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渡过危机 细思极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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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大臣按照皇帝的安排，来到了御书房内。一进御书房皇帝便给几位大臣赐了座。
“众位卿家肯定很好奇，为什么朕要叫几位卿家来议事。”
听到皇帝这么说，除了卞青檀以外，其他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皇帝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皇帝看了看正在交头接耳的几位大臣缓缓说道：“今天是想请诸位大人议一议卞爱卿为赵斌请赏的奏折。”说罢皇帝便把奏折交给了李总管，让他再交给各位大臣传阅。
杨毅没想到卞青檀会为了赵斌而主动上奏折给赵斌请赏，
不禁对卞青檀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待各位大人传阅完毕，皇帝说道：“众位爱卿都看完了，请各位说一下自己的意见吧。”
“陛下，述臣直言，爵位和宅邸以及赏银与赵斌所立下的大功比起来并不过分，只是直接赐赵斌进士出身似乎与礼制不合。我朝自高祖皇帝以来，曾赏赐过最高的功名便是举子。单独给赵斌开这个先例，恐难服天下仕子之心。”礼部尚书孔译振振有词的说道。
“陛下，臣以为凡是无绝对，如果总是循规蹈矩，那么还能有什么进步？就拿我们工部来说，如果总是墨守成规，那么我们就不能制作出更精良的武器和铠甲，搭建起更高的建筑，制造新款马车。所以我认为此事合情合理。”鲁工辩解道。
孔译听完想了想发现确实也有道理，于是退了一步说道：“既然如此，赐他同进士出身即可。这同样也是破例了。”
卞青檀听了心里略微不快，说道：“孔大人，您可是当年的状元郎。我想请教您一下，您觉得赵斌的那篇《说明》您能否写的出来。”
孔译感觉自己捅到了卞青檀的爆发点，顿时觉得心中一阵慌张感袭来，于是降低了声音说道：“赵斌写的那篇《说明》洋洋洒洒数万字，将游击战的各个方面需要注意的事项，讲的清清楚楚，确实是难得的佳作。只是这题目起的难登大雅之堂。”
“我觉得这题目没什么不妥之处。《关于在燕山地带打好游击战的有关事项的说明》这题目，将这篇策论的主旨写的一目了然，比某些自称儒雅之士写的耐人寻味，文绉绉的策论题目要强多了。”卞青檀一边斜眼瞟着孔译，一边用轻蔑的语气说道。
孔译看了看一脸不屑的卞青檀，又看了看面带微笑的皇帝。他忽然发觉到皇帝似乎是在有意跟卞青檀唱戏。为的就是让各位大臣同意卞青檀给赵斌请赏的折子，从而为破例赐赵斌进士出身找到理由。这件事一旦公布出去，天下苦读的仕子要埋怨也只会埋怨道这几位大臣头上来。‘陛下真是算的一笔好账！’孔译心中暗骂道。
“臣，也没意见了。”孔译一边冒着冷汗一边说道。
“其他人还有没有意见？”皇帝一边环视着在御书房内的各位大臣，一边问道。
“陛下，微臣不知这赵斌是何许人也。但根据吏制，身份不明之人是不允许入朝为官的。如此一来，授其工部七品主事官职，确有不妥。”方圆眉头一皱认真的说道。
方圆这么一说诸位大臣包括杨毅在内以及皇帝发现，他们确实不知道赵斌的来历。只是听说他是个浪迹天涯的浪子。于是纷纷在朝堂之上切切私语了起来。
“启禀陛下，赵斌其实是前朝赵大学士，赵统的后人。因为是前朝的大学士，赵统怕不能被本朝所接受。所以带着家族远遁海外在星洲以经商为生。赵斌则是赵统的第六代子孙，赵合的小儿子。因为不是嫡长子，无继承权，同时又受到大哥的排挤。九个月之前，跟着赵家的船队到了胶州港，从此便音信全无。”卞青檀将自己编的赵斌身世娓娓道来。
众大臣和皇帝均惊讶的看着卞青檀，他们没想到赵斌是被称为北周智多星赵统的后代。同时也都在心中感叹道：‘赵斌有如此好的才学，原来是有良好的家教的缘故啊。’
“爱卿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皇帝疑惑的问道。
卞青檀不慌不忙的回答道：“回禀陛下，微臣家，祖上素来与赵家交好，自赵家迁至星洲后书信也没断过。前些日子微臣收到赵合的书信，希望他帮助自己寻找失踪的赵斌。微臣这才得知了赵斌的身世。”
魏健捋着胡子思忖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我朝自开国以来，广纳贤士，只要是愿意为国效力的，不管他是否出身前朝世家，均可入朝为官。赵斌自己多虑了。”
“陛下圣明！”在御书房内的大臣们都纷纷恭维道。
皇帝一边满意的微笑着一边说道：“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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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爱卿都没什么意见了，那么就按卞爱卿的奏折所述拟旨吧。在元宵节晚宴上和赏赐其他将士的旨意一起下发。另外元宵节宫廷晚宴给赵斌留个座位，朕要当面见见他。”
“陛下礼贤下士真乃社稷之福啊……”御书房内的几位大臣又对着皇帝拍了一阵马屁。
