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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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气轰轰地游走了，他才不会再回去，恩将仇报的家伙。
第一次见到那个奇怪“雌性”，是在黑森林附近。
他衣着奇怪，在海面上漂着，像是要被淹死的样子……鱼族居然能被淹死？果然奇怪。
黑森林附近的海域和海岛处处都是可怕的猛兽，如果不是发现，他早就被凶兽吃掉了。
人鱼拖着昏迷不醒的家伙，带到那片相对安全的海滩，把他丢在那里。晚上还回去看他有没有出事，可是那个家伙昨天晚上一个果子都不给他留，今天晚上还想伤他！
哼……让他自己在那里自生自灭吧。
人鱼少年傲娇地想着，不过想起用火烤过的食物……真好吃，他又饿了。
第二天中午。
山洞里，冒出滚滚浓烟，俞殊已经把里面清理干净，正用柴火熏一熏。
气温很热，鸟兽都不出来活动的大中午，只有他一个人类在为生存忙碌。
“咳咳。”俞殊坐在洞口外的阴凉处，解决今天的午餐。
面前，天海一色，万里无云，原始森林在炙热的阳光下闪烁着翠绿的光。
他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人鱼……真是个俊美少年。
不是、不知道他是不是高智商物种？只有他还是还有其他人鱼？是个体还是群居生物？
俞殊胡乱地想着，吃过午餐，又开始削起木棍来，削成铲子的模样。
要生存，先开路……修好路，还要用石头把洞口切小，再做一些防护，寻找更多食物。
做一张床也很重要……
俞殊一边忙活，一边为接下来的生存做好打算。
既来之则安之，即使这里是陌生的异世，但他相信，人类的潜能是无限的！
经过一天的劳作，他的新“家”终于有了些模样。把几束驱虫草放在山洞里，俞殊准备收工了。
驱虫草是在邻居小飞猪家附近发现的，它有股清凉油味道，长得葱葱郁郁，却没有一只小虫靠近，俞殊便发现了它的妙用。
小飞猪住在山坡另一面的一个小洞穴里，为了搞好“邻里关系”以及让他发现这个山洞，俞殊只把两只烤好鲍鱼丢了过去，希望它喜欢。
对了，俞殊在礁石滩上发现了大量鲍鱼，海螺、一些海爬虫，螃蟹长得奇形怪状，他暂时不敢对它们下手。
晚餐仍然是鲍鱼，碗口大小，大的有一斤！
沙滩上，火堆旁烤着八只大鲍鱼，不远处，俞殊正撅着屁股，趴在沙子收集盐晶。这里的海水浓度比地球的低，不用淡水处理也没有苦味。
俞殊现在拥有五个“盐田”，一天下来能收二三十克，他把盐巴珍贵地包在树叶里。
吃过晚饭，俞殊把剩下的烤鲍鱼和棉花果用菜叶子包着，放在海边。
也不知那吃货还来不来。
第二天早上便得到了答案……接来下几天都一样，晚上放的食物第二天都会变成自己的早餐。
那家伙没再出现过……
俞殊忘了无边地大海，莫名有些失落。
“轰隆——”
这天早上，俞殊是被雷声惊醒的。
他从沙滩上惊坐起来，才觉得气温有点冷，而一向碧蓝的天空，已然乌云翻滚，电闪雷鸣。
俞殊大惊，急忙起身。这几天山洞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本来想这两天就搬上去，看来得提前了！
就在他要动身往山上去时，忽然发现放在海边的食物不见了！！
俞殊立刻跑了过去……难道是人鱼回来了？
“轰隆——”
一道惊雷落在海面上，突然，一个黑影从沙子里窜了出来，直扑俞殊而来，在他迟疑的一瞬间，撕裂的剧痛已经从小腿上传来。
“啊！”
黑影第二击随即而来，俞殊顾不上剧痛，迅速掏出匕首躲避……那东西灵活得像只猴子，上蹿下跳，几个来回下来，双方僵持不下。
而那“猴子”似乎要置俞殊于死地，一边发出阴桀桀的声音，一边不停地向他窜来。
