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拖下去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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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贵的马车稳稳当当地驶在长街上，马车外人声喧杂，马车内却是静地连掉根针都能听见个响。
楚寻音现在还能想起来方才王府的下人听见瑞王让自己跟着一起上马时的反应，那一个个惊掉了下巴的模样，活脱脱像一群没见过世面的鹌鹑。
不过这瑞王坐的马车就是不一般，瞅瞅这气派。
楚寻音的手来回抚摸身下的坐垫，手感摸起来比自己身上的这身新衣裳都要软滑，看来没见过世面的是自己。
她偷瞄一眼坐在对面的孟栖亭，见他正捧着一本书看得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就是那书看起来有些时候了，灰扑扑的封面上连个名字都没有。
他修长的身子懒散的斜倚在靠垫上，透过窗子，隐隐约约的阳光打在他泛着银光的面-具上，活脱脱一副超凡脱俗的仙人模样。
楚寻音摇了摇头：错觉，一切都是错觉。
她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发麻的腿脚，也不知这要走多长时间。
楚寻音又想起了方才在王府里孟栖亭说的那番话，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看穿了自己的伪装，还有他的脸，楚寻音第一次对他面-具下的模样产生了好奇。
“殿下，您这看的是什么书啊？”楚寻音小声开口问道，这马车里真的太静了，静的她心里直发慌。
孟栖亭抬眼看着对面从一上马车就没老实过的楚寻音，开口：“禹朝百大酷刑录，怎么？你也感兴趣？”孟栖亭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
楚寻音：好了，您可闭嘴吧！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楚寻音差点没让孟栖亭的回答给噎死，她一时间竟不知到底是该怪自己长了嘴，还是应该怨自己长了耳朵。
她对方才被迷了心神的自己感到万分唾弃，还超凡脱俗的仙人呢，啊呸，这分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魔王，
楚寻音就想不明白了，这人怎么总能一脸平静的说出这种惊人的话来，居然还问她是不是感兴趣，她没兴趣，谢谢，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孟栖亭这样的杀神才会对这些鬼东西感兴趣。
更何况按这杀神的性子，现在问她是不是感兴趣，下一句是不是就要让她自己从里面挑一个了？她拒绝，她还没活够呢。
“殿下说笑了。”楚寻音火速转移话题，“殿下，不知这张庭大人与殿下有什么关系？怎么他死了还要劳殿下受累跑这一趟。？”
孟栖亭心想：果然，他就知道这小细作没那么老实，瞧，这不就开始打探消息了。
若是让楚寻音知道孟栖亭居然是这么想她的，她肯定要抱着他的大腿大呼冤枉，天知道，她真的只是不想再听到什么禹朝百大酷刑录了而已。
孟栖亭不甚在意地说：“也没什么，不过是前天闲着无聊，顺手抄了他的家而已。”意思是我前脚刚抄了他的家，他后脚就死了，说什么也得去看个热闹。
？？？
楚寻音在心里发出第十八次呐喊：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啊？
杀神不愧是杀神，寻常人闲着无聊不过是去戏楼看看戏听听曲儿，又或者是约上狐朋狗友去酒楼吃吃喝喝消遣一番，这杀神可倒好，他闲着无聊居然带人去抄家，那可是抄家啊。
更何况这家是你说能抄就能抄的吗？难道就不需要公文御令吗？
看着孟栖亭一副“这都是小意思我已经习惯了”的样子，楚寻音的眼神变了：是自己见识浅薄了，毕竟坐在对面的可是大名鼎鼎的瑞王殿下。
楚寻音：算了算了，还是我闭嘴吧，不然指不定这杀神下一刻嘴里又要说出什么话来。
“瑞王殿下前日才带人来府上乱闹一通，今日老爷就被人害死了，顾少卿，您可要为我们家老爷做主啊！”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说张庭的死和孟栖亭脱不了干系。
中年男人跪倒在身着官服的年轻男人面前嚎啕不已，他哭喊地正投入，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口中的瑞王殿下已经进了府门儿。
“瑞、瑞王殿下到——”前来通传的小厮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一边喊着一边连滚带爬的跪到了众人后面。
看见迎面走近的人，方才还喊叫着的男人如同被死命扼住了脖颈一般，颤颤巍巍地说不出一个字来。
“说啊，怎么不接着说了？”孟栖亭的语气仿佛淬了毒。
楚寻音：很好，确定了，这人要凉。
院里刚才还站着的人顿时接连跪了下来，乌压压一片，楚寻音仔细一瞧，居然还有个小孩子，按着孩子跪下的女子衣着华贵，应该是这府上的夫人。
“见过瑞王殿下。”顾申思倒是没跪，他缓步走到孟栖亭面前，朝他行了一礼。
嚯，楚寻音近距离观察这位禹朝最年轻的大理寺少卿，果然是一表人才，面上带笑，看起来十分温和，怪不得成了京城贵女们的头号目标。
话说对着阴沉个脸，浑身泛寒意的孟栖亭居然也能笑得出来，看来这顾少卿也算是胆识过人。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面对给自己见礼的顾申思，孟栖亭是一个眼神也没给他，他还在看着方才对自己出言不逊的人，似乎在想要让他怎么死。
顾申思倒是并未介意，他又说道：“不知教瑞王殿下怎么回来此处？可是听说了什么消息？”
楚寻音觉得他问了一句废话。
孟栖亭终于施舍给他一个眼神，嘴里的话却是“本王想来便来，倒是顾少卿，怎么？这大理寺是没人了吗？不然顾少卿怎么和长了八条腿似的，本王到哪都能见到你？”
杀神的嘴……好毒！楚寻音默默在心里抹了把汗，这话您私下说说也就罢了，怎么当着别人的面反倒还说的更难听了呢？
楚寻音再一次见识到了孟栖亭对这位顾少卿是有多大的意见，不过按理说，惹得这尊杀神不满的人应该早就坟头草都三丈高了呀。
她转念一想，或许因为顾申思大小也是个皇帝面前的红人，这才能逃过杀神毒手，楚寻音觉得应该就是这么个理。
顾申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复又笑着说：“瑞王殿下说笑了，大理寺内的大臣个个公务繁忙，下官资历尚浅，也只能在一些小事上尽尽心力罢了。”
顾申思这话可就太谦虚了，整个大理寺那么多人，别人不知道谁也不会不知道他。
楚寻音在心里默默对顾申思竖起大拇指：顾少卿好忍力！她难得生出一股同病相怜的滋味来，没错，伺候这尊杀神就是这么难！
孟栖亭冷哼一声，他走到跪在地上抖个不停的人面前，纡尊降贵地踢了踢他的腿，“接着说啊，本王倒是想听听你还能说出什么来？”
随着孟栖亭的动作，男人抖得越发厉害了，他只是个听吩咐做事的小角色而已，他没想到这些话居然被瑞王给听了个正着。
“小人一时胡言乱语，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感受到那道饱含威胁的目光，男人不敢供出主子，只得拼命磕头求饶，希望眼前的人能饶自己一命。
不过三两下，鲜血便顺着他的额头淌了下来。
楚寻音在只听着响都觉得头疼，她真怕还没等孟栖亭动手这人便直接把自己磕死过去了。
“拖下去，喂狗。”孟栖亭厌厌地开口，像是烦透了耳边的嗡嗡声。
“是。”
之间那个叫秦一的侍卫快速上前，一劈，一拖，几下便带着没了声的人消失在众人眼前，那动作熟练地让楚寻音心头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