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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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半空中又传来一声巨响，灵均回头，便见那其中一只魔被撞翻在城墙上。
在芸娘的带领下，黎昕几人在巷中飞快地奔走着，紧赶慢赶来到了一处破败的宅子面前。
那宅子像是荒废了许久，虽说宽阔不已，内里却杂草丛生，七倒八歪的横梁落在院中。书荣走在前边，替身后的三人开道。
“最右边，屋子里，有、有人。”虚弱的说完这话，芸娘咬紧牙关忍住那涌上喉咙的铁锈味。
来到芸娘所说的那间屋子，灵均点了点头，伸手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十多双眼睛惶恐地看向这边，那些女子皆衣不蔽体，看到黎昕背上的芸娘，神情一动。
“芸姐姐，你，你怎么来了？”其中一位女子鼓起勇气开口，看向黎昕三人的眼底却充满戒备与绝望。
感受到背后的动作，黎昕把人放了下来，伸手扶住那虚弱的身体。芸娘脸上带着一抹苦涩的笑意，眼睛却带着亮光看向众人。
“这几位，皆是修士。”望向众人警惕的眼神，芸娘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原本绷紧身子的女子们神情一怔，猛然抬起头，似有些不可置信，却又激动地捏紧了双手。
那位之前率先开口的女子立马站了起来，上前一步拉住芸娘的手：“真的吗？是，是和那位大哥一样的修士吗？”
“他们是齐飞大哥的师姐师弟。”点点头，芸娘指了指三人腰间的玉坠。触及到那三人的目光，里边的光风霁月让女子们红了眼眶，麻木的神情被希望所取代。
“齐飞大哥在里边。”靠在屏风上的几位女子站起身子，弱弱地开口。原本被人墙遮挡住的地方露出一道小口，那女子伸手往旁一推，屏风便倒在地上，露出了后边的空间。
跟着芸娘往里走去，瞧见一旁的灵均垂下脑袋，目不斜视的模样。黎昕停下了脚步，伸手朝着衣袖中的灵袋掏去。见师姐没有跟上，书荣回过头，见到的便是黎昕正弯着腰，把他们门派的披风递给了坐在地上的女子。
等把灵袋里的披风都发完，黎昕拍了拍手，这才跟上前方的几人。瞧见书荣的眼神，黎昕凑上前，轻声解释：“我卖衣衫剩下的，还好够多，能一人一件。”
“走吧，师妹。”
拍了拍书荣的脑袋，黎昕加快脚步跟上了芸娘的步伐。愣在原地的书荣回过神，紧了紧握着的手，抬脚跟了上去。
原来这屋子竟是另有乾坤，空间被一整墙的屏风隔断，几人弯腰跨过那道口子，朝着里边的床边走去。
伸手撩开那纱帘，芸娘回头轻声解释：“齐飞大哥本是在我家铺子里询问铁矿之事，见到小风同我送水和吃食，发现被关在地底的我。”
垂下脑袋，眼底似乎带着些许歉意，想到那怪物，芸娘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同他说了许多这城中之事，他告诉我，会找人救我们出去。”指了指外边的女子，“那些便是齐飞大哥从地底救出来的女子。”
“可到底事情被那怪物发现，齐飞大哥被怪物打伤，昏迷不醒。”
纱帘被人撩开，床上躺着的人，正是消失不见的齐飞。健硕的身子此刻无力的晕倒在床上，胸口处侵染出血迹，淡青色的草沫与白纱缠绕着伤口，却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平常憨厚无比的齐飞如今虚弱不已，黎昕三人皆站在原地，没有出声。
“我们没有药，只能在外边的院子里寻了些止血的草，给齐飞大哥敷上。”
见芸娘脸色带着歉意，灵均摇了摇头，说了声无事。淡绿色的灵力从灵均手中泄出，缓缓笼罩着齐飞整个身体，那些细小的伤口逐渐开始愈合，书荣和黎昕这才松了口气。
一旁站着的芸娘愣在原地，看着这副神奇的画面没有出声。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朝着两位师姐点了点头，灵均从怀中掏出药瓶摆在了床边。
相信灵均的医术，黎昕与书荣对视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人已经找到了，至于把师弟伤害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她们自然不会放过。
外面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缩在墙角的女子们皆抖了抖身子，一副害怕的模样。
