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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 腰牌托族群之期 谏言招杀生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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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的虢镇城,迎着晚霞渐渐没入斑斑灯火之中。虢镇城千家炊烟袅袅,放牛夜归的孩童挑着背篓,一蹦一跳地踩着家门前的石阶往屋里钻,甚是快活。

虢镇城县衙的烟囱也冒着滚滚轻烟。算上时日,其思、明岳一行人到西虢考察已有二旬。连日来奔走不停歇,也累坏了众人。罗玟体恤属下,便爽快吩咐后厨,今夜备丰盛酒宴,犒劳诸君。其思、明岳却之不恭,便答应了吃酒。

戌时二刻,酒醉微醺,人走茶凉。明岳灌了一碗醒酒汤,继续埋头伏案。门外咚咚敲门,明岳应声:“谁?”

“是我,洵直兄!”门外传来其思低沉沉稳的嗓音。明岳推门相迎,两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良予兄,夜已深,何不去歇息?找我有何事?”明岳相邀下座,提壶倒茶一杯,对问。

其思心忧疑虑,从里袖中取信笺一封,析曰:“这是令史的验尸结果,洵直兄请看......”明岳接过阅之,皱眉讶异,其思点头意会,续曰:“正如你之前猜想的,黑老二之事不简单。下药这样迂回的事,着实与张捕头的鲁莽脾性不同。而令史的验尸结果恰恰说明,黑老二并不是张捕头所害......”

明岳更教疑虑,追曰:“那......到底谁想要黑老二的命?”他低头沉思,惊醒对曰:“难道是......?”

其思点点头,眼神附议。深秋阴月,夜凉有风,一阵阵寒意卷帘而入,两人打了个寒颤,明岳不禁裹紧了外袍,起身将那扇吹进寒意的竹窗合上,回曰:“那......他们又是如何知道黑老二之下落的?薛府一案,县衙皆是低调行事!”

其思细思而惊,压低嗓音,对曰:“只有一个可能性,县衙里,混进了囚生门之人!”话落,他深吸一气,不安续曰:“如果囚生门已经混进了县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对方均了如指掌。如若囚生门反将一军,我们将处于危险被动之境地......”其思头疼不已,复又咳嗽两声。

明岳连连关切,对问:“良予兄!你见如何了?”明岳劝曰:“来!喝了这凝神茶,会舒服一些!”

其思慨叹回曰:“哎!我这老毛病了!”其思深深忆道,“我年轻那会跟着大王东征,途经严寒之地,冻出来的病!一眨眼,二十多年便就过去了......”

明岳规劝对曰:“天寒,良予兄保重身体为重!其他的事,就别多想了!”

其思深吸一气,续曰:“这几天不知怎的,我总是心有悸动,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其思连连哀叹,自腰间取出青色玉佩一枚,交予明岳,叮嘱对曰:“洵直兄,这是我河内关氏一组的传家腰牌,如若哪天老夫不在,我便将族人之身家性命交付于你手中!还望你能照顾一二!”话落,其思欲跪。

明岳见状不对,连连搀扶,对曰:“良予兄!使不得!使不得!”明岳宽慰,“近日许是劳累分神过度,良予兄且需好生歇息,不必多想!”

其思点点头,明岳邀其下座共品茶醒酒,屋外又传来咚咚敲门声。

“老爷!我是崇风,有要紧事要报!”崇风禀曰。

“进来!”明岳见崇风风尘仆仆,关切对问:“何事?”

崇风回禀对曰:“回禀大人,属下方才探得,虢镇城外十里密林发现一具男尸,是张力!”

“怎么回事?自杀还是他杀?”明岳着急追问。

崇风续禀:“有一柴夫挑灯夜行,说看到有人吊死在树上,令史验尸判断,的确是勒死的,但不是挂树自缢,而是被人勒死后才挂到树上!”

