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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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殊指了指他手里的草莓又指向山上，“如果你听话，明天我给你带新的水果。”
先哄着，找不到就拿山姜头对付，反正他大概不认识那玩意……吧。
“咕！”即使不满，少年还是拿过小海螺去了。
“乖狗……鱼鱼。”
起锅烧油……不是，烤肉。
五点多，太阳仍悬在海面上空，气温降了一些，海风吹着，色彩鲜艳的海鸟盘旋在天空上，沙滩大海一望无际。
十几串大肉串架在两块石头中间，底下铺着碳火。
俞殊干完，坐在一旁，看人鱼少年收集盐晶的样子。
他趴在海边，紧张地绷着金色的鱼尾，用锋利的杀器小心翼翼地刮石板，一点点把盐巴装进小海螺里面。
俞殊不由自主勾了一下嘴角……要不再做一锅野葱炒肉片吧。
然而他并不知道少年此时的想法，他小心的收集盐巴，是因为这是能让食物变得美味的“魔法”，他在大海已经生活了17年，竟然不知道“美味魔法”就在自己身边。
这个陌生的“雌性”在人鱼心里变得越来越奇怪起来。
而他本人正背对着海面，在切肉片，有点双标地为他的匕首变成菜刀而心疼。
“呲——”
“哗啦——”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俞殊猛然吓一跳，砖头看去，一个血盆大口赫然到了面前，根本来不及反应。
“砰！！”
一声巨响，金色鱼尾闪过，迅速撞开了来物。
俞殊惊魂未定，人鱼已经和一个巨大的生物扑打在一起。他心脏怦怦跳，一回神，立刻抓起刺棍冲了上去。
一金一黑两个生物在沙滩上缠斗在一起，翻起一片狼藉，双方动作都十分混乱，俞殊一个普通人类根本无从下手。
那个黑色的怪物张开大口，口中乱七八糟布满牙齿，要咬人鱼，人鱼也十分凶狠，一只利爪直接撕开黑色怪物一大块皮肉，不过他的动作好像行动有点受限。
“呲——”
“呱——”
“小心！！”
两兽互相扑咬撕打，沙子飞扬，眼看人鱼差点被咬到，俞殊心头一惊，又急又怕，手抖得差点抓不住刺棍，比他自己和大蟒蛇缠斗时还要失去冷静。
不行，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呲！”
“去海里，去海里，人鱼到海里去。”此时，俞殊终于看清了那只怪物的模样，长得像加大大大大号的癞□□，足足有一头飞猪大，癞□□前肢是小鳍，后肢是两条健壮的蛙腿，显然，它在陆地更占优势。
人鱼少年比俞殊更了解赖皮蛙的弱点，赖皮蛙一般在海沟里，它的鼻子很灵，嘴巴很大，长满丑陋的牙齿，和恐怖的舌头，后肢有力……弱点是在没有支点的海水中。
人鱼也有弱点，在岸上他的行动会受到很大限制，利弊分明，所以他才会受制于赖皮蛙。
“闭眼！！”
俞殊突然大喊了一声，接着……一“盘”沙子往两个身影泼了上去。
“呱——”
赖皮蛙痛苦嘶叫了一声，人鱼趁机一带，两个影子扑进了海水中，海面一阵水花四溅，海水闹轰轰腾着，只看见一黑一金的影子在缠斗。
俞殊心急如焚，很想下去帮忙，可是他也清楚自己很有可能是累赘。
他也没想少年能听懂他的话，只是想用声音吸引他的注意让他闭眼，虽然好像做到了，但是海里的状况到底怎么样啊？
“呱——呱！！”
赖皮蛙突然撕心裂肺叫了一声，海面渐渐平静了下来，一个浪花躯过来，抚平了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哗啦——”
水面蓦然撕破，金色人鱼窜了出来，把手里一只大蛙腿随手一扔，向岸边游了过来。
俞殊松了一大口气，他快步走上去，一把抱住刚上岸的人鱼，“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少年愣住了，浑身一僵，战斗胜利后骄傲的表情变得有些滑稽，他低头看看身前的人，手和尾巴突然不知该怎么摆。
心口也有种奇怪的感觉。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俞殊拉开了距离，有些急，“怎么了，受内伤了吗？”
“咕。”少年摇摇头。
他听不懂，不过他会根据俞殊的表情判断，他好像是担心，为了不让他担心，他摇了摇头。
“没有内伤就好，我……”
俞殊看着人鱼近在眼前的脸，忽然停住了。
这样的距离，忽视某些细节，面前的人根本是一个帅气少年，金色的眸子看着他，有点探究又有点迷茫。
