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东阳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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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苏儒丰直接否定了这种说法。
“小烛不会对我撒谎的。”柳蓁坚信她的为人，据理力争道：“就算那个商户不是普通人，也是他有意隐瞒小烛。这丫头自小长在宰相府，不懂人心险恶，别人说什么她便信什么。如果她真的存了不良心思，刚才就不会对夫君说起那些了。”
柳蓁说的不无道理。
可是郭祥隐匿多年的身份，连南诏经验丰富的探子都打听不到，怎会轻易被一个丫环获知？
救下小烛的究竟是何许人物？
他为何把这么重大的秘密透露给小烛知道？
是料准了有朝一日小烛会说给他苏某人听吗？
对方是想混淆耳目还是想引他入瓮？
又或者其目标是南诏左相？
……
苏儒丰越想越有种危机四伏的感觉，看来必须得尽快告知岳丈大人深入调查了。
“夫人与小烛主仆情深，为夫自然不会猜忌于她。不过此事确实过于蹊跷，夫人还是寻个时机问问清楚吧。”
苏儒丰说话素来淡然却并不淡漠，而今头一遭听到他冷冰冰的口吻，柳蓁一颗心直往下坠。
嘴上说不猜忌，其实心里已经认定了小烛的嫌疑吧？
他不是喜欢小烛吗？
对于喜欢的人，稍微一点怀疑就翻脸无情了？
回想当初，她宁愿逃婚都不愿意嫁，就是怕苏儒丰跟她爹一样薄情寡义，心中只装天下不装他人。
“夫君，蓁儿还有一事请教。”她怀着一丝希望说。
“夫人请说。”
“如果，今日是叫小烛给你做妾，夫君是否愿意？”
苏儒丰反问：“夫人这是何意？”
“夫君难道不喜欢小烛？”
“从未喜欢过！”他斩钉截铁道。
短短十日后，东阳举国震惊！
皇帝上官崇德于四方历597年，仲夏，崩。
生前亲写手谕传位二皇子上官舒。
太子上官雅认定手谕有假，抗旨不尊，与四皇子上官淼联手起兵造反，被新帝使计诛杀于大紫辰殿中。
史官对东阳这一段的手足相残记录十分潦草，具体新帝使了什么计也说的不清不楚。
消息传来，其他三国一片哗然。
上官皇帝明明立有皇储，为什么到最后却把宝座传给了与他并不亲近的上官舒？
此为第一问。
既然决定传位二皇子，那么皇帝为什么不走正规手续，只写手谕呢？须知，手谕这东西在大型场合面前往往立不住脚。
此为第二问。
历朝历代皇帝驾崩，皆有娘娘或者宫人自愿殉葬的先例，但要说身边伺候的全都争先恐后地求死，上官皇帝得有多好的人缘啊！
此为第三问。
就这三条下来，别说东阳太子了，就连普通老百姓都隐隐发觉上官舒的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彼时——
上官雅和上官淼早已身首异处；
上官耀和上官辉，前者因对先帝大不敬遭发配海外，后者因贪赃枉法被贬为庶民；
上官磊还软禁在皇陵中；
剩下最小的上官烨不足十岁。
参考以上，上官舒不当皇帝谁来当？
好歹人家往日名声清贵，母族财力雄厚，各部大员一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涌入国库，当场就三呼万岁了，谁还有空去管他的皇位怎么来的！
东阳易主，风雨欲来！
苏儒丰也说不清为何会产生这样的认知，总感觉幕后似乎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朝南诏慢慢收拢！
又过十日，他收到岳丈柳仕元发来的一封密函，上面是对小烛失踪那段时日的调查报告。
上面只写了一句：“查遍所有通关文书，不见姑娘其名、其人！”
怎么会这样？
就算她跟随东阳商户离开了南诏，可商队里多了一个人是要跟守城报备姓名等基本信息的。
再说，不是沿途请大夫医治伤病吗？怎么能不见其人呢？
如今倒好，查无此人？
显然商队没走常规路线！
那么问题来了，普通的经商队伍，不入城，还经的什么商！
他之前的猜测没错，所谓的东阳商户果真猫腻连连，只是他现在更想知道，对此，小烛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
苏儒丰在纸上提笔写道：“查？”
转日收到回信：“查。”
“苏青！”他朝门外喊道。
“奴才在！”
“你让小烛过来一趟，我有话问她。”
“啊？现在？”这个时候都开始掌灯了，少爷把夫人的贴身丫环喊来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啰嗦什么！”苏儒丰不耐烦道。
“是是，奴才这就去请。”少爷这几日脾气暴躁许多呢，苏青暗自叫苦。
赶巧儿，小烛那晚没有轮值，正待在自己房中看书。
说是看书，其实一个字儿都没看进去！
东阳太子大势已去性命不保对她来说无非就是世上多死了一个人，唏嘘是有的，但也仅限于唏嘘一场了。
可是无极门呢？白修罗呢？还有文清、温先生、余大昌、范喜他们……
作为上官雅同党，是否能逃过新帝追捕？
他们虽然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掌，要是上官舒举一国之兵力围追堵截，恐怕他们也难逃一死吧？
不会不会！
小烛很快推翻这种可能。
当初上官雅并没直接与白修罗相见。想来新帝刚登基，千头万绪，事务繁忙，不会立刻查到他们头上，无极门众人随时可以伺机脱身才对。
不过话说回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上官雅身边不小心出个告密的，那他们……
小烛想的头发都要炸开，冷不丁听苏青一声喊：“小烛姑娘，我家主子请你过去问话。”
小烛吓得差点掉下床：“这么晚了，姑爷找我何事？”
“我也不知。单看主子神色，很急。”
“好，那现在就去吧。”
苏青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小烛跟在后面。
仆从院在府中最北面的后罩房，要到主人院还需穿过苏家花园。
夜色将起，园子里树影绰绰，苏青走着走着，忽然痛叫一声，跌坐地上。
“你怎么了？”小烛忙上去查看。
苏青捂着脚踝一脸痛苦：“天黑看不清，可能让什么绊了一下，扭到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