明岳、其思面面相觑,神思凝重,“好!为夫知道了!”明岳见其思头痛欲吐,便吩咐崇风搀扶他回厢房。望着他远去的沉重的背影,明岳忽感难过,他整理思绪,端坐于案,执笔点墨,书曰:“虢镇城连环杀人案、西虢镇采冶案,盘根错节,错综复杂,臣将证据一一奏呈如下:......”

雾霭沉沉,凛秋寒霜,子懿辗转反侧,思绪不宁,夜不能寐,遂裹紧里衣,起身徘徊。忽而房内一阵幽香,子懿闻之舒心,他回头再看,原是一支鹅梨帐中香,余烟袅袅。他生疑,何人在?

“相公!”有一美人兮,由帘内现,子懿惊喜,原是爱妻凌月!两人执手,含情脉脉,子懿关切问:“娘子何以在此?”

凌月微笑,掏出白瓷药瓶,交予子懿。子懿见之,讶异,“这不是我交给钩陈的药?”凌月点点头,娓娓道来,“将军说,望相公往后切忌冲动行事!万事小心!待天宫事了,他将自会到都邑来寻!”

子懿惊喜,对问凌月:“娘子见到他了?他怎么样了!?”

凌月搀扶子懿下座,徐徐沏上一安神茶,奉茶劝曰:“相公不妨先喝了茶,这茶可解酒促眠!”

子懿满足,相视而笑,点头:“还是娘子心细,为夫却之不恭了!”捧杯细酌。

“将军观言皆安然无恙,相公宽心罢!”凌月续曰:“万骨窟一战,损兵折将,尸横遍野,很是惨烈。殊不知离娄早已与冥神沆瀣一气,致使将军中毒掌暗器。命悬一线之际,幸得相公相助,这才逃过一劫!”凌月连连太息,怜曰:“将军戎马一生,恣意沙场,不料人心明暗,抵不过身边人的背叛!”

子懿深吸一气,深思析曰:“离娄和神荼......看来,王母已暗中勾结神荼.....她究竟想从神荼那得到什么?”

“或许锁魂珠,可以解析王母之意!”凌月追曰。

子懿不解,回问:“锁魂珠?是何物?”

凌月施法结灵境,镜中现五彩斑斓的锁魂珠,析曰:“正是此珠,引起了溱水之祸!幸得将军与河神协力,这才阻止了灾祸蔓延......只可惜,还是救不回那些被锁魂珠夺走魂魄的生命......”凌月不禁难过。

“岂有此理!妖邪离娄!”子懿拍案气闷,“假以时日,我定要为民除害!”

“相公!”凌月执手,关切对问:“你恢复了法力固然是好,可你毕竟是肉身凡胎,如若施法过度,恐有伤身之患!妾身想着,再请星君赐药,助你运气调息?”

子懿感激回谢:“娘子思虑周全,为夫甚是欣慰!一生有你一人,足矣!”话落,两人不住相拥,徐入梦乡。

三日后,众臣回朝。卯时一刻,阴郁之空,斑斑星辰,未亮,都邑群臣厚衣执笏,步履沉重,陆续上朝。距离上次上朝,又过了两个月,武公着貂绒,由徐公公搀扶而出。群臣下跪叩拜,“国公万寿无疆!”

“免礼!”武公端坐,接过徐公公递呈的参茶,徐徐品之,“郐邑城、虢镇城情况如何?”

太子寤生出,奏疏袖中取,禀曰:“父王!郐邑城之祸已出!这是奏疏,请父王过目!”徐公公见之,转呈奏疏,武公略览,敷衍无心,对曰:“太子且说来听听!”

“是!父王!”太子作揖续禀,“郐邑城民生凋敝,加之府官渎职懈怠,遂鸡鸣狗盗之事横生,久而久之,便成了毒瘤!此次郐邑城之行,多亏王叔、国师、祁大人等相协,才顺利将毒瘤悉数斩除!不仅如此,儿臣还得知,有不少他国暗谍,长年活动于郐邑城及周边多个郡县,臣已秘密捕获几个暗谍头目,现关押于大牢内。相信很快,就能撬开他们的嘴!”