“那魔知晓你们藏在这儿吗？”书荣蹲在地上，朝着女子询问。
摇了摇头，阿良看向芸娘，露出感激的神情：“芸姐姐帮我们寻了这处躲藏，那魔头未曾发现。”
“可以和我们说说，这城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见那些女子沉默了下来，皆朝一个方向望去，书荣顺着那道目光，看到了走出来的芸娘。
见众人的眼神都落在自己身上，芸娘顿了顿身子，缓缓地朝着这边走来。
看见那些女子眼神复杂地望向芸娘，黎昕与书荣对视一眼，没有出声。
“五年前，我与父亲在外探亲回来，在城外一密林里，救了一个男子。”垂下眼眸，想起从前的回忆，芸娘死死地抓住了衣衫。
“那男子谦逊有礼，待人和善，常常在铺子里帮父亲。后来，城里发生了怪事，每天夜里，城里皆会死去一男子。”
一旁的女子们环抱住了双腿，没有出声，只剩下芸娘一人虚弱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不知何时谣言四起，说是阴盛阳衰造成了那局面，只需要把女子们关在地底，不见阳光，那么男人便不会死亡。刚开始大家自然是不信这荒唐话的，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男子死去，害怕自己的亲人再一次消失，女子们甘愿生活在地底，保全一家性命。”
“这就是为什么女子会生活在地洞里的原因。”
“确实如此，当女子们从地面上消失，城内再没一人死亡，恶魔便在这个时候现出原形。”
“一天夜里，我们正在洞里歇息，突然上边的木板被人掀开，跳下来三四男子。他们撕扯我们的衣裳，禁锢我们的行动，□□我们的身体。”声音带着丝丝颤抖，芸娘闭上了双眼，不愿看到眼前那些哭泣的女子。
“后来，我在地底听到了之前救回的男子声音，他与另一人正在交谈。他说这城内的人足够两魔修炼，当痕城变为他们亲手制作的□□场，便有修为上的一大突破。我从中得知这一切都是那人搞的鬼，在他同我送水时，我便质问他，不曾想他身上的人皮陡然掉落，露出了原本丑陋的模样。”
那黑漆漆粗糙不已的皮肤，丑陋不堪的脸庞，耸动的身体和刺鼻的气味，芸娘咬紧了牙关，驱赶着脑海中的可怕的记忆。
淡淡的暖意从手上传来，芸娘睁开双眼，落入了一双清澈的眼眸里。
“芸姐姐，我来说吧。”阿良担忧地开口。
摇了摇头，芸娘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坚定地说出了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
“若不是我，那怪物便不会进入痕城，这城内也就不会变成这般可怕的模样。”
“但是最可怕的，却是人心。”轻轻叹了口气，想到那些满目□□的男子，芸娘眼底露出痛苦的神情，“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若说第一次是那怪物故意所为，第二次，第三次，却是人们自愿的。男人们不愿□□自己的亲人，便同邻居，同好友相互交换。自然，也有不愿做出这等事的人，只不过他们都死了。”
“不是被怪物杀死的，是被我们自己人杀死的。他们把不合群的人通通杀掉了，为的是满足自己的□□。欺他□□，辱他人女，表面上维持一副亲善的模样，可那些人的人皮下，未尝不是恶魔！”
喉咙里泛着血腥味，芸娘颤抖地咳嗽着，混合着女子的哭声，凄惨不已。
原以为这一切都是那欲魔搞的鬼，欲魔修炼需要吸收女子精元，需要□□，常常诱导人们做出交合之事，不曾想人心才是最为难测的。
眼底露出复杂的神色，书荣看了一眼师姐，掏出了通讯石。事关全城，这些并不是他们几人便能解决，联系上了师尊，一五一十地把这城内发生的事皆告知。
“黎姑娘，你们真的可以解决外面那怪物吗？”看着芸姐姐痛苦的模样，阿良上前抱住芸娘的肩膀，转过头眼底带着希冀。虽然备受折磨，可她眼底却清澈一片，满是对生的渴望。
点点头，黎昕与地上的女子一一对视：“我们会竭尽全力。”
半空中的战斗落下尾声，情煞看着自己坠落在地上的胳膊，大笑着开口嘲讽：“靡，这么护着那人类，你回去看看，她是否还在洞中乖巧地等着你？”
“什么意思？”皱着眉头盯着面前的魔，想到芸娘看向自己带着惶恐和恨意的眼神，靡狼狈地垂下眼眸，不愿露出自己的情绪。
“城中来了三位修士你是知道的吧，恐怕是来寻之前那男人的。”柔媚的声音带着丝丝毒意，情煞故作好奇地出声询问，“你说她会帮你，还是帮那三位修士呢？”
“哈哈哈哈哈，我倒是忘了，她可是恨你恨的不行，怎么还会管你的死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