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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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什么学习秘籍，我只是底子好，老实说，来到新兴中学以后，我的成绩已经下滑得多了。”
钟灵善如实说。
“所以我……没有机会超过你了吗？”
“也不是，下周的考试就分文理了，如果你理科成绩更优秀一些的话，或许能够超过我的。”
“好的……好的。好的！”
他的表情从失落到振作，再到最后像是打了鸡血，然后突然起立，握住一只拳头，“小天，要加油，下次一定打败她！”
“……”
从此钟灵善身边又多了一个话痨，一个蓝天，一个窦莎，就……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吧。
这样坐了两天后，窦莎有些受不了了，她认为蓝天自习课上总是拉钟灵善讨论习题，占用了自己与她说闲话的时间。
“蓝天，你的话也太多了吧！你不觉得自己很烦人吗？”这话竟是窦莎口里说出来的。
关系的转折点在第三天。
这天蓝天的眼镜碎了，眼睛好像也被人打了一拳，有些青肿。
“哎呦，咋了兄弟？”窦莎问他。
蓝天一脸哭丧，“来的时候被人挤了一下，眼镜掉了，我要去捡，又被第二个人踩碎了。我和那人理论，让他赔我钱，他就打了我一拳。”
“我靠！这么霸道？”
“气死我了。不过我已经对他放了狠话了，我说我上完化学课就找你算账！”
“……”
蓝天成绩好，性格耿直，话又多，在这个学校没少受欺负，他是个认死理的，性格不算软弱，但也没少吃亏。
“没事儿，我知道他班级，知道他名字，跑不了的！”
蓝天看不见黑板，唠完后就搬着凳子去了第一排。
课后，窦莎拎着一个男的到班门口，喊道：“蓝天，出来！”
他出来一看，是来时踩坏自己眼镜的男生，眼睛上还带着一片青肿，想是刚被窦莎揍了一拳。
“你那眼镜多少钱配的？杀爷做主，让他赔你！”窦莎恶狠狠对着那男生，“年级第二你都敢欺负，也不打听打听他同桌是谁！”
“五百！”蓝天一下子长了气势，“我眼睛六百度的，今天都看不见东西了，赶紧赔！”
“我……”那男生看了看窦莎，怯怯说，“我中午让我妈送钱来行不……”
窦莎：“不行！现在就打电话给你妈！赶紧给人家配眼镜！这可是年级第二的眼镜！看不见黑板成绩下滑了你付得起责任嘛？！”
上午还没过完，眼镜的事就解决了。
蓝天对窦莎连声致谢，中午屁颠屁颠跟着俩人一起去食堂吃饭。
“两位姐姐，认识你们三天，帮了我两次了，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
“没事。”钟灵善说，“你真想感谢，就帮我一起给窦莎补习吧。”
“没问题！”
“以后吃饭就跟着我们。”窦莎说，“和我们呆久了，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从此蓝天每天撵在钟灵善和窦莎的屁股后面，关于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的绯闻也越传传多……
高三那群人起初不信，亲眼看见三个人一起笑着在学校餐厅吃饭后……笑得更开心了。
史泰龙更是每天听窦莎讲着蓝天的事，乐得不行，向着申健一取笑：“他们天天在一起，又是补习又是吃饭，一哥，有没有危机感啊？”
“无聊。”申健一说。
“阿一，没了小善，你不会真打算要孤独终老吧？”吴艳说，“咱们这届年级第一也是女生呢，你要不要接触下试试？我想她也不会拒绝你吧。”
“孤独终老……”申健一说，“就孤独终老。有什么不好。”
吴艳：“嗯……行啊，那我陪你一起孤独终老。”
八月的最后两天，是高二年级第一次分文理考试。
在前一天的晚自习，蓝天由于过度紧张，突然一阵冷、一阵热，出了许多汗，胸闷又气短，他从包里掏出两个药片服用。
钟灵善一脸震惊地看他，窦莎更是直接一把抢过了药盒，“劳拉西泮！双相？焦虑？”
蓝天：“我靠！病友吗？”
“我不是，她是。”窦莎说，“但是我照顾你们这种病人也算有经验了，认识这个药。”
蓝天语速一改往常，又慢又低沉：“我因为学习的原因，总是容易紧张焦虑，所以在服用抗焦虑的药物……你们别给别人说啊，我怕……我怕……”
“别说了兄弟，我懂。”窦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你好好服药，你们都会好的！”
钟灵善：“我也服过一段时间这个药，副作用大，不适合长期，不过我现在已经停了。”
“那你痊愈了吗？所以……你是怎么和情绪对抗的？我去年比今年的情况更严重，现在只有特殊情况会偶发症状，像是这样，明天考试，我好焦虑能不能超过你！对了，我缓解情绪的方式就是运动，晨跑，或是夜跑，在我运动之后就会觉得心情好很多，你也可以试一试……哦，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已经痊愈了吧……”
蓝天说完这段话仿佛就快要累死。
钟灵善没回答他，只让他先好好平复一下。
“我们都会好的。”
她回到家中，打算早些睡下，养足精神面对明天的考试。躺在床上，看见那个十分浮夸的心型十字绣抱枕，钟灵善突然眼睛一酸，哭了出来。
早上，她决定试一试蓝天的方法，于是提前一个小时便起床，顺着庆河慢跑了四十分钟，才去学校。
她觉得，效果不错。
蓝天聪明，一眼便看出她晨跑过才来的，于是第二天，他也加入了运动中。
申健一早上上学时，见到了一起跑完步参加考试的两人。
九月一号。
今天是高一新生正式入学的日子。
申健一将代表高三学长在开学典礼上向新生发表演讲。他提前准备好了稿件，早早起床，打算练习一遍。
可是想到昨日钟灵善与蓝天一起晨跑的样子，便突然没了心情。
他想了想，换上跑鞋，早早下楼去。
顺着庆河的跑道，他远远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今天是她一个人。
或许，昨天他们只是偶然遇见，并非提前约好吧？申健一想。
他保持约二十米的距离匀速跟在她的后面。
突然，钟灵善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
申健一顿时手足无措，跑道周围一片草地，身边唯一的遮挡物是一颗女生胳膊粗细的小树。
“我知道你跟着我。”
“我……这条路人太少……”
钟灵善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没再继续他拙劣的解释，鼓起勇气，直视着她。
两张一样好看的面庞，和半年前毫无分别，可经历了这些日子的起起落落，两人再不像从前那般初见时的悸动，有心痛，有无奈，有不忍，还有斩也斩不断相思。
他好想说一句，我们能不能好好的，可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他太害怕，再去伤害她。
于是只说：
“准备去学校吧，别迟到了。”
“申健一。”钟灵善开了口，“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可不可以向你要一件生日礼物？”
“当然，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
钟灵善抿抿嘴唇，深呼吸一大口气，“我想要……做你的女朋友。”
申健一懵了，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钟灵善见他没有回应，便又说了一遍：
“我想要做你的女朋友！所以，申健一，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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