“很好!”武公赞赏点头。

“再就是溱水之祸,得国师法力庇佑,才全然解决!”太子续禀。

“国师!你来说说!”武公令。

酹泽出,作揖回禀:“大王!溱水之祸,皆因异国能人施法,导致生灵涂炭、地毁人亡!幸得太子英明,及时出手,歼灭余孽,这才避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武公再看奏疏,点点头,附议:“损毁房屋十余座,良田数十余顷,死伤百姓约三十余人......嗯......”武公转而问明岳,“尉爱卿,虢镇城调查得如何?”

明岳出,作揖回禀道:“大王,虢镇城连环杀人一案,与西虢镇采冶之案,实乃同一帮人所为!”

武公焦急追问:“谁?”

“囚生门是也!”话落,群臣哇然,武公拍案而起,怒目而斥,“放肆!”吓得群臣慌忙下跪叩拜,不敢吭声,唯有明岳身正挺直,直言不讳,“大王,囚生门早已不是以前那个为郑国之繁荣而舍生取义的组织了,如今的囚生门,做了多少背信弃义的勾当,是名副其实的吸血虫、祸国精!”

祁鄢已经站不住了,连连起身含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王,囚生门忠心护主,一心只为朝廷,绝无二心!”祁鄢转问明岳,“不知祁某何时得罪了尉大人,竟教尉大人在朝上肆意污蔑、含血喷人?”

明岳义正严词,反击对曰:“祁大人误会了,尉某所指,乃是当下囚生门之所为,并非祁大人在位之时。祁大人为郑国昌盛所做一切,诸位都看在眼里!尉某深信,祁大人也不愿看着囚生门背负不忠不义之名罢!”

祁鄢被明岳一席话,气闷,欲言又止,无言以对。公孙阏急而出,冷嘲热讽,质曰:“尉大人言外之意,是我公孙家不忠了?”

明岳嗔目对视,应曰:“公孙大人,有道是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武公气闷,连连咳嗽,“够了!”徐公公连连搀扶回坐舒背,“大王莫急!深吸一气!”太子见情状不妙,出而谏曰:“父王,且需保重龙体为妙啊!”他转而斥曰:“诸位大人何必朝中意气?囚生门一事,需慎重待之!不能单听任何人的片面之词!父王!”太子作揖叩首,“儿臣请旨,彻查囚生门一事!”

见儿言行之莽撞,脾性之蛮烈,公子吕气急攻心、连连暗骂。反观太子一言,公子吕万万没有想到,太子竟如此护短!他不禁想,若是子都也有太子之手腕与才智,说不定皇位也是他的了!可惜了!

“准了准了!”武公缓过神来,挥手示意。

“大王!”殿外一将士急匆匆上殿,作揖半跪,奏曰:“边境急报!胡兵接连来犯,我朝将士奋力抵抗已有一旬,死伤百人有余,属下恳请大王速速增兵!”徐公公递呈武公,武公察之,面怒,欲言又止,摇了摇头,“不可!不可!”

群臣不解,窃窃私语,武公此言,更教其思焦急,他主动请旨,谏曰:“大王!请三思啊!既已和亲,就应守盟约永结交好,胡国公此举,是挑衅,是毁盟,我泱泱郑国决不能退让妥协!臣恳请大王出兵,扬我国威!”

话落,又有两三个大臣出而请旨,“臣恳请大王出兵,扬我国威!”

公子吕见状,伺机而动,出而请谏:“大王!万万不可啊!若是出兵,毁了盟约,将会招致更大外患;加之青铜令,更是内忧不断!大王深思啊!”公子吕暗暗使色,祁鄢意会而出,附议,结果又引来更多避战派大臣出。

武公深吸一气,烦恼不止,暗暗怜惜,宣曰:“来人!带下去吧!”

明岳眼睁睁看着其思及另外三人被御林军押下,其思仍直抒己见,大声请谏,“大王请三思!大王!......”子懿急,欲求情,被明岳的眼神拦了下来。

公子吕、祁鄢、公孙阏三人心照不宣,暗自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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