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章 事态发展不难料 无德之人失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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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磊的办事效率果然很高，还不到两天的时间消息便已传遍了整个津门。因此在蒋松乾来到津门第二天的中午，便有比前一天更多的人围到了海湖银行的门口要取银子。不过今天蒋亦严并没在海湖银行的大门口耐心的向顾客解释，或者说蒋亦严根本就没有想解释。因为昨天夜里，他就打开了海湖银行金库的大门，取出了仅剩的三万两，让人连夜押送着往京城卓府赶，务必要将银子亲自交到蒋照业的手上，以免再出事儿。
因此今天站在海湖银行总行大门口的是卓铭的替死鬼，海湖银行，行长徐彤。
“我是海湖银行的行长徐彤。各位父老乡亲们，大家安静一下，请听我说一句。”徐彤向在场的群众招了招手，示意大家安静以后说道：“大家想把自己银子取出来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因为我跟大家一样，我也想把自己存在银行里的银子取出来。可是现在这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因为就在昨天夜里。蒋亦严带人连忙把总行仅剩的三万两银子从金库里取走了。”
这个消息就如同在现场的百姓和客商中间，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围住海湖银行的百姓和客商们听到这个消息后，变得比之前更加激动了，纷纷疯狂的大喊着要冲进银行一探究竟。
“我们不信，这件事儿一定是你们的阴谋，你和蒋亦严还有卓铭分明就是一伙的。” 伪装成百姓的王磊在人群中挑动着在现场的每个人的神经：“大家不要听他的，咱们团结一致冲进去拿回咱们的银子！”
“对，冲进去拿银子！”
“对。”
“大家冲。”
徐彤本想着将责任全部都推给蒋亦严，然后自己再找卓铭拿些遣散费，大家好聚好散。但是现在，现场的局面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他为自己的名声和以后的出路，咬了咬牙，不得已和要钱的百姓站到了一起说道：“大家如果不信，我可以让大家进里面亲眼去看。但是在开门之前我要先跟大家说清楚，偷偷转移银子这件事儿，跟我毫无关系，大家要想要回自己的银子，还请去卓府。只要大家认可了我这个事实，我现在就把金库的大门打开放大家进去，并且还会跟大家一起去卓府要钱。”
在场的众人听完后都面面相觑，切切私语了起来。经过一番短暂的讨论，在现场的客户们还是在心里认可了这个结果。因为大家的主要目的是要拿回银子，至于从哪拿回银子并不重要。况且眼前这个徐彤也只是个银行的掌柜，看上去也没有什么钱，何况他还保证要帮着他们一起去卓府上讨钱。
因此在场的百姓和客商讨论了一番后，最终同意了徐彤的建议。
当然了，正如徐彤所述，打开金库的大门后，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座空空如野的金库，没有一两银子，一锭金子，甚至连一枚铜板都没有。有的只是一排排空荡荡的曾经放过无数金银的架子和箱子。
在海湖银行有存款的百姓和客商看到这一切，一时间都变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紧紧几个呼吸过后，有些人就开始嚎啕大哭，有些人开始高声咒骂着卓铭和蒋亦严祖宗十八代，有些人则是沉默不语。
……
……
“请让我在考虑考虑。”卓府内卓铭手里拿着着卓府的各种房契、地契一脸生无可恋的低着头站在几个津门本地的大老板面前。
“好，卓东主，您先考虑考虑，如果决定接受我的出价了，就来找我，告辞了。”说罢包销银行的罗掌柜，对着卓铭拱了拱手离开了。
“卓东主，老夫也告辞了，我在府上静候您的消息。”另一位津门的商界大佬，同样对着卓铭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随着各个商界大佬的离开，渐渐地卓府只剩下了喜程印染的东主程昱锡。
“小卓啊，老夫跟你父亲，也算是多年的好友，比起别人家，我的出价还算是高的。这样，卓府这宅子我可以再给你加1000两，你和你的七夫人到乡下买个宅子，再买上十几亩地，过个一般人的生活去吧。”程昱锡诚心劝道。
卓铭心情低落的低着头，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再让我考虑考虑，再让我考虑考虑……”
“即如此…那老夫也不打扰了。”说罢程昱锡对着卓铭拱了拱手正要离开，徐彤正好带着一群人冲进了卓府。
由于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开支，在蒋亦严连夜转移走府上的金银财宝之后，卓铭也遣散了府上的护卫和绝大部分仆人，因此这帮人便毫无阻拦的直接冲到了中堂，与卓铭直面相对。
“卓铭，我们的银子呢？”徐彤怒目带头质问道。
