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让他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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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宛没有窥探别人生活圈的兴趣，加完霍北尧好友连备注都没有填写。
夜晚九点，练功房内只留了镜子面前的白炽灯，齐宛靠着镜面侧坐，空旷安静的夜里，只有消息不断弹出的提示音无所遁形。
她点开霍北尧的聊天框，这些嘈杂音响才安静下来。
对方给她发了二十多条信息，多得需要往上翻。
齐宛粗略看一眼，七八个桃子拟人喷火的可爱表情包，好几句无意义的话。
这人...有够无聊。
正准备关掉手机，信息又跳出来。
“知道你忙完了，不用装作看不见。厨房里炖着汤，我没空喝你帮我喝了，省得浪费。”
齐宛指尖微顿，虽然疑惑他大晚上出门做什么，但细白长指却翻到表情包那栏，找到个跟桃子差不多的包子拟人比ok手势的图发过去。
她拎起背包关掉灯往餐厅走去，常年无人的缘故，屋内并未随主流装置感应设备。可她从练功房到客厅这一路，墙壁上的节能照明灯始终亮着，为她映亮这条普普通通的小路。
来到餐厅，桌上摆着几道口味尚算清淡合宜的开胃小菜，而厨房内除了那盅炖汤还温着粥。少年大概算过她的练习时间，在她抵达厨房的后一秒，保温计时器叮一声响，提醒粥可以出锅到了。
齐宛小心地掀开盖子，拿起旁边备好的隔温布盛粥，锅里随着搅动冒着茫茫的热气。
齐家在南城算书香名门，家大业大，所以家里孩子相对多些。她在里面算排中间那个，上有将来会继承家业的哥哥，下有乖巧可爱的妹妹，她夹在中间沉默寡言，自然不讨喜。
曾几何时，齐夫人在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跟普通母亲那样，从保姆手中接过喂她吃饭的工作。
小孩年幼，只能喝粥。
碗里升起热气腾腾的烟，混合着米香味萦绕鼻尖，淡薄的雾气会朦胧掉偏心的事实，留下一些她记忆中为数不多能体会到母爱的温情场面。
齐宛端粥坐在餐桌旁，没吃菜，低头闷声吃饭，一口接一口像是品尝什么美味般吃着碗里白粥。
结果没吃两口就感觉手机震动，来电显示唐兮巧。
“阿满，你现在忙吗？”
能这么问，估计是有事要帮忙。
齐宛咽下嘴里嚼到发苦的大米，声线轻和道：“不忙，怎么了？”
“哎呀，就是小尧那边......”
明知道唐兮巧打来电话的原因肯定跟霍北尧有关，但齐宛依旧耐心听着。
“过年那会我跟他哥给了他一张卡，哪里想到他居然没拿，说是不想用霍家的钱，就跑去外面打工。”唐兮巧无奈且有些许烦的叹气，摊上这么个糟心的小叔子，“我们有些担心他不安全，就想拜托你去他工作地方看看。”
“也不用劝他回家怎么样，就是看看，要是环境实在太差，再让他辞职。”
齐宛隐约猜到霍北尧晚上或许有事要忙，却没料到他是在外面工作。
至于唐兮巧让她走一趟的事，她抬头看了眼餐厅墙壁的挂钟，十点左右，的确很晚了。
没记错的话，霍北尧是要通宵上班。
“我知道了，”齐宛同意帮忙，“你把地址给我吧。”
唐兮巧顿时喜出望外，语气感激：“好，我这就发给你。”
她把霍北尧的工作时间的地点发来，详细到门店照片跟周围细节。
齐宛将碗筷放进洗碗机时看了眼记住，却依旧忍不住感慨霍家的手眼通天。
南城秋日多潮闷湿冷，裹着呼啸北风扑面而来，齐宛把风衣外套轻轻拢合，还是觉得好冷。
她没开车，搭地铁后转骑共享单车消耗脂肪顺便夜骑欣赏风景，折腾两个多小时才抵达霍北尧工作的饭店。
齐宛把单车停进车位，余光搜寻能够坐的地方，看见家奶茶店便走了过去。
店门挺小，看起来像是一对小情侣自己经营的小生意，价格最贵也才十块钱，装着奶茶粉末的罐子明晃晃地摆在身后，诚实的很。
齐宛进去才发现里面人不少，有几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精神小伙在抽烟，小情侣里的女生在柜台后皱眉，推搡着自家男友去劝。
她虽闻不惯烟味，但外面有桌子，点完单就往外走。
哪曾想，几条腿忽然从旁边座位伸出来，拦住她去路。
“小姐姐长这么漂亮，加个微信认识下啊？”
齐宛正想拒绝，店里女老板顿时一拍桌子，气势凛然道：“我说你们够了啊，三番四次说过不准在店里抽烟，现在还在这调戏人家女生，真当这里没监控是不是？！”
精神小伙骤然被打断搭讪，火气同样一下子上来了，阴阳怪气的嘿了声：“我们是没点奶茶还是怎么着？还拿什么破监控吓唬人，打听打听这条街谁才是爹，小心我让你们这店开不下去！”
“四个人就他妈点一杯，牛气个什么玩意，”女老板比他更凶的怼回去，同时猛地撩开男友的袖子，啪啪两声相当豪迈的拍着上面的肱二头肌：“来试试啊！看到底谁先滚蛋。”
正在做奶茶的男友满脸懵逼。
精神小伙们盯着男友壮硕的肌肉瞬间呆了，跟他相比，他们就是几只身体跟干柴差不多的瘦猴，估计顶不住那拳头一下就得歇菜。
自觉没脸，又怕被打，几人呐呐着嘴巴呸几声口水，灰溜溜地离开奶茶店。
女老板这才嫌弃地嗤声，转头看向齐宛时又变脸比翻书快的笑眯眯道：“你别怕，他们不敢做什么的。外面风大，你就坐着吧。”
齐宛从小受到的教育是让她无论在内或者在外，都要养成一副懂事礼貌的好模样，哪怕是刚才那种情况，也得守着大家闺秀的礼仪，在不闹笑话的情况下解决问题。
她恪守着，并因此吃过许多暗亏。
后来碰到的糟心事逐渐增多，她便养成随遇而安的无所谓性子。哪怕刚才那些人当真强行要她微信，她估计也会给，只不过给的大概率不是自己的而已。
但如今有人替她出头，心里说不感激是假的。
“谢谢你。”齐宛点多两杯奶茶，当请他们喝。
女老板笑着拒绝了，说：“大家都是女孩，能帮就帮一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