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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幸运软壳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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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鑫接过包,看了一眼里装的东西,他以为是什么好吃的,没想到是两大包紫菜,失望的低头。

邵华看到了,逗他,“咋,不想吃紫菜?”

秦鑫叹了口气,“以前跟着爸吃部队食堂,顿顿都是紫菜蛋花汤,吃得我都快吐了。”

邵华乐了,“你才几岁,就算天天吃,能吃几顿紫菜蛋花汤,你爸吃了多少年,他都没喊腻。”

秦厉心想,其实他也腻,别说部队食堂了,学校食堂也一样,顿顿紫菜蛋花汤,不过大家都这么吃,他也不好说啥。

不过面上还是要端起架子,呵斥道,“你是军人的儿子,要能吃苦耐劳,想当年我们在雨林里伏击敌人,别说紫菜蛋花汤,能摘到几只野芭蕉,那都算开荤了。”

秦鑫嘟囔,“那我宁愿吃野芭蕉。”

秦厉挑眉,这小子,是不是欠揍?

邵华,“行了,别耍嘴皮子了,既然不想吃紫菜蛋花汤,咱今天就做别的。”

问四个小孩,“白灼大虾吃不吃?”

四个小孩点点头。

邵华本来想做油焖大虾的,但家里的油不太够,就准备白灼了,晃儿岛的虾个头大,还鲜嫩,白灼之后沾点酱油,味道一样好得很。

昨天摘的野葱还剩点,照例做了一盘野葱炒鸡蛋,还有金婶送的青菜,加打散的鸡蛋,做一道青菜蛋花汤。

前两天都吃的地瓜稀饭,秦厉嘴上不说,邵华还是看出来,他更偏爱面食一点,于是除了做稀饭外,又用地锅蒸了一锅馒头。

白灼大虾,野葱炒鸡蛋,青菜蛋花汤,外加稀饭和一锅馒头,两个大人四个小孩足够吃了。

邵华做饭,秦厉帮忙端菜,最后端上来的是一大盘白灼大虾。

盘子最中间是一碟酱油,然后虾头朝外虾尾朝里,一个挨着一个,像花朵一样盛开。

刚端上来,四个小孩就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

邵华扶额,她那做了十几年西餐的老毛病又犯了,做什么菜都爱精致摆盘。

这年头国内还不兴这个,刚穿的时候,她到国营饭店掌了几天勺。

客人点了盘糖醋咕噜肉,糖醋咕噜肉做好以后,她拿了个白盘子,肉垒在中间,大勺舀一勺甜酸的酱汁,跟画糖画似的,在肉旁边画了一道,然后还用西兰花跟豆角点缀。

菜上了以后,客人是吃美了,国营饭店里的其他厨子看她的眼神都毛毛的。

这咋离个婚,还能学了个新花样?

把思绪收回来,邵华问四个小孩,“要帮你们剥虾不?”

邵美琳摇头,大声嚷道,“不用,我会剥虾。”

就连小三岁的邵美婵也摇了摇小脑袋,“会。”

秦磊秦鑫两兄弟羞赧地摇摇头,尤其是秦磊,脸红的快能跟猴屁股媲美了。

才三岁的邵美婵都会剥虾,他一个海岛生长的六岁男子汉还不会,说出去丢死人了。

这也不怪他,秦厉跟他前妻都没教过两小孩。

虾有壳难剥,秦厉带他们去食堂都是吃简单的饭菜,再慢悠悠地剥个虾,秦厉还回不回部队了。

秦厉面上挂不住,伸手抓起一只虾,“看着,我教你们。”

他把虾头一拧,“先把虾头去了,然后一手拿虾头一手拿虾尾,用力摁在从虾头数第二节的壳。”接着道,“然后轻轻这么一剥,一只完整的虾肉就出来了。”

秦磊秦鑫兄弟俩边听边用心记。

秦厉分神瞟他们一眼,满意地继续往下教,“剥出虾肉还没完,还得把虾线剔出来,虾线里面都是脏东西,不能吃。”

他找准虾线的位置,一扯,整条黑色的虾线就被剔了出来。

秦厉在这边教着,那边邵华带着小姐两已经吃上了。

邵美琳虽然会剥虾,但是剥的速度不快,邵美婵步骤是会的,可惜力气小,拔个虾头都要好几分钟,邵华时不时帮她两剥几只,免得小姐两吃不上虾肉。

邵华也没厚此薄彼,帮老二老四剥的同时,也帮老大和老三剥了。

四个小孩碗里都是满满的虾肉。

邵美琳左手一只虾,右手一只虾,左边是原味的,右边是沾了酱油的,吃得不亦乐乎。

邵美婵吃相文雅很多,两只小手捧着一只虾肉,不紧不慢地吃着。

秦厉看着有趣,这姐妹俩,一个急性子,一个慢性子。

再看自己生的这两个,眉头皱出一个川字。

秦磊笨手笨脚地剥虾,剥出来的虾,不是带着虾壳,就是带着虾脚。

秦鑫干脆放弃了,直接吃起邵华给他剥的。

邵华用胳膊肘捅捅秦厉,“看着干啥,给你两儿子剥虾啊。”