皇帝听腻了，便挥了挥手让众位大臣都散了去。
“社稷之福，社稷之福。”“陛下圣明，陛下圣明。”御书房里的两只鹦鹉在学舌的叫着。
……
……
离开御书房后杨毅当面谢过卞青檀后，又接受了其他几位大臣的礼节性祝贺，便与众位大臣一路快步行走，离开了皇宫。
卞青檀刚离开皇宫的南门上了自家的马车，便被鲁工叫住。
“卞大人留步。”
“鲁大人有什么事吗？”卞青檀故意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回答道。
“今日天色尚早，本官做东，请卞大人一起去荟萃楼，喝喝茶聊聊诗词歌赋如何？”鲁工其实是想请卞青檀聊一聊赵斌的事，只是在皇宫外面不方便说罢了。
卞青檀早已猜到鲁工是想与自己聊聊赵斌的事，但是嘴上却不挑明。于是略带讽刺的说道：“难得一年也不请一次客的鲁大人今天能有雅兴，我卞青檀岂有不去之理？”说罢二人便各自坐着自家的马车向荟萃楼出发了。
到了荟萃楼，二人选了一个在一个僻静角落里，且与工部虞衡司仅一墙之隔的，甲字第五号房间坐了进去。二人要了壶金骏眉，便命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鲁大人邀我来此，不会只是想聊聊诗词歌赋吧？”卞青檀一边窃笑着一边小声问道。
“什么事都瞒不过卞大学士。”鲁工给卞青檀一边敬茶一边说道。
“好茶，这金骏眉就是在此时喝才最对味！”卞青檀笑着说道。
鲁工又给卞青檀敬了一杯茶说道：“赵斌确实为赵统后人吗？”
正在喝茶的卞青檀，抬起头看了一眼鲁工，轻轻的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两人之间的案台上，笑着说道：“鲁大人觉着有什么不妥吗？”
鲁工笑呵呵的喝了一口茶说道：“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我只是没想到，平时谁都看不上的卞大人，此时竟会为了赵斌，下大力气主动上折子请功请赏。”
“鲁大人，那日在杨府你也听了赵斌所述，我想咱俩判断的都没错，以赵斌之才，将来必为国之栋梁。我如今只不过是帮了他一把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卞青檀平静的说道。
“今天离开御书房后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我是门下省大学士。我会不会为了赵斌付出这么多心血。”说罢鲁工喝了一口茶。
“那你想清楚了吗？”
鲁工一边看着手中的茶杯，一边说道：“没有，但是我敢肯定，我家与星洲赵家不是世交。”鲁工把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案台之上后又接着问道：“今日在御书房内，卞大人为何不向陛下和诸位大臣讲述，那日赵斌所讲述各种理论和学说？”
卞青檀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说道：“如果我说了，赵斌此时多半已经被流放了吧。更何况那日你我也答应了替他保密。”
“我朝自开国以来，未曾有因言获罪者…”鲁工话说道一半，忽然想到了那日的谈话，于是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拿起茶杯对着卞青檀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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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毅回到府中，便将魏兰、杨木兰和赵斌都叫到了中堂里。
“斌儿啊，你为何要隐瞒，你是前朝大学士赵统的后人啊？”杨毅一边微笑着一边看着赵斌说道。
听到杨毅说出了赵斌的身世，杨木兰和魏兰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赵斌，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赵斌一听杨毅给自己安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身世，更是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大脑一片空白。
“当今陛下圣明，礼贤下士。斌儿不必在意自己的身世。陛下还说了，只要贤能之士，愿意为国效力，便可入朝为官……”紧接着杨毅又将今日御书房内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赵斌听完，才发现竟然是卞青檀为自己编造了这样一个身世，顿时内心感激不尽。但同时赵斌内心又疑惑道‘卞青檀为了当初的一个承诺，为了自己能够入朝为官。冒着欺君的罪名这么做值得吗？’
“斌儿，卞大学士为了你，可是费了很多心血，还专门上了一个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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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你可要备些礼物，亲自去他府上道谢才是。”杨毅语重心长的说道。
