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该不会是个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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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阵，楚寻音头上的痛意才逐渐退去，她回想起今日见到的那个哑夫人，手上不自觉的揪着衣角，犹疑着是否应该开口。
孟栖亭没错过她的小动作，“想说什么就说。”扭扭捏捏的看的他手痒。
“嘿嘿。”楚寻音嘿嘿一笑，“殿下果然目光如炬，什么都瞒不过你。”
楚寻音自觉已深谙溜须拍马之道，浑然不觉在孟栖亭看来，她就像个小傻子一样。
“殿下觉不觉得张府的那个夫人有点古怪？”楚寻音好了伤疤忘了疼，身子又开始往前凑。
“哦？”孟栖亭难得正了身子，“你想说什么？”
“殿下不觉得她的身形比一般的女子都要高挑些吗？”
楚寻音一边比划一边说：“那会儿我们在张府书房门口等您，我发现她比我高一个头都不止呢。”而且她身边的婢女个子也很高。
孟栖亭上下打量了一番楚寻音，眼中流露出一丝同情，然后说到：“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太矮了？”
楚寻音：很好，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殿下，我说的是认真的。”正讨论命案呢，这人就不能严肃点儿。
孟栖亭笑了，“行，你接着说。”
楚寻音：“还有她先前一直把双手藏在袖中，可她方才伸手去接那小孩儿的时候，我发现她的手掌也比一般的女子更为宽大，掌心有薄茧且右手小指有残缺。”
楚寻音沉浸在自己的推测当中，她没发现此时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生动。
“接着往下说。”
孟栖亭若有所思地看着一脸认真的楚寻音，这小细作的观察力倒是非彼寻常。
“不仅如此，她的婢女说她是天生患有哑疾，无法开口说话。”楚寻音的眉头微微皱起，“可我觉得她并非是个完全的哑巴，倒像是嗓子受了伤。”
楚寻音曾经见过先天失声的人，和她不太一样。
“所以呢？你得出的结论是什么？”孟栖亭好奇地问，他倒想看看这小细作还有多少本事。
“殿下……”楚寻音的语气带着一丝犹豫，似乎对自己的想法不太确信，“您说张府的这位夫人，她会不会是个男人呀？”
孟栖亭：“男人？可本王并未发现他有男子喉结。”
楚寻音：“想隐藏个喉结还不简单，殿下您又何必逗我。”
没错，楚寻音早就回过味儿来了，孟栖亭言语动作中几次三番地关照她的脸，想必是早就发现她做了易容。
只不过他既没有挑明，楚寻音自然也不会上赶着暴露真容，她还想将自己的马甲再多捂一会儿，毕竟在王府其他人眼里，她还是那个平平无奇的楚九娘呢。
事实上，楚寻音之所以能发现哑夫人的不对，与她深谙易容之道有很大的关系。
当时她与哑夫人和其婢女三人在书房外等候，那位哑夫人沉浸在丧夫之痛中一直落泪不止。
看到美人落泪楚寻音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才发现了违和之处。
当时哑夫人脸上的泪珠顺着脸庞滑落，却在脖颈之处飞速被吸收不见，这种浸润速度属实不太自然，后来哑夫人脖颈之处的颜色更是略有加深，楚寻音猜想这或许与“她”用来隐藏喉结所用的易容材料有关。
孟栖亭听完楚寻音的推测，点了点头说道：“你倒是聪明。”他这句话倒是真心的，这小细作不仅观察力动人，脑子也不错，和她平时那蠢笨的样子大相径庭。
“多谢殿下夸奖。”楚寻音的神色中有一丝得意，还有小小的炫耀。见孟栖亭肯定自己的猜测，楚寻音心里也不免高兴了起来，和她得到新衣裙时一样的高兴。
孟栖亭倒是也发现了张府那个夫人身上的违和之处，只不过他没有往性别方面想，毕竟那个人的身高虽说比女子高一些，但比起男子却还是不够看的。
再加上“她”身边的婢女选的也是身形较为高挑的人，两人站在人群之中，不仔细看还真注意不到，楚寻音的推测倒是给了他一些思路。
“身量中等，手上有薄茧，小指有残缺，且擅长易容之术……”孟栖亭在思考这人的出身来历。
或许是孟栖亭方才的肯定给了楚寻音信心，她没有遮掩地说出了自己的大胆猜测：“殿下，您说他会不会是戏楼里唱戏的呀？”
孟栖亭看向她。
“我和他曾有过短暂的近距离接触，发现他的一举一动，嗯……怎么形容呢，就感觉有些端着。”楚寻音接着说：“殿下或许很少进那些戏楼子里，那里面的人和他给我的感觉有点像。”
“怎么？你还进过戏楼子呢？”不过楚寻音说的倒是不假，孟栖亭的确从未进过戏楼那种地方，就连平时宫宴上请来的戏班子，他都没关注过，这小细作经历倒是丰富。
“殿下——”楚寻音不自觉拖长了音调，正说着正事呢，他就不能认真点。
“殿下，您觉得我的猜测有道理吗？”楚寻音问。
孟栖亭点了点头：“不错，是有那么点道理，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楚寻音：？？？刮目相看是什么鬼？意思是之前他觉得自己很蠢喽？
“咕噜噜——”
或许是先前的推断消耗了楚寻音过多的脑力和体力，她的腹中发出了饥饿的抗议，在安静的马车中响亮的教人不容忽视，惹得孟栖亭一眼就看了过来。
“！”
楚寻音：有亿点点丢脸……
孟栖亭轻笑一声，给她一个示意，“桌上有秦一准备的吃食，吃吧。”
实不相瞒，楚寻音老早就注意到桌上那些油纸包着的点心了，见孟栖亭发了话，楚寻音便不客气地随手拆开一包，竟是京城第一点心铺五芳斋家的招牌点心桂花糕。
糕点看起来大小均匀，花瓣状的糕点上点缀着丝丝金黄，桂花糕特有的香味在马车内四溢，一口咬下去口感细腻，唇齿间绵软香甜。
“啊，不愧是五芳斋出品的桂花糕，这也太好吃了。”楚寻音心里发出满足的喟叹。
孟栖亭向来不喜欢这种甜腻的吃食，不，应该说他对什么都不太喜欢。
当真那么好吃？孟栖亭见到楚寻音脸上如此迷醉满足的表情，难得对她手中的桂花糕起了那么一点儿兴趣。
孟栖亭拿起一块桂花糕尝了一口，觉得也就那样，也不知道这小细作怎么那么没见过世面，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楚寻音一脸满足地吃的正欢，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一边儿挑剔的孟栖亭。
楚寻音仿佛只仓鼠一样不停咀嚼着嘴里的桂花糕，孟栖亭看着她，说出了一句让楚寻音恨不得把他嘴堵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