而人鱼的手还僵在一边，好像不知道要不要回抱他。
俞殊一愣，心也乱了阵脚，又尴尬又窘迫，慌忙放开人家。
明明只是下意识的举动，就像自己的宠物或者朋友打了胜仗……可是看见他张人类的脸，赤|裸的上身，他差点觉得是自己抱了一个陌生男性。
不不不，他是人鱼，只是对宠物的心情罢了。
俞殊给自己找理由，耳根却有些微微发热，单身21年，在地球上时也没见你想得那么多啊。
“你打赢了它，你很厉害，是个小勇士。”俞殊干咳一声，表扬地摸了摸人鱼的头。
“咕！”少年傲娇地挺起胸膛，一点也不谦虚。
“……”俞殊，“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人鱼金色的尾巴、鳞片层层叠叠，看起来很柔软，实则非常坚硬，边缘也很锋利。
所幸，他的鱼尾没受伤。
左手臂上有一道划伤，和俞殊被海猴子伤的差不多，不太严重，却也不算轻。
俞殊轻抚了一下伤口边缘，他这时才发现，人鱼少年身上竟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伤痕，新的旧的，分布在他年轻漂亮的身躯上。
最严重的，在后腰处，很清晰一个撕裂的伤疤，可想而知当时伤得有多重。如果这伤在俞殊一个人类身上，说不定已经危及生命。
少年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而他像习以为常一般。
俞殊一窒，拉住少年呢手腕，“走吧，我来给你处理伤口。”
“咕。”人鱼不解露出一丝不解，他这只是一个小伤。
俞殊则指了指沙滩尽头的火堆，哄孩子般:“肉要糊了哦。”
少年虽然没听懂，但扭头一看，动动鼻子，突然跳进海里，两秒后在火堆旁上了岸，比对付大怪物还拼命似的拯救烤肉。
俞殊，“……”他看了一眼恢复平静的大海，思绪万千。
如果只有自己，他也许已经成了那只大蛙的口粮了吧，好在……他现在不是独自一人了。
肉糊了大半，俞殊割掉糊了的地方继续烤，其他的翻个面滋滋烤着，海兽肉的脂肪受热蹦进碳火里，爆起阵阵小火花，烤肉的香味传了出来。
人鱼就趴在一边盯着肉看，轻拍着大鱼尾，生怕肉张翅膀飞了似的。
俞殊从腰包拿出喷雾瓶，里面装的是先前人鱼带来的草药，他晒干了后揉搓成粉末，装在里面。绷带也清洗暴晒过了。
“过来我给你清理伤口。”
“咕咕。”我不疼。
少年见过俞殊脚上的伤绑着绷带，知道他的意思。
“过来，给你草莓吃。”俞殊拿出“饭后甜点”那包草莓给他。
“咕咕！！”开心状。
俞殊，“……”
药粉的止血效果很好，在伤口上撒一层立即见效。
少年正开心地吃着草莓，忽然感觉手臂的伤口传来一阵清凉的麻意，动了动鼻子，这是海草药的味道……平时他们都是用嘴巴嚼烂敷在伤口处的。
不过这个奇怪的家伙用法好像更好？
少年抬眸，看着身旁的家伙认真给自己处理伤口粉模样，这样一看，他还挺可爱的。
人鱼吃着草莓，心里又浮起那种奇怪感觉，他想做点什么，又不知道该做什么，脸还热热的。
“怎么……唔。”俞殊察觉到视线，抬起头来刚说话，少年突然往他嘴里拍了一个草莓。
“谢谢……唔！泥、你干哈？”
他道谢还没说完，人鱼少年又哗啦啦塞了几个草莓进他口中，塞得他脸颊都鼓了起来，口齿不清，咬一口，酸甜的草莓汁从嘴角流了下来，淌到脖子上。
人鱼少年见状，突然金眸一竖，把剩下的草莓往俞殊面前一放，转身扑通跳进回了大海中，冲出去半公里才哗啦地冒出来。
“……”俞殊无语，熊孩子吃错药了？不是，他处理好的伤口意义何在！！
烤肉在碳火上烤得滋滋冒油，整片海滩都飘着肉香味，放了花椒和野葱，香味更加诱|人垂|涎。
那条人鱼不知道突然抽什么风，泡了大半天还没回来。十几串大烤肉整齐码在大菜叶上，俞殊冲大海喊，“旺财，回家吃饭了！”
没动静。
“你不吃我就吃完了。”
“哗啦——”
人鱼回来了，急匆匆地去抓烤串，俞殊也没阻止，自己也迫不及待拿了一串“烤排骨”，一口下去，满口肉香，麻香劲爆，还有浓浓的葱香味，就像他吃过的碳烤麻香排骨。
白海兽的肉肉质堪比地球上的高级牛肉，嫩滑多汁，入口即化……俞殊就这样对着夕阳感叹着，真是闻者伤心，吃者流泪。
人鱼对花椒奇怪的味道还在接受阶段，这种麻麻烧烧的味道用来做烤肉好像更合适，加上另一种陌生的葱香味……白海兽的肉是海兽里最好吃的，这也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白海兽的肉！！
好吃得他想对这个奇怪的家伙做点什么，就像他对他一样，摸摸他的头，或者抱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