“孩儿记住了。”
待杨毅和魏兰一起出门，去参加关苏瑞的孙子百日宴席后。
杨木兰便好奇的看着赵斌开口问道：“真没想到子龙是智多星赵统的后人，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呢？”
赵斌心想道‘我都不知道赵统是谁怎么告诉你。何况如果要是真告诉你了我的真实身份，你还不得当我是疯子啊。’但此时赵斌也只能苦笑着，按着赵统后人这一身份解释道：“家教甚严，家父禁止我们在郑国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子龙，你还是太谨慎了。不过我总算知道你为何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原来他们竟然都是从南洋来的。”杨木兰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表情说道。
后来杨木兰对着赵斌问了很多关于南洋的地理风貌和风土人情方面的问题。赵斌也只能按照自己记忆中，东南亚沿海国家的地理风貌和风土人情进行了讲解。
“嗯，没想到那里还有白色的沙滩和美丽的珊瑚礁。等咱们办完婚礼，你一定要带我去星洲转转。”说罢杨木兰用满怀期盼的眼神望着赵斌。
赵斌完全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竟然会勾起杨木兰的兴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为了阻止杨木兰前往星洲，赵斌只好委婉的劝道：“木兰，星洲不是那么好去的。先撇去距离不说。单说这南海的瘴气和蚊虫就让你吃不消。更别提那过高的温度了，一般人还没到星洲就得大病一场，搞不好还会丢掉性命。”其实说这话时赵斌心里想的是‘在这个没空调的世界，坐船去新加坡岂不是要要了老命！’
杨木兰一脸不屑的看着赵斌反问道：“那你怎么没事？”
“我都适应了。”
“那我也能适应。”说罢杨木兰一扭头哼了一声。
‘看来也只有以后再找机会，给杨木兰解释了。’赵斌心里想到。
在前往关府的马车上，魏兰一脸疑惑的问道：“你认为卞大学士说的是真的吗？”
“你觉得卞大学士在欺君？”杨毅惊讶的看了魏兰一眼，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我跟卞大学士相识多年。虽然他口直心快，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可是真要有什么麻烦的时候，他总是跑得最快的，躲得最远，摘得最干净的。”
魏兰沉思了一会，还是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
……
晚上，赵斌总算摆脱了杨木兰这个问题宝宝，回到了自己屋内。
‘总算可以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卞青檀给自己编造身份的目的了。’赵斌想到这，下意识的唤出了曾经当过皇帝的邓艾。
‘你当过皇帝，你怎么看臣子欺君这件事？’赵斌在元气意识里问道。
‘不好说。天下没有不欺君的臣子。但是欺君的臣子不一定不是忠臣。有时候我的臣子欺君，其实是是为了更好的治理国家。又或者是为了做一些朕不方便做，却又不得不做的事。’邓艾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你是说善意的谎言？’赵斌问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觉得卞青檀为我，编造了这样一个身份，是善意的谎言吗？’赵斌追问道。
‘这要看对谁说。对你肯定是善意的谎言，对其他大臣肯定不是，对皇帝…’邓艾说道此处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君心难测！’
‘君心难测？你是说…?’说这句话时赵斌突然紧张的哆嗦了一下。
‘朕也不清楚。但我以一个曾经的君王的角度告诉你。能安稳的在皇帝这个位置上坐上三十多年的，绝对不是等闲之辈！’邓艾郑重其事的说道。
赵斌忽然觉得后背发凉，不禁在内心中想到‘难道郑国的皇帝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故意不说破，跟着卞青檀演了一场双簧吗？如果是这样，那皇帝拉拢自己的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呢？’
赵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思索着这个问题，久久不能入睡。被郑国权势最高的人算计着，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赵斌不知道的是，在密书《天元通解》中记载的倒数第二件事，便是文武双全的大才子赵斌在武平三十一年来到郑国，协助郑军打退了新罗国的军队的事。并且天元通解的作者慧觉法师，对赵斌做了批注，认为他是能为天下平定灾祸的福星。读过此书的皇帝，在知道赵斌加入巾帼团后，便已在心中拟定计划，要极力拉拢赵斌。让他为郑国效力，巩固郑国江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