉住她，她只把眼睛盯着他抓住她的手，顾蒙仿佛被烫到一般迅即放开。
李唯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蒙失魂落魄地看着自己的手，小唯那会儿的目光仿佛带着尖刺，看得他心下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