俞殊的腿伤得还不轻，失血和剧痛让他反应渐渐慢了下来。难道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原始海滩上，风起云涌，大雨终于落了下来。
俞殊站在雨中，颤抖地攥着匕首，雨水哗啦啦冲刷着他伤口流出来的鲜血。
一道黑影窜上来，他巍然不动，骤然间，迎了上去。
“嗵！”俞殊猛地把那狡猾的黑影扑在湿漉漉的沙子上，匕首“噗”地捅进了上去。
一声尖锐的刺耳嘶叫穿透大雨，像是电影里中的鬼兽似的，十分渗人。俞殊刺中它了！那东西立刻逃命般窜进了大海。
那生物确实像是猴子，却浑身都是凹凸不平的鳞片，还有着鱼尾似的尾巴。
呲牙咧嘴，有鱼鳃……在恐怖片里才能见到的玩意。
大雨倾盆，闪电不断落入海面，俨然一副末日景象。
俞殊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趔趔趄趄地往山洞走去。
一阵风雨拍打过来，险些把扑倒在沙滩上，靠着求生的本能，最终还是走到山洞。
俞殊浑身发抖，因为失血而脸色苍白，浑身无力。他挣扎着脱掉湿透的衣服，把山先前捡来的柴火点燃，又从急救包拿出一颗抗生素吞下，给伤口消毒……这一切仿佛是按照大脑本能的指令去做的。
把纱布包扎好，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意识。
大海，风雨交加，波涛汹涌，甚至出现了龙吸水的景象。
大雨中，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海面上，随着巨浪摇摆不定。
人鱼少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远远地望向沙滩，似乎没有见到那个奇怪家伙。
？
少年往海里一扎，摆动有力的鱼尾，瞬间来到了沙滩上。
“咕咕？！”少年从胸腔里发出叫唤，然而没有得到回应。
这时，他动了动鼻子，闻到了潮湿的空气中那淡淡的血腥味。少年一愣，像是预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他果然还是遇难了吧……
他刚刚在深海睡觉，没有及时发现暴风雨到来，不过他已经第一时间赶来，没想到还是迟来了一步。
少年望着那个人活动过的海滩，金色的眸子莫名有些失落。
果然还是学校食堂的糖醋排骨好吃，姥姥做的的总是太甜。
上一秒还在学校食堂啃排骨，下一秒老太太就佯怒骂人“挑三拣四，小时候不见嫌弃甜？”
俞殊急忙跳出家门，“好了好了姥，我去找老师看一下作业。”
他跑出家门，外面是一条长长的海岸线，却怎么跑都跑不到头。
“……”俞殊下意识反应过来，对了，姥姥已经去世了，又怎么会再教训他。
这是在做梦，他应该是在科考船上的……俞殊猛地醒来，却徒然窒息，浑身冰冷，巨大的水压仿佛要把他撕成碎片。
“不，不……”
俞殊挣扎着，再次从寒冷中醒来，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身边，还是那个山洞，火堆早已熄灭变冷。而他孤零零一个人，像被遗弃在这个陌生的世界。
“……”俞殊又闭上了眼，原来这才是现实。
几分钟后，求生欲使他不得不爬了起来。
他无力地靠在石壁上，脚上的纱布被血得通红，所幸他在晕过去之前处理得好，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挂掉。
伤口已经自行愈合，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俞殊咬着牙关，把最后一点药喷上去，换下纱布。手上也有一点伤，但没有那么严重。
重新包扎过伤口，俞殊整个人又湿透了，被汗水浸的。
又吃一次抗生素，才开始整理现在的状况。
山洞外，天已经晴朗，不过太阳没有前几天猛烈。看手机日期，原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两点半，他整整睡了三十几个小时！
