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团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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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我放了刘妈妈，所以日后她再犯，我也有责任。
为何我今日会顺着你的意思，放了她，还有一点，因为今日你替她求情，她心里必定会感念你的好，所以我调她去你的欢和院，往后她会向着你。
这是母亲要告诉你的第三点，一定要学会收买人心，只有手下人真心服你，你做起事来，才不会束手束脚，才不会有人给你使绊子。
你要知道人心复杂但也简单，你知人心，方自保，你若能得人心，才能立足。
一味善良不可取，太过狠辣也不可取，恩威并施，冷静自持，不被人抓住不处，不留下祸患。”
秦宜欢心中沉甸甸的，听了周氏一席话，她越发知道，作为当家主母的周氏有多不容易。
这还只是下人，作为当家主母当然不可能只和这些人打交道，在内有一府上下的主子奴仆，在外有各家女眷。
秦宜欢知道这便是周氏给她上的第一堂课。
“好了，也不是让你一日就学个透彻，今日你也累了，在我这儿用了膳，回去好生休息，晚些还要祭祖。”
除夕祭祖，这是习俗，秦家祖籍虽在安阳，不过京都秦府也是设了祠堂的。
每年除夕秦世安会带着全家老小，一起祭祖，然后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秦宜欢走后，吴妈妈也回来了，周氏揉了揉额头，吴妈妈忙上去替她捏肩。
“夫人真是良苦用心啊，往后刘妈妈定会念四姑娘的好。”
周氏叹口气，“刘妈妈看似胆小，却是个精明的，你瞧她平时和各院都处得不错，虽有些贪财，但实则却是大智若愚。
她若太过完美，我反而不放心让她管事。
这些日子，她定是看出我有意替欢姐儿挑人，不然你以为她偏生眼前这会儿被我逮住？
她心思细，偷拿银两这事儿，应当也不是第一次做，为何偏偏今日被我抓住？
今日除夕，小错可从轻发落，但我今日偏要严惩她。
一是我要给欢姐儿机会，主动施恩，二来，也是敲打她，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样。
她慌乱之中，只得求助欢姐儿。调她去欢和院，这段日子你多留意些，若是可用的，提点欢儿些，让她留在身边做管事。
若是心大的，就寻个错处，打发了吧。”
周氏确实在暗中挑些人，送到秦宜欢身边。
秦宜欢已经十六，这过了年，就奔着十七去了。
不久后，定是要嫁去镇国公府的，镇国公府不比安国公府。
做姑娘和做他人妇，他人媳，是大不相同的。
做娘的，当然得为女儿打算。
周氏叹气，“替欢姐儿调教的大丫鬟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改明儿就可以送去欢和院，让姑娘赐名了。”
“嗯。”
………
秦宜欢确实是累坏了，从琉书院回来，便睡下了。直到傍晚明玉来唤她，说该去祠堂祭祖了。
秦宜欢来到秦家祠堂，各房都到了，她是最后一个。
“对不起祖母，我来晚了。”秦宜欢道歉。
“不晚，你的欢和院很就离得远些。既然欢姐儿也来了，那就开始吧。”秦老夫人道。
秦老夫人站在最前头，周氏与秦世安站在一处。
再其后是三夫人王氏，二夫人沈氏，小辈们以秦铭为首站在最后。
二房是庶出，秦显不在，得由三房嫡长子秦铭带头。
秦宜欢接过丫头递过来的一炷香。
秦老夫人握香，按照惯例说了些保佑家宅安宁，子孙平安顺遂等。
“请列祖列宗保佑我儿三郎，与长孙显哥儿平安顺遂，无灾无难。”秦老夫人又替远在边关的秦三爷与秦世子祈祷。
秦宜欢闭上眼睛默默祈祷，希望祖宗能保佑三叔和大哥，还有离家的二姐。
“保佑准哥儿媳妇儿生个大胖小子，保佑霜姐儿平安无事。”
秦老夫人说完，虔诚的作了三个揖，将香插入大香炉，跪下虔诚叩拜。
祁嬷嬷上前扶起秦老夫人，走到一旁。
秦世安与周氏一同上前，作为家主，秦世安道：“愿祖宗庇佑阖府上下，平安顺遂，男儿官运亨通，为国效力，女儿平安喜乐，事事顺心。保佑我三弟世舟，我儿显平安归来。后辈秦世安奉请列祖列宗受香。”
秦世安夫妇拜完，是两位夫人，然后是小辈。
待小辈也祭拜过祖先后，一家人出了祠堂，去往前院正厅。
“祖母，我们扶着您。”秦宜欢和秦宜嘉接替祁嬷嬷，一左一右搀扶着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今夜也是着的红绿色宽袖寿福衫，世家贵族中，越是重大的节日，越是尊贵的女人，都会穿戴红绿色衣服。
除此之外，女子出嫁也是红绿色嫁衣。
秦家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坐了一长桌。
一家人坐到一起，丫鬟仆童开始上菜，秦老夫人坐在首位。
过了是秦世安夫妇居左，大魏以左为尊。右侧是王氏以及沈氏。大魏重孝道，这是合乎礼法的。
孙辈则随意而坐，没有太讲究。
秦宜欢挨着秦宜嘉坐，秦放就挨着秦宜欢坐。
等菜都上齐了，一家人先举杯欢庆，共饮一杯酒。
“过了今儿，又是新的一年，新年新气象，愿阖家欢乐，万事如意。”看得出来，秦老夫人也是极为开心的。
“祝祖母（母亲）新年快乐！”
举杯庆祝过后，众人纷纷坐下。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基本规律，安静吃完一顿团圆饭，接下来就是贺岁拜年了。
秦老夫人端坐正堂，孙子孙女们逐个上前拜年。
秦准最大，也是唯一一个娶了妻的，沈淑云是新媳妇进门第一年，又有身孕在身。
夫妻俩先向秦老夫人拜年，再向秦世安和周氏拜年，然后才是自己母亲秦二夫人沈氏。
秦老夫给了大封红，毕竟是新媳进门头一年，这是规矩。
“好，准哥可要照顾好你媳妇儿，这可是咱们秦家的大功臣，她肚子里的可是我第一个曾孙，你可给我看顾好了。
淑云你是个好的，辛苦你了，虽你进门不过半年，但祖母不会亏待你，嘉姐儿和欢姐儿有的，你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