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家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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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更法始，民有所依。
——《刑治》
道士坐在榻上一言不发的盯着对面的小姑娘，说来奇怪。小姑娘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直感觉空气都要凝固了。
鬼知道发生了什么，道士一早上起来，便发现女孩在看他，他转头整理下衣服回过头来，小女孩还是在看他，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让他感觉很不自在。
他发现他做什么都不能让女孩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索性就和她对视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
小姑娘首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道士只觉得解脱，转过头去，疯狂的揉着已经酸痛干涩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接话。
“那你又为什么装疯卖傻呢？”道士不以为然的反问道。
“因为他们都想要我的性命，我想要活下来。”小女孩说着，慢慢把头低下去，声音有些轻。
是啊，活下去。圈里养的畜生也都想着要活下去，何况是一个人呢。
道士想着没有说话。但似乎感觉女孩回答了他，也在等着他的回答，许久才敷衍式的随口解释了句。
“或许是，因为你是个女孩吧！”
这话，道士也没多想过，只是因为山上有位师兄，师兄说过，男孩子总要站在女孩子前面。
他觉得师兄说的对。但显然跟眼前小女孩无关。
可怜便救了，何来缘由。
“可是出家人…不能娶妻…”女孩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中有些一缕怯意。
道士点点头，想了想，感觉不对，一脸无奈的看着对面的小姑娘，摇了摇头，非常郑重的说道：“你误会了！”，说完撇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自言自语道：“道士又不是和尚…”
小姑娘说的话让他有些尴尬，道士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大了小姑娘也近一纪，想着小姑娘的话，他有些不好意思，山上师兄师姐也是有婚配的，先生从来不管。
一个八九岁的姑娘，一个十八九岁的道士，他有些无奈，等她伤好了，给她找个能安顿的地方，自己就要离开了吧。
下山以后去哪里，当时自己也只是想着回苏州看看，以后的路还很长，他想看看先生守护的这个世界，这个世上的人、世上的东西、世上的事。
小庙离近官道，至晌午，道士听见远处铮铮马蹄声，像是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他有些好奇。
慢步走出庙门。
出去的时候也许是刚才的话有些尴尬，小姑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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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了便一直低着头，直到他走出去，才抬起来，嘴唇泛白，眼神有些空灵，但也没有明显的情绪变化。
在官道十来丈远的地方站定，他还是那一身墨色道袍，还有黑匣子里的剑。
马蹄声越来越近，他的视线也逐渐明朗了起来，最前面是几十个骑马的，跟城里的兵卒不一样，他们也穿了铠甲，黑色的重甲，甲片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甚至有些刺眼。细听之下除了厚重的马蹄声，还有些甲胄的轻擦身。这种重甲，道士在城里的军营里都不曾见过，甚至连马匹都附上了一套厚厚的铠甲。
长枪、铁骑、重甲，看样子不像是苏州地界的士卒。
目光放近些领头的旗帜上似乎没有字，金黄色的旗面上只纹了两条栩栩如生的龙。
穿过几十个骑兵，随后便是架车撵，两架黄色，一架黑色，黑色车撵显得有些小，仅仅只是对于黄色的车撵而言。
黄色车撵上也是如旗帜一样的龙纹，车篷盖四角上毫无二致的龙雕木刻。驱车的马竟也有六匹之多。
车撵最后像是还有百十来个长戟士。
来人身份不简单！
道士这样想着，看着车队缓缓而来，领头的黑甲骑兵看见了道士，没有说话，正过头去，继续赶路。
车撵过去的时候，他清楚的看见一十来岁的小男孩，掀开车帘左张右望，那衣服的制工刺绣，似乎比城里那些大布行里的，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
道士眉目微收，瘪瘪嘴，转身回了破庙。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在苏州街尾行乞的日子，想起那时候他的眼里那张装不下一个馒头的破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只是他没看见的是，他转身后，另一个帘子也被掀开，是个十三四岁的姑娘…
那姑娘看着他，似乎在想着什么，片刻后带着思索，又放下了帘子。
道士回来后，看了眼总缩在自己那狭小地界的女孩。
应该不是冲着她来的吧？
应该不是…
自从天牢被劫，丢了个死囚后，连城里甲字号军营都抽了数十人加强了牢房里的戒备，城内四处贴着她的告示，但是不应当惊动这些人啊。道士这样想着。
道士在榻上做了下来，他有些想知道这些人的目的。若真是冲着小姑娘来的，那倒是有点意思。想着又看了眼那女孩。
女孩抬眸，突然发现道士在看她，下意识的又把头埋了下去。道士触及她的眼神，有些尴尬的移开了目光。
他又有些好奇方才管道上究竟是何人，神识悄悄探开。
见苏州城外，苏州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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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迎了队伍，道士从他们的对话中不难听出，那车上坐着的是两江总督，一个叫江启年的大官，甚至还有当朝皇帝的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从他们对话间，不难听出城里最近戒严竟是为了找一个人，而那位江大人、两位皇子似乎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莫不是真的冲着这小姑娘来的？她到底有什么秘密！
道士不是没有感觉的这些日子官府的人盯上了自己，只是不清楚对方想干些什么，总之避避也好。道士不太喜欢他们吃人的勾当。
收了神识，想着这些，他不自觉的看了看小女孩，心中到是有了个心思。
道士当然不会知道，那些人只是为了找他，而那小姑娘的事和苏州知府接到的命令，巧也不巧的赶在了同一天。
苏州府
一身青色长袍，面色红润，举止间流露出的文人儒雅气质，虽已是不惑之年，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属文人的杀伐戾气，这就是两江总督-江启年。
要说朝中体制，江启年虽不是京官，但在两江辖内自有他人无法比拟的威信。
朝中，御史唐林也曾就两江流域上缴国税之事，参过他一次，可还是被皇帝压了下来。
这件事上，也足以说明了对于朝廷而言，或者说，对于深宫里的那位帝王而言，有些封疆大吏虽不在朝，也不是谁人用什么理由都可以随便撼动的。
江启年，就是那其中之一了。
正此时。
两位皇子坐于堂上，江启年就站在他们身边，
江启年面色不悦的看着堂上的苏州知府，有些不耐烦道：“人，到底在不在苏州城！”
苏州知府此时已然是冷汗泠泠，全没有了一身底气，颤声答道：“想是…想是在的…”
江启年目光变得冷利，瞥了一眼：“想？”
苏州知府只觉得双腿瘫软，无力的跪了下来，用着早间段捕头的话照模照样的复述了一遍。
江启年泯着茶，静静地听完他说的，冷哼了一声。
“江大人，下官句句是实话呀。大人！”苏州知府已然跪在地上，瞥见江启年冷利的眼神，便立刻害怕的缩了回去，久久不敢再抬起来。
苏州知府也是听说过的，眼前这位两江总督可不是寻常文官，他是武列转了文职，若真是动了肝火，自己今天准得躺着出去！
江启年没有再说话，此刻却是一个稚嫩的女声传来：“张平谦，张大人，皇家可是给了你准信儿，说要你留住那人，如今人丢了，张大人该想想如何办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