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皇帝抱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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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御膳房好大的口气!”皇帝除了对粥名兴起一丁丁兴趣外,转头就把粥碗推远了。
宫女又道:“皇上,这粥不是御膳房送来的,是……是尚药局送的。”
“啊?”姜鼎翻了个身,脸色沉郁,“朕的尚药局都开始熬粥了?齐绍那老头是怎么管事的!”
另一宫女回答:“皇上,送粥来的正是齐太医,他说神仙粥专治皇上的风寒,既不苦又香糯,最适合……”
“说下去!”见底下人面露难色,姜鼎猜测接下来的话应该不太中听。
果不其然,宫女硬着头皮一股脑道:“最适合使性子不肯吃药的人……”
“齐绍!”皇帝生气地吼了一嗓子,齐太医赶紧连滚带爬地跑进来,“你你你,你说谁使性子不吃药?”
“微臣旨在表述神仙粥的功效,没想特指谁啊!”齐太医苦着脸,拽住袖口一角不断擦拭着汗湿的脑门,颤巍巍地补充一句,“皇上贵为天子之尊,想来定不会做出使性子不吃药的可笑举动。”
“齐绍!”皇帝被他气的哇哇叫,“你不必激将朕,不就一碗粥嘛,还能难倒朕不成!”
说罢,端过粥,唏哩呼噜喝个干净。
等回过味来,赫然发现唇齿之间喷香留汁,实在很想再喝一碗……
乖乖的,果然不负神仙粥的名号啊!
姜鼎绷着脸立时有些端不住,不太自在地问:“你……你这粥怎么做的?朕竟吃不出一丝药味!”
闻言,齐绍擦汗的手一顿,慌忙说:“此粥并非出自微臣之手,微臣还需再讨问讨问。”
“哦?莫非齐太医背后另有高人?”
“这、这个……”齐老头儿犹豫片刻,眼瞅着皇帝陛下颇为喜爱的样子,便照直了说,“其实是齐誉那小子同端敏县主一起做出来的。微臣也不知县主往里头放了什么佐料,但出锅后香味四溢,着实惊人。县主说,今次太急,来不及管颜色,若他日时辰充裕,定叫那粥品粒粒饱满,仿若白胖团子,才不至倒了皇上胃口。”
“是吗?”姜鼎听出几分端倪,捋着胡子慢悠悠道,“县主是不是还说,若皇上不肯吃,就说这碗粥专治使性子不喝药的人?”
“……”齐绍喉头咯噔一下,讪笑不已,再不敢接话。
事实上,小烛的确这般说法。
急三火四做出来的东西,品相普通,恐难第一眼吸引旁人目光。尤其对象还是一国之主,见惯了山珍海味,一碗白粥只怕连多看一眼都生嫌弃。
所以她先在粥名上下功夫,动静越大越好。但想想不保准,干脆使出激将法哄着皇上先把药膳吃了,不然病症发作起来,大家都别狩猎了,只顾围着君主团团转好了。
小烛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又煮了一大盅白玉粥,嘱咐宫人看好火候。
果不其然,传膳的公公翩然而至,还顺道将她一并带走。
姜鼎见了她,脸色仍不好看,但见这次的粥里卧着几块白玉似的小颗粒,不免好奇,问道:“这次也是你做的?”
小烛跪下回话:“是,两碗粥皆出自端敏之手。”
皇帝陛下不置可否地挑挑眉:“看样子,并不相同。”
她低头,弯起红艳艳的唇瓣,心说:北苍皇帝倒是喜欢寻根究底!
“回皇上话,确有不同。”小烛侃侃道来,“齐老太医说皇上邪风入体,应以桂枝为主辅以荆防熬煮成汁,饮下,立见其效。可这三位药材味苦辛辣,入口滋味欠佳,端敏便在里面加了少许酸醋,极大地缓解了这种不适感。同时,将猪肉切末,与大米、糯米一同熬制,可增添白粥的香味。皇上喝完神仙粥,是否觉得腹中空虚?那就再来尝尝这碗白玉粥……”
在场诸人眼中的端敏县主口齿伶俐,礼仪卒度,约莫在镇国将军府待久了,成日熏渍陶染潜移默化,所言所行得体端庄,竟不比大家闺秀来的差。
她示意小太监将粥碗往前端,笑吟吟地说:“白玉卧粥,指的是在米粥当中加入薯蓣,同时添加少量去油鸡汤调味。薯蓣性热易消化,对风寒引起的食欲不振者尤为温补。”
小烛不说还好,越说下去那浓粥的芬芳越馋人。
姜鼎恨不得立刻尝上一口,不过皇帝到底不可表现得太贪食,便装模作样地皱了皱眉,用训斥的口吻道:“你这女娃,巧舌如簧,之前朕倒是看走了眼。”
“皇上若不信,尝一尝便知。”小烛知他故意说反话,也不气恼,还特地送去话头。
这样一来,姜鼎便理直气壮地支使宫女拿过粥碗,浅尝起来。
刚喝几口,从外头进来一个通传小太监,他悄没声儿地走到翟公公身边,附耳一顿嘀咕。
翟公公仔细听完,点点头,那小太监又悄没声儿地退下。
皇后见状,停下喂粥的动作,等着皇帝问话。
大太监最是贴心,不待主子发问,立即躬身道:“皇上,镇国将军来了。”
他一说完,那姜鼎的两只眼就跟装了长明灯似的,噌得又亮又闪,俨然一副好戏即将开锣的模样。
“宣!”皇帝迫不及待地下令。
齐誉和小烛赶忙退到一旁,等着林沐濯风姿卓卓地走入。
俊逸之人独揽风骚,不过就是几个觐见参拜的动作,由他做出来竟格外赏心悦目。
待行过君臣之礼,林沐濯关切道:“臣听闻皇上龙体抱恙,特来探望。不知皇上现下感觉如何?太医令可有说法?”
林大将军点名问话,齐绍刚要回答,不想他们的皇帝陛下却抢先一步拿腔拿调地说:“林爱卿有心了。不过,朕这次的病症却不必问那齐老儿,直接问你的宝贝义妹即可。”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地转到小烛身上。
“哦,端敏也在。”林沐濯貌似刚刚才发现她的存在般,脸颊微侧看向她,“你怎么到皇上的大帐中来了?”
明明就是个顶平凡顶轻简的问题,可不知为何小烛硬是从中听出几分严厉和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