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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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想想看，万一天族和凤族闹掰了，她是站谁那边？”
“夫人，族长言之有理，少族长日后是要掌族长一位，倘若族长夫人一心向外，只怕会害了凤族！”
凤夫人若有所思。
“少族长回来了！”门外通传。
明羲一跨进大殿，就发觉父君娘亲一脸审视的盯着他。
老老实实跪好，明羲道：“未告诉父君娘亲，是孩儿之错。”
凤族族长笑得和蔼可亲：“明羲，此事父君不怪你。”
明羲：“……”
“父君藏着什么后招，直接使出来吧，您这样，怪吓人的。”也怪恶心的。
明羲没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凤族族长正色道：“你先斩后奏，本族长不怪你。毕竟身为男儿，这点热血都没有，倒要让本族长瞧不起。”
明羲没说话，重点应该在下一句。
“你心上人是孟婆？”凤族族长问的又急又激动。
“?”
明羲应道：“是，我此生非她不可。”
“明羲，你应该清楚天族和凤族的恩怨，那卿迟是天族人，这一条，族人就不可能认可她的身份！”
“明羲哥哥，万事还是要以凤族为先。”
明羲不语。
卿迟是他万年来的羁绊，寻找了万年的人，他绝不可能会因此放弃。
“卿迟尚不心悦我，人还不愿意做凤族的媳妇。”
凤夫人：“……”
“你单相思？”
“你一厢情愿？”
凤族族长夫妇一脸惊喜的看着明羲。
明羲默然，眼里写满了无语。
“咳咳。”凤族族长轻咳一声，神色恢复了正经，道：“能拒绝你的孩子，本族长倒很欣赏。”
烟苓脸色一变：“族长！”
凤族族长冷冷扫她一眼，小娃娃藏着什么心思难道他还不清楚：“凤族媳妇有两点必须做到，一是得到凤族认可，二是不得与天族有所牵扯。”
“若卿迟愿意同你相守，那她就必须和天族断干净！”
明羲没有应下，别说卿迟尚未心悦他，就算二人已经相爱，他都不能代替卿迟擅自做决定。
但他也不会因此逃避凤族的责任，鱼和熊掌，他想兼得。
“明羲明白。”
凤夫人赶紧让宝贝儿子起来，问道：“何时前往忘川海？”
她得给儿子多准备些防身法宝。
“等魔界开战。”折仞以及顺化元君先行，他随后才至。
凤族族长撇嘴：“为何非得魔界开战，仙界才动？”
明羲也不太能理解：“主动发兵，恐落人口实。”
“依本族长之见，还不是因为天族好面子，这战事本是魔界先挑起，怎么弄得是仙界理亏！”凤族族长一向鄙视天族的好面嘴脸，面子大过天：“要是本族长，就直接发兵，打他个出其不意。”
凤夫人揪了下他手臂：“好歹给天族留点面子。”
毕竟自家儿子还在帮天族打仗呢。
“好好，”凤族族长仔细叮嘱：“明羲，战场之上，切莫有君子之风，畏畏缩缩，全天兵的命握在你手里，只要无愧天地，任何手段都可。”
其实他更想说，只要能胜，卑鄙无耻一些都成，但实在怕夫人一气之下不让他睡床。
明羲明白他的意思。
凤族族长让明羲回去休息，起身对大长老道：“劳大长老占卜明羲此去凶吉。”
烟苓自觉告退。
大长老头发花白，拄着凤首拐杖，微微弯腰：“族长请随老夫来。”
凤栖梧桐。
凤族后山，种着一棵高耸的梧桐，梧桐树内别有天地。
凤族族长等人围绕着罗盘站立，大长老低声吟唱着咒语，罗盘浮上虚空，快速地转动着。
罗盘上刻着的龙凤花纹似乎都要活过来一般，发出阵阵凤鸣龙啸。
白光乍泄，罗盘上方渐渐凝出一排字：“祸福相依，凶吉不定。”
“凶吉不定？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凤族族长蹙眉，难道此中还存在什么变数？
“此间最难窥探的便是道，难以捉摸。”大长老缓缓道，只是他不解，从他占卜至今，出现凶吉不定的卦象，这还是头一次。
凤夫人倒是对明羲有盲目的自信：“明羲自幼聪慧，修为又是六界顶尖，除去那些避世的老家伙，还有谁能伤得了他？”
闻言，凤族族长依然无法放下心来，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大长老，可否占卜明羲的姻缘？”
万年前明羲的颓废之态到底让凤夫人挂怀。
“可以。”
占卜，一月占一事，一日占一人。
同一人，一日之内可占两事。
大长老重新重新催动罗盘。
只是这次不及方才顺利，大长老口中念着咒语，脑海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识海深处，一双眼睛毫无感情的盯着他，眸子里是无上的威严。
“噗——”大长老只觉心脏被一只手给紧紧攥着，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在了罗盘之上！
“大长老！”
“大长老！”
“大哥！”
众人神色骤变。
大长老摆摆手，撑着拐杖，眼睛死死盯着开始龟裂的罗盘，罗盘失去了托力，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这是怎么回事？”
“占卜忌血亲，忌窥探天道，知天命。”大长老喃喃着。
他无法占卜天命之人的命轨，因为那是窥探天道，会受到天道的惩罚，方才那只是警告。
凤族族长明白大长老所指：“既能占卜明羲之事，那便说明明羲并非天命之人！”
“没错。”
大长老面色凝重，说：“要么明羲和他那仙侣会影响六界的命运，要么，他的仙侣是天命之人！”
和天命之人扯上关联，获得巨大利益的同时，也会带来无尽的危险！
“只是，尚且还不知那卿迟是否是明羲命中的仙侣。”
二长老道：“若是，该如何？”
大长老俯身拾起罗盘的碎片，反问：“你想如何？”
自己的孙女心悦明羲，而明羲命中的仙侣会给凤族带来未知的风险，二长老想的当然是——杀！
人死，即缘灭！
但不知怎么，对上大长老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眸子，二长老喉结上下滚动，竟是不敢说出来。
“世间轮回，万事皆有因。明羲命中的仙侣若是卿迟那姑娘，你杀她便是违反天道，整个凤族都会面临灭顶之灾！”
“她若不是，自会是其他人，那便是徒增杀孽。这劫，凤族躲不过。”
“那便没有其他办法了？”凤族族长绝不会让凤族陷入如此境地。
“族长可暂时观察一二，若这命定之人，洪泽祥瑞，凤族大可全力相助，若此人……老夫便实施换命之术，将明羲的命轨和他人交换！”
“换命之术？”
众人面面相觑，那是必须以命相抵，换命成功，那人也会必死无疑！
而换命之术，不可强迫，不能有反抗意识，他们又该找谁来实施换命之术。
凤夫人说：“届时就我同明羲换命吧，我这个做母亲的，得为孩子做点什么。”
“夫人！”凤族族长大手紧紧攥住她的手，沉声道：“明羲已能担得起凤族责任，既如此，本族长死也无憾！”
他对明羲虽严厉，却是真心疼爱他的。
“族长，夫人，老夫不过是一把老骨头，也许不久就会归于混沌，”大长老压抑着咳嗽声，语速缓慢：“临死之前，为凤族做最后一事，也算是功德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