“老徐？”卓铭抬起头定眼一看，发现开口的正是徐彤，便明白了他带着一班人来府上要银子的本意。不过卓铭现在即无力，也没有心情去揭穿徐彤背后那虚伪的想法。他只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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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声，对着人群说道：“各位是来要银子的？”
“没错，我们今天就是来要回属于自己的银子的。快把银子拿出来！”王磊从徐彤身后站出来大声说道。
卓铭又冷笑一声后，装出一副无赖的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平端双臂说道：“诸位请看，如今我这卓府已经是家徒四壁了，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不如这样，大家看看我这身皮囊值多少钱，把我拉到街上卖了。钱，大家分了如何。”卓铭今天是打算赖到底不给钱了，因为他现在一定要顶住一切压力，尽量给蒋照业凑出能堵住国库窟窿的银子，保住蒋照业的官位。
另一位油腻的富商从人群中走出来看着卓铭说道：“你这身臭皮囊可值不了几个钱，但是你那小娘子陈彩桥，那可是当年有名的花魁。老子可是知道的，当年你可是替她花了6000千两为她赎身，这件事在当时可是轰动了整个津门。以至于这价格至今仍无人能够撼动。”油腻富商冷哼一声，奸笑道：“如果你今天不把老子的钱还回来，老子就让人把你那小娘子抓走，再卖回云霓阁去。”
卓铭一听这话立即怒火中烧，陈彩桥可是他的挚爱。谁要敢动陈彩桥，在这件事儿上他绝对敢跟别人拼命。
卓铭如凶神恶煞一般瞪着大眼，盯着面前的人群厉声喊道：“谁要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今天就跟他拼了！”说罢卓铭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指着面前的人群。
在场的人们被这么一激也来劲了，纷纷咒骂了起来，与此同时人群中有四个看上去有些修为的壮士，走到了卓铭的面前，恶狠狠的盯死了他。
卓铭看到这四名有些修为的壮士，瞬间明白了。自己如果真要动手肯定是打不过他们，也保护不了小七的。因此他喘了几口气后，不得不冷静了下来，坐回椅子上沮丧的说道：“罢了，这钱我给！”卓铭微微抬起头，望向徐彤：“老徐，请你再帮我最后一次吧。”
徐彤一脸严肃的答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一会儿，我就把银子运到府上，请你按照各位的存折和账本上的记录，对好账，把银子都分了吧。”说罢卓铭看向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程昱锡，用眼神示意他，自己同意了他的邀约。
程昱锡也点了一下头，示意卓铭自己明白了。随后他便起身离开取银子去了。
一个时辰后，程昱锡便拉着一辆盛满银子的马车来到了卓府。卓铭则和徐彤一起把银子分给了来府上讨债的人们。王磊则趁着分银子的功夫，偷偷溜掉了。
分完银子后，卓铭如释重负的靠在了中堂内的太师椅上。他这样做虽然会给蒋照业带来更多的风险，但是在自己的爱人和自己的姑父也就是自己的命运面前，他选择了前者。
“小卓，现在卓府的地契可以给我了吧？”程昱锡微笑着问道。
卓铭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从衣襟之中取出了卓府的地契，交到了程昱锡手中。
程昱锡收好地契后平静的说道：“小卓，十天后我来收宅子，这十天里你和尊夫人依然可以住在这里。另外剩下的那些地契和股子，如果你接受了我的出价，可以随时来找我。”
“多谢程叔照顾。”卓铭有气无力的说道。
“告辞。”说罢程昱锡对着失魂落魄的卓铭拱了拱手后，转身离开了。
看着程昱锡转身离开的背影，卓铭失魂落魄的瘫坐在了中堂内光溜溜的地板上。他不是不想坐在椅子上，只是刚才卖宅子的钱还是不够给储户们分的，他只好现场把中堂内的黄花梨家具一起卖掉抵账了。
他也不敢回房去找小七，因为他当初答应小七要给她买一个大宅子，把她伺候好了。可是现如今他连自己的卓府的都守不住了，他又有什么颜面去见小七？
不过卓铭并没在地上坐多久，蒋亦严就从外边进来了。他一进中堂就看见失魂落魄的卓铭，于是赶忙走了几步来到他的面前，将他扶起后虚情假意的鼓舞道：“东主，刚才我回来的时候正好见到程老板，他将购买卓府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不必为此自责。现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卓府能卖出二十一万三千两已经是很不错的价格了。他日咱们靠着二叔的力量，一定能够再建十个卓府！”
“嗯。”卓铭依然低着头，落魄的嗯了一声答应道。
蒋亦严拍了拍卓铭的双肩，严肃的盯着卓铭说道“东主，事不宜迟，你快将那些银子交予我。我立即安排人手给二叔送过去。”
“银子？…什么银子？”卓铭抬起头，有气无力的反问道。
蒋亦严以为卓铭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边晃着卓铭一边问道：“就是你卖卓府的银子啊？二十一万三千两。”
“哦，你说那些银子啊，都给储户们分了。”卓铭生无可恋的说道。