饥饿、口渴、贫血……一股脑涌了出来。
俞殊便再没心思再想其他，他穿好衣服从山洞里出来，先去溪流边喝了点水，顺便把换下的纱布洗干净。
粉红色的纱布挂在树枝上晾晒，便拖着伤腿下山去了。
虽然他对那“海猴子”有阴影，但现在只有山下能找到食物。
俞殊咬着牙关，用了半个小时才来到沙滩上，休息片刻后先往棉花果树走去。
前几天硕果累累的果树今天变得光秃秃的，果子都被风吹掉地上了，其他小动物们都不见了踪影……不对，树下还有一只长尾兔。
见到有人来，长尾兔挣扎了一下，没跑掉。
“！！”
是中了他得陷阱！俞殊苍白的脸终于露出一点惊喜来。
长尾兔比地球的兔子大两三倍，长得肥嘟嘟的，灰白色的兔子提在手里，几道兔子菜单已经在俞殊脑海飞舞。
转念突然想到他的匕首丢失了……脸色又沉了下去。
俞殊用藤蔓绑紧兔子，继续往前走去。
沙滩上被冲上来不少奇怪的海底生物，五颜六色的海星，大大小小的水母，还有奇形怪状的海鱼。
不过因为天气原因，都已经发臭不能吃了。
来到曾经的“基地”，被大雨冲刷了一遍，没我留下一丝他活动过的痕迹，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俞殊无声地看了一下，正要走，忽然看见了什么。
这次，他迟疑了片刻才小心地过去去……在他曾经睡觉的位置，赫然插着一把熟悉的匕首。匕首前放着一只拳头大小的白色海螺，海螺下压还着一朱晶莹剔透的……水晶一样的花。
“？？”
这是要送走谁？！
看着沙子上一道拖向大海的痕迹，俞殊瞬间明白了什么。
人鱼回来过这里！
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他的匕首，但是他在沙滩见不到他，便以为他和海猴子同归于尽了？
俞殊有点激动，冲大海喊了几句，回应他的是风平浪静的海面，反而惊动了林中里的鸟。
蓦然，俞殊冷静了下来，人鱼以为他死了，所以大概更不会回来了吧，找回理智的同时又失望至极。
看着白色的海螺和水晶一样的小花朵，俞殊的目光有些柔软。
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匕首回来了，俞殊开始在溪流旁处理兔子，先抹了脖子，把兔血盛在一只扁状贝壳里。
剥皮不是很熟练，好歹是剥下来了，用滕蔓一端绑着兔子皮，一端系在溪边树枝上，把皮泡在水里。
晚上再查查手机里有没有制造兽皮的方法。
山洞里重新升起了火，火堆上架着一只烤全兔。
贝壳里的兔血因为加了盐，已经凝固成血旺，直接放在火堆旁，一会就沸腾了。
只有盐调味的血旺味道并不好，不过昨天流了不少血，俞殊闭上眼，几口就吞下去了。
山洞逐渐飘起烤肉的香味，看着被火烤得滋滋冒油的兔肉，俞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前几天都是吃鲍鱼果腹，这是除了蛇肉第二次闻到肉香味。
这只兔子很肥，油脂不断滴进碳火里，发出小小的爆炸声和诱人的香味。
兔肉烤的金黄酥脆，俞殊直接匕首割了一大块肉塞进嘴里，肉香四溢，鲜嫩多汁，还有一股水果的香味，可能这种兔子是果食动物，即使只有盐巴做调料也足够美味。
食物下肚，俞殊身体好受了不少。
又休息了一下，已经快到傍晚了。俞殊割了条前腿肉，看了看旁边被当做花瓶的白色海螺和水晶小花朵，又割了一只后腿和一大块腹肉，用叶子包成两份，再次离开山洞。
首先把前腿给小飞猪送去，也不知昨天的暴雨对它有没有影响。
来到小飞猪的洞穴附近，俞殊学着小飞猪叫了几声，里面很快就探出一个粉色的小猪脑袋，警惕地冲他哼哼，像是闻到香味，还不断拱鼻子。
见它没事，俞殊把肉放在不远处，转身又下了山，把肉和几只棉花果放在老地方。
俞殊拿着匕首，望着无边的大海……你还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