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蒸腾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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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老丑儿和强子都是说风就是雨的性格，干起事情来风风火火，他俩称自己是“实干家”。泡高粱、蒸饭、拌曲、发酵、蒸馏、再拌曲、再发酵、再蒸馏。一个月俩人天天琢磨，天天试验，强子爹当年也就在村子里酿酒卖酒，年轻气盛的强子没有耐性子学，现在想要重操父业的时候，发现竟有点力不从心。
每天汗流浃背地从老屋走出来，烟熏火燎的，烧出了两坛子酒，俩人望着这两坛子酒，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咱打上一壶给老村长送过去，老村长说好，咱们就去给镇上的人推销。”
“行，我去。”老丑儿点子多，嘴皮子好使，这在外边接洽的事情就让他去做。强子主要负责体力工作，在幕后保证供应，这些推销买卖的事情前期多亏老丑儿来回周旋。
“老叔，您尝尝我们哥俩酿的这个酒，咋样？”
老村长接过来这壶酒，先是一闻，皱了下眉头。揭开了盖子，凑近又是一闻，眉头稍稍舒展了些。
“不错，闻着还成。”老丑儿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了。倒上一杯，老村长端着这杯酒刚放在唇边，老丑儿的心又吊到嗓子眼儿。
只见这老头轻轻啜了一小口，咂摸咂摸嘴，点了点头。
“成，有强子他爹当年那个味道。他爹造的那个酒有自己的配方啊，这十里八村别人酿不出来，要说这强子也没跟他爹干几年，天天偷个懒，有这天分，嗯有天分。”
“那既然成，我们就打算出去卖去了。”
有了老村长的肯定，老丑儿情绪高涨了很多，跟强子商量以后，他带着分装好的几壶酒就去了镇上。因为之前走街串巷地送报，大部分地界都熟，知道什么地方有小饭馆、小酒馆，哪里有市集，索性就直接奔那边一家一家地打听。
没成想挨家挨户地推销了一天，一点门路都没有，不是一听是自己家酿的不敢要，就是直接打发走，一听说是免费的，现在人第一反应就是“没有免费的午餐”。就这样一大早出门，到晚上天黑了才回到家，推开门，怎么带出门的酒，还是怎么样原封不动地带回来。
蓝衣看到他神情落寞，也没多问，把饭盛好了直接端给他。吃完饭，老丑儿来到小栀姐家找强哥商议这个事。
“这样推销肯定是不行了。”
“关键是得有一个突破口，但凡有人愿意尝一尝咱这酒，就有戏了。”
“你一张嘴，人就往外哄你，现在推销各种各样的东西的人太多了，可能都嫌麻烦。”
“要不再试试，另一边咱们也想想别的办法。”
“那我明天接着转，先把这个镇子转遍了再说。”
“我明天去找一找之前我爹供过的那几个小商铺，看看还在不在。”
两个人简单聊了聊，就各自回家了。
连续五天了，每天都是一大早天还不亮，老丑儿就拎着几瓶酒出了门，他还是要去镇子上。
到了镇子上天还早，很多商铺还没开门，他看到路边卖包子的，过去买了两个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吃完了继续走，就沿着这条街溜达，一直走到太阳出来了，小商铺们也开始懒洋洋地开了门。
“哥你这酒馆要不要进点酒？家酿的，祖传配方~”老丑儿见一个酒馆刚刚开门，正打扫呢，于是赶忙跑上前去问道。
“去去去，不用不用，一天天的没完没了到处都是推销的——”大哥打着哈欠，
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摆着手示意老丑儿离开。
老丑儿只得出来，朝着斜对面街上那个看起来还不错的饭店走去。
饭店里面的服务员洗洗涮涮，擦桌子的擦桌子，擦地的擦地，每个人都像是被上了闹钟一样，到店上开始干活。
“你好，咱们这里管事儿的在不？”老丑儿试探性地敲开门，问了问。
“你找管事儿的干啥？”一个大姐正在柜台边上整理，看到老丑儿进门来，抬头看着他。
“啊，是这么回事儿姐，我们家是酿酒的，最近有一批新酒，想看看咱们店里要不要进一些尝尝鲜，啊你放心，这秘方我们是祖传的，绝对口感好，质量上乘——”
“你有质量保证吗，有合格证吗？有健康检查证明吗？我们这个饭店你看到了，在咱们镇上也算是大的了，咱们这进的货，那都得有名有姓，有各项检查的，都是国家承认的合格产品，你这啥都没有，谁敢要呢？”
“可咱这酒喝了多少年了，不会——”
“那也没办法，这顾客啊，认这个东西，现在不比以前了，行了我们这啊都忙着呢，你去旁边小饭馆问问看，保不齐他们能要好吧~”不等老丑儿说完，-这大姐就连劝带推地把他清出了门。
老丑儿自知没戏，就出了门往前溜达着。见到小商铺，小饭馆还是上前问一问。
不出所料还是刚一进门就被人给轰出来了，一家又一家，结果都是一样。眼看着中午了，老丑儿找个地方歇歇脚，吃口饭。
他走进一家没什么人的小饭馆，要了一份炒饼。想喝点什么，一看这啤酒饮料都挺贵，要了点水喝。
饭馆里的厨师端着两份炒饼出来，一盘放在他面前，一盘放在隔壁桌上，自己坐下吃上了。登时，老板娘端着两碗清汤给他俩放在桌上。
“兄弟这是做啥买卖的？”老板狼吞虎咽地吃完饭，点了支烟，瞅着老丑儿这唯一的顾客。
“卖酒，自己家酿的。”
“尝尝？”
“好，尝尝。”这大厨直接应下，老丑儿没多想，打开就倒了两杯，一杯递给这个大厨。
大厨先是闻了闻，紧接着“嘶、嘶——”地品了两小口，咂摸咂摸嘴，点了点头。
“味道不错，咋卖不了呢？”这大厨倒是个明白人儿，立马看出老丑儿的窘态了。
“是没有各种证明检查吧？”
“可不是嘛，咱也不知道，现在还需要这么些个东西，这好东西不是自己说好就好的。”
“这样，你要是愿意，给我留一瓶，等我们老板回来，我跟他说说，兴许能从你这儿进点货——”
大厨说了这句话，老丑儿想着反正也卖不出去，倒不如留他一瓶，万一有用呢，帮到了他也未可知，于是就给他留了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