听到卓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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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蒋亦严的身上的汗毛立即矗立了起来，他愤怒的抓着卓铭的衣领，盯着他厉声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银子分给那帮王八蛋！你把银子分给他们有什么用！国库的亏空又要怎么补！”说罢蒋亦严便狠狠的把卓铭丢在了地上。
卓铭也不埋怨蒋亦严，他只是从地上站起来，苦涩的说道：“蒋兄啊，我也有我的苦衷。当时你不在场，不知道当时的情况。”
“什么情况能比弥补国库的亏空更重要？”蒋亦严气愤的质问道。
“蒋兄啊，我问你。如果一帮人要把你老婆抢走，你会怎么做？”卓铭问道。
“能怎么做？当然是跟他们拼命！”蒋亦严虽然嘴上是这么回答，但是心里想的却是‘抢吧，最好把那几个年老色衰的都抢走，正好我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再娶几个年轻貌美的。’
“对喽，这就对喽。可若是你拼命也不能阻止他们抢你的老婆呢？”卓铭又问道。
“这…”这个问题蒋亦严卡壳了。他不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他若要说出来他的答案‘那就让他们抢，大不了全还了’可能会让卓铭鄙视。因此这一下蒋亦严选择了沉默。
卓铭眼睛稍有了一些精神，说道：“不好回答了吧！今天，我就碰上了这样的问题。当时那些储户，一看拿不到钱，便打起了小七的主意。他们当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她拉去卖了偿债！”
听到卓铭这么说，蒋亦严立即变成了暴怒状态，他指着卓铭的鼻子骂道：“女人！一个青楼的女人！你竟然为了她，把二叔的生死置于不顾！”
不过卓铭早已心如死灰，蒋亦严怎么骂他都是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
蒋亦严看到卓铭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气的更厉害了。他恶狠狠的盯着卓铭大声喊道：“那帮王八蛋不是要卖彩七偿债吗？好！我就替他们完成心愿！”说罢蒋亦严就要绕过卓铭往正房里走，去抓崔七姬。
卓铭一听这还了得，立即亢奋的瞪大了眼睛冲到蒋亦严面前，阻止他前进。
不过蒋亦严也不客气，立即一巴掌扇到了卓铭的脸上。
卓铭被这么一扇也立即回过味来，今天蒋亦严是铁了心了要把崔七姬拉去卖了。因此卓铭也毫不示弱的冲着蒋亦严的右眼回敬了一拳。
就这样两人便扭打在了一起，并且渐渐互不相让的打红了眼。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卓铭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了那把用来吓唬储户的匕首，胡乱地超蒋亦严刺了过去。
‘噗嗤~~~’蒋亦严的胸口被刺出了一个深深的伤口，鲜红的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直接喷了卓铭一脸。由于鲜血喷射的速度太快，卓铭的眼睛也立即被鲜血染红。
过了好一会儿，等卓铭好不容易靠流泪和身上的绸缎手绢清理完眼中的鲜血，勉强的睁开眼之后，他才发现蒋亦严已经倒在了地上的血泊之中。
这一下卓铭明白，一切都已经完了。杀了蒋亦严，他即使堵上了国库的窟窿，也不可能再次获取蒋家的支持。他愣愣的坐在一旁的地上，望着蒋亦严逐渐变凉的尸体，发了好一会儿呆后，才回过神来。匆匆起身把蒋亦严拖到后花园，绑上了两块太湖石后，扔到了水潭里。
望着冒着泡逐渐下沉蒋亦严，卓铭心里害怕极了，他不断的对着蒋亦严的尸体祈祷，希望他晚上不要来找自己。
等蒋亦严的尸体彻底沉入潭底，不再冒泡后，卓铭又返回了中堂。待他清理完地上的血迹，洗掉脸上和身上的血迹，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这才走到大门外，告诉蒋亦严的车夫让他自己回去，今晚蒋亦严要在府里与自己商量大事。
‘卓府不能再留了，我要赶紧带小七走。走的越远越好，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想到这里卓铭便焦急的从大门口穿过一道道门，一座座厅堂径直来到了他与崔七姬的寝室门口。
“小七，小七，快收拾收拾，卓府不能待了咱们今天就走…”说罢卓铭推开了寝殿的大门。
然而卓铭紧接下来发现的情况却让他彻底崩溃了，因为小七不在这里。不仅如此，他在屋内疯狂的搜索了一圈后还发现，他特意给小七留下的首饰和各种名贵的胭脂水粉，以及新买的绸缎衣服，也随着小七一起消失了。
卓铭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又冲出了屋子，在接近八十亩的卓府内疯狂的搜索着，喊叫着小七的名字。他找遍了每一个房间，每一处角落，都没有发现小七的影子。
直到黄昏十分，卓铭终于死心了。他坐在花园的草地上，看着平日里与小七一起晒太阳时躺过的摇摇椅，悲恸大哭了起来。这是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哭的如此悲伤，如此伤心欲绝。他感觉一切都完了，因为小七就是他的一切，而他的一切已经抛弃了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