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一枉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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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
细微的脚步声和衣服摩擦的沙沙声细不可闻。
也只有女子繁复的衣饰在行走间能有如此的声响。
也只有她会在这个点来找他。
顾思哲收起了令牌，拿起放在一旁的书卷。
虽然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可是他的内心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偏偏不巧，看了书一眼正好看到一行歪曲稚嫩的笔记:
书中自有黄金屋……
唔……颜如玉……
他这次没能重温到自己初拿笔时的激动心情，取而代之的是她带给他的激动。
愣神间，何若菲已经带着贴身丫鬟，来到他身边。
“思哲……思哲？”
见顾思哲没有什么反应，何若菲便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这一举动让顾思哲立马回过神来，离座和她拉开距离。
“公主深夜来此，我有失远迎，已是不合规矩。”
“望公主万是不要同我一样。不知，找我何事？”
何若菲一眼便看出顾思哲的冷漠，但仍然笑靥如花道:
“人家本是要歇息了，听闻你还在藏书阁，便特意备了糕点前来。”
“思哲千万不要拒绝人家哦！”
说话间，何若菲的贴身丫鬟已经把糕点拿了出来摆好，根本不容顾思哲拒绝。
顾思哲别过了头，不去看她们主仆二人，道:
“时候不早了，公主请回吧。”
何若菲走近顾思哲，拉住了他的袖子，轻轻晃着说道:
“思哲生气了吗？人家不是故意的……”
顾思哲甩袖再次和何若菲拉开了距离，冷冷的说道:
“何公主，我想我的意思早已表达的很明确了……”
何若菲美丽的眼中立刻布满的水雾，“思，思哲……你不要这个样子……”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适宜的打断了即将尴尬的气氛。
“书阁乃是清净的圣地，更何况是这皇宫里的藏书阁。”
“你们处理事情去哪不好，一定要在这里吗？”
“是后宫花园不迷人，还是城镇街景不美丽？”
语末，从暗处出来了一个尨眉皓发的老人。
虽然年岁已高，但风韵犹存，看得出年轻时一定是个温文尔雅的人。
何若菲眼里的水雾早干了，道:“对，对不起……”
她的贴身丫鬟打着圆场，
“时候不早了，公主，该回去歇息了，不然明天眼睛会肿的。”
老者点头默许，主仆二人离去。
顾思哲感激的叫了一声，“老师！”
奕老摆摆手表示不用谢，反而开口道:
“近些日来，老夫早觉太子您隐隐不似从前。”
“您虽极力掩盖，但这毕竟是藏不住的。”
“……”
看着眼前冷静的有些可怜的少年，奕老怎么样也说不出最后一句话。
其实没必要这样。
皇家的孩子，尤其是和皇权有关的孩子，不管什么事，向来都由不得他们自己。
顾思哲又何尝不知道，奕老停顿背后想说的话呢。
可他在彻底站稳之前，敢光明正大的去追求喜欢的人吗……
两人相视无言，但奕老很快发现顾思哲露出了一丝惊诧。
在奕老礼貌的眼神疑惑下，顾思哲拿出了令牌。
“老师……这是何故？”
原本灵力稳定的令牌，此刻却是阴晴不定。
就像是活物的一呼一吸，令牌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与此同时还伴随着温度的改变。
整个令牌忽冷忽热的……
奕老只看了一眼就认出那是何物，但他没有彻底说破，只道:
“此物和物主息息相关，如此看来怕是物主人此刻处于极其不稳定的状态。”
？！！！！
…………
“莺儿你说，一个人怎么前后变化这么大？”
何若菲侧卧在床上，一手撑头，一手轻轻缠绕着自己的一缕秀发。
在烛光的映衬下，一张倾城容颜显得那么忧郁，一双困倦的美眸更显无助。
他们刚见面时，顾思哲虽然没对她表现出特别的照顾。
但无论独处还是在众人面前，面子一定是给她给足的。
可是，今天……
他竟然这么对她！
莺蕊没有回答何若菲的问题，只是说道:
“听闻太子前几日去了满春阁。”
何若菲一下来了精神，她刷的坐了起来，道:
“莫不是谁……”
莺蕊按住何若菲的肩膀说:
“公主，这可不好说，梦幻鱼也在那些天丢了呢。”
何若菲拉住了莺蕊的手，“莺儿，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莺蕊无奈的把何若菲按倒回床上，道:
“公主早些安心歇息吧。”
“事情我会帮您去查的。”
莺蕊走前熄了蜡烛，看着房内物件的轮廓，何若菲心里越发觉得不得劲。
前些天发生的事情在她脑子里走马灯似的，不知过了多少遍。
就在睡意袭来之际，她的视线无意瞟到窗户。
一瞬间，她睡意全无，汗毛倒竖，冷汗尽出。
窗户纸上赫然印着一个硕大的人影，几乎挡住了一半的光线。
何若菲拼命的使自己冷静，不动声色的继续打量。
紧接着，她就发现，窗户纸上被捅破的一处:
一只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
…………
虽然赋嘴上说的是有些问题不会，可是籁通过余光能非常清楚的发现。
他的视线根本不在书本上。
每当她无奈的看向赋时，他的视线总能及时的转移到书本上。
受不了了！！！
籁扭头，赋依然熟练的转移视线。
这一次，籁死死的盯着赋的眼睛，问道:
“你有到底有什么事？”
“我不喜欢你，难道表达的不清楚吗？”
赋没有说话，沉默片刻后他意识到了不对。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少女寒气逼人的面庞。
满肚子的话即将喷涌而出，但到了嘴边又被憋了回去。
他不说话，籁却知道他将要问出什么，继续道:
“你认为你有什么点值得我去同意你的追求？”
此话一出，让赋感到胸口一阵钝痛。
是啊，他什么都不如籁，凭什么要求她能青睐自己。
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籁看着赋等着他表态。
赋看着籁有些不太敢面对现实。
但他紧接着看到了籁寒气逼人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着急。
“槿出事了……”
籁敏锐的感觉到了槿的变化，可是她也深知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立马赶过去。
看着籁着急的模样，赋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刺痛。
他动了动喉结，声音有些许沙哑道:
“成年凤凰可以立马赶过去。”
一句话点醒了籁，她连忙施法灭掉了远处的点点星火。
大面积的篝火熄灭，一定会引起成年凤凰的警惕，但愿他们能尽快赶过去。
第一次超长距离使用法术，耗尽了籁的全部法力，也几乎透支了她所有的体力。
即使有些站不稳，即使知道没有赋的帮助，她可能要等到明天才能靠自己回家。
籁依然选择和赋保持距离。
赋伸在半空中的手臂，有些颤抖。
他攥紧了拳头。
终是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