秦厉叹了口气,认命地抄起虾。

邵美琳指着一只红色的仿佛柔软无壳的虾对邵华道,“妈,这虾好奇怪。”

秦厉接嘴道,“这是软壳虾,跟正常虾一样,只不过壳是软的,吃起来口感有细微分别。”

邵美琳试着尝了一口,虾壳软中带点脆,吃起来倒是比普通的虾还好吃一点,眼睛一亮,“真的欸,还挺好吃的。”

邵华笑眯眯地忽悠她,“好吃吧,你看这软壳虾,是不是比其他虾都大都红,它又叫幸运虾,只有最幸运的小朋友才能吃到。”

邵美琳挺起胸膛,“我是最幸运的。”

邵华继续忽悠,“最幸运的小朋友今天中午吃完饭要帮妈妈洗碗的,不然以后就吃不到幸运软壳虾了。”

邵美琳在洗碗跟吃软壳虾之间来回摇摆,还是下定了决心,“我洗。”

邵华满意地拍拍她的小脑袋。

秦鑫举手,“邵姨,我帮你洗碗,我也想吃幸运虾。”

邵华微笑,“别急别急,人人有份。”

秦厉无语,吃虾还有这种说法?

软壳虾不就是缺磷,不能促进钙的吸收,帮助壳的形成。

到邵华嘴里,就成了什么幸运虾,还得洗碗才能吃到?

邵华的两傻闺女,还有他的两傻儿子,真的是被忽悠瘸了。

吃完饭洗完碗再消散一会,已经下午两点钟了。

四个小孩照例在铺好草席的客厅里午睡,邵华从包里拿出她在菜市场买的两大包紫菜。

秦厉咂舌,“你是把人家的摊位搬空了吗,就算不要钱也不用买这么多吧。”

邵华看他一眼,“这还叫多,我还嫌买少了呢。”又问他,“这两天有雨没?”

秦厉放眼眺望,“明天我不敢打包票,今天肯定没雨,你看,万里无云大太阳。”

邵华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天边果然只有小朵的云彩。

邵美婵拍拍手,指着云朵,“兔子。”

邵美琳把她的手放下,“我看像绵羊。”

邵华拿了一个大盆,盛满水,把两大包紫菜都倒进去,用手仔细搓洗,然后招呼秦厉,“家里有竹竿没,你给我找两根来,如果没有就把晾衣服的竹竿给我拆了。”

等邵华冲洗了三遍以后,秦厉把竹竿拿来了,一边拿一边吐槽,“你这么大费周章的准备干啥。”

邵华一边把洗好的紫菜挂在竹竿上,一边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秦厉挑眉,打什么谜语。

不过还是帮她把挂满紫菜的竹竿抬到院子里晾晒。

干完活,邵华直起腰伸了个懒腰,继续指挥秦厉干活,“我包里还有挖来的金银花和野薄荷,你各留一株,剩下的挪到院子里种了。”

秦厉叹气,“我就休这一天假,你都不让我歇会。”

邵华笑,用他的话回他,“军人,要吃苦耐劳。”

窗台下的几垄地,用耙子格成了方格,一块种葱,一块种蒜,还有一块种辣椒,最靠近窗台和客厅那一片,全是绿油油的野薄荷和金银花。

一阵风吹过,薄荷的清新,金银花的甘香,萦绕着整个小院。

秦厉深深吸了一口,比那劳神子花香好闻多了。

“家里有酒精吗?”邵华问。

“有,我给你拿。”秦厉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精,“你哪受伤了?”

他训练的时候经常会擦伤,家里常备酒精和棉球。

邵华没接酒精,“没受伤,我拿来做花露水用。”

“花露水?”秦厉讶道,“你说百货商店卖的那种?”

邵华一点都不谦虚,“我做的花露水比百货商店卖的好使多了,用土方法把晒干的薄荷叶子跟金银花浸泡在酒精里,然后放到阴凉的地方,放上一周就做好了。”

秦厉摇头,“我不信,百货商店里卖的花露水,两块五一瓶,你就随便薅点野草就能抵了?”

