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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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紫色光芒暴射而出，被击中的寒蝉像是喝了**一样，身体变得酥软，刚刚还虎虎生风的翅刃也无力地蔫了下来，巨大的身体沉沉落下，在湿潮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标本模板。

“一……一定要拿到！”一行有些发黑的血液从眼眶中流出，顺着原先的泪痕悄悄淌下。

左眼将近废了，右眼也在紧绷着的神经的压迫下目光变得飘渺不定，但他只能凭这仅有的一点视线在近乎黑暗的世界里独自摸索，除此再无依靠。

可几番下来，依旧无果。

“怎么会……去哪里了……如果找不到的话……”

找不到的话会怎样呢？

喃喃了一阵后，凌晨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拼命？为什么自己要忍受这样的磨难？

原先只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可现在，连坚持的理由都不记得了。

哭丧的脸上交杂着血和泪，凌晨跪在地上，想要拭去泪水，却又发现，自己现在只能用一只手了。

“呜哇——”

嚎啕声在空谷间回响不觉，仿佛天空也在怜惜温柔善良的他，一部分的血云渐渐褪去，露出一小片碧蓝如洗的天空，几滴干净的雨水轻轻落下，滴在他的身上，脸上，眼睛上。

另一边，过了受控时间的寒蝉本想愤怒反击，可在这一刻，却也安静地伏着，聆听着少年惊动苍天的伤心与迷惘。

越来越多的浅色液体从口器中流出，荒芜的土地上又长出了许许多多的冰灵夏枯草，一棵连着一棵，呈环抱形将凌晨守在中间。

“太好了……终于可以……啊……”

还没来得及将笑容挂在嘴边，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小腿上传来，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却感觉到一股热流止不住地从腿上涌出。

再往前看时，朦胧的视线中，一人持剑向他走来。

光靠此时的视力，他连手中的热血都难以分辨，更何况是那人的样貌。但凭借着流血处传来的痛觉，也能明白，这就是刚才斩断他手臂的人。

第一剑只是残余劲气便是斩断了他的手臂，这第二剑明显是直冲他来，攻势精巧，准确狠辣，在凌晨松开手的下一秒，小腿上一块拳头大小的肌肉就滑落下来，露出一截森白的骨头。

左眼中传来一阵炽热，这是谷外的伊藤穹在看到他身陷绝境后，远程强制使用美瞳中的摄魂技能来为他止血。可出乎意料地，忘却了所有的凌晨竟然闭上了眼睛，拒绝使用这最后一次能力。

“你……是谁？”

他趴在地上，身上沾满了泥水，狼狈不堪。

对方不予回答，一剑劈来。

“要死了么？”

正当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眼前的视野中突然间充斥着强烈的白光，有些刺眼。

凌晨眼上的伤在这白光中迅速愈合，小腿上上长出一块新肉，断掉的手臂也重新接到了自己的肩上。可同时，眼帘中也出现了一把锋利的长剑，正向他袭来，无从躲避。

“果然还是……”

他再次陷入了绝望。

倏忽间，左眼中闪过一道令他自己都无从察觉的蓝紫色光芒，随后时间仿佛变慢了许多，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他面前，那人戴着调皮的狐狸面具正对着自己，双唇上是丝滑滋润的白桃奶盖色。

“不——”他惨叫着，眼睁睁地看着长剑利刃穿过北冥鱼的胸膛，鲜血从左胸口喷涌而出。

他是谁？他死了吗？心里突然感到好悲痛。

眼前两人随着白光渐渐消失，一边的寒蝉见到这一幕，怯生生地吐出一个彩色光团，并将其推入了凌晨的身体中。

记忆开始渐渐回复，可他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好不容易想起了那个人，却看到他亲眼死在自己面前。凌晨歪着脸，呆滞的双眼中再也流不出一滴泪。

是梦幻还是现实？

是希望还是绝望？

这一切，他已经分不清楚了他甚至怀疑，刚恢复的那些记忆，究竟是不是他的？但这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抓起一大把冰灵夏枯草抱在怀中，他像个尸体一样，没有灵魂，没有方向地向着谷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