百货商店卖的那些花露水,主要是卖的是香味,驱蚊只是副作用,她做的花露水,香味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能驱蚊。

邵华挑眉,“那要不要赌一把,谁输了谁洗碗。”

她边说,边在水盆里把薄荷跟金银花搓洗干净,然后拿了一个笸箩,把薄荷叶跟金银花平铺在上面,放在院子里晾晒。

秦厉看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难保她真的会做花露水,赶紧摇头,“我才不赌。”

邵华“切”了一声,拍醒四个小孩。

邵美琳揉着眼睛,拉长了声音,“妈——”

邵华又拍一下她的肉屁股,“都睡成小猪了,还睡。”

秦磊坐起来,“几点了?”

秦鑫看一眼墙上的挂钟,“三点半了。”

中午睡多了怕晚上睡不着,邵华只让他们睡一个半小时就喊醒他们。

四个小孩一起,家里瞬间闹腾不少,吵得邵华脑瓜子疼,“你们四个闲得无聊就帮我摘辣椒去。”

又喊秦厉,“你看着他们四个,摘辣椒连着绿色的柄一起摘,免得辣手。”

秦鑫蹲在辣椒地里,伸手去拔红色的长辣椒,摘了几个觉得没趣,拿过辣椒咬一口,哇地一声哭出来,“呜呜呜,辣!”

秦厉真想呼他脑袋一巴掌,这孩子咋这么欠。

到底还是先给他倒了满满一茶缸子的加糖薄荷水,看着他喝下去,“不辣了吧,看你还敢不敢吃。”

秦鑫打着哭嗝儿,“不,不敢了。”

摘了满满一笸箩的辣椒,放在院子里晒。

邵华打来一盆水,让四个小孩站成一排,挨个给他们洗手。

小孩手没轻没重,摘来的辣椒有的是断的,手上都沾了不少的辣椒汁液。

辣椒的汁液辣,刚开始接触没觉得有啥,等过一会,能把手辣得红肿,所以得赶紧给他们洗掉。

忙了一下午,晚饭就随便做了。

邵华和秦厉搭手,炒了胡萝卜丝跟土豆丝,又热了一下中午吃剩的馒头。

一家六口围在大方桌旁,把馒头掰两半,往里面塞胡萝卜丝跟土豆丝,两口吃掉一个。

虽然胡萝卜丝跟土豆丝也好吃,但秦鑫还是嘟囔,“伙食直线下降,早上还有虾,下午就只有素菜和窝头了。”

邵美琳捧着窝头,装模做样地唱着,“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听得秦厉不好意思,“要不我再去食堂打点菜回来?”

邵华青筋直跳,“再嚷嚷明天连窝头都没得吃。”

又在桌子底下伸腿踢秦厉,“你别惯着他们,天天大鱼大肉,谁供得起。”

秦厉刚想说他薪水高,供得起。

邵华一个眼神过来,秦厉偃旗息鼓。

晚上躺在床上,邵华说,“不是不让吃好的,是不能顿顿都买,你一个月工资一百三十五,我现在没工作,大手大脚的花销,万一有点急事咋整?”

秦厉咽下一肚子话,秦鑫从小体弱多病,这两天看着康健,拿不准哪天又上医院了,这是一笔花费。

再过两月岛上学校就要开学,他们家老大跟老二都是适龄儿童,到时候交学杂费,又是一笔。

心服口服,哄邵华道,“还是邵司令说的有道理。”

邵华白他一眼,“你就耍嘴皮子吧。”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问秦厉,“你手上还有多少布票?”

秦厉,“你想做衣服?但我手上没多少布票了……”

他翻身起床,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沓钱票,数了数,“就剩半尺,做个丝巾还可以。”

邵华,“不是我要做衣服,是老大跟老三。”

“他两?”

“嗯。”邵华道,“你没看见,他两天天穿着‘黄背心’、‘灰裤子’的,磕碜不磕碜?”

听是给秦磊秦鑫做,秦厉手上这半尺布票更烫手了,“没事,大不了我去黑市高价收点布票,不仅给老大跟老三做,给你和老二还有老四也做一身裙子。”

“我就不用了,天天买菜做饭,跑后山,裙子不方便,没穿两天就得破洞。”邵华说,“老二跟老四,我们来之前,我妈就给她们一人扯了一身布做裙子,你没看她两那睡裙都是新的。”

其实把旧衣服拆掉拿来做睡衣也行,但邵华就带了两身衣服过来,秦厉又都是军装,不好拆。

邵华,“小问题,刚好明天我要给我妈打电话报平安,到时候让她寄点布过来,她有个姐妹在服装厂,能用内部价买布。”

秦厉拍板,“不能白拿岳母东西,赶明儿我去菜市场买点海货,什么晒干的咸鱼,干海参,干鲍鱼,都买上一些,一起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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