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十字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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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补端午节假期的课。
钟灵善一早在路口便看见了申健一。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自己也一样。
“早。”
“早。”
一句简单的问候之后便没了对白，两人都含着笑。
到了早餐车前，申健一问：“吃早饭了吗？”
钟灵善点点头，“你自己买些东西吧，我在家吃过了。”
“嗯，那你快进去吧，别迟到了。”
他说罢，钟灵善站在原地未动，眼睛瞅着地上，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钥匙扣——一只粽子样式的双面十字绣，简单、精致。
“谢谢你那天给我包的粽子，我……还你一只。”
申健一接过钥匙扣，用力抿着嘴，但还是咧到了耳朵根。钟灵善抬头去看他——就是这个笑容，比六月的阳光还热烈。
“我上课去了。”她转身走了。
申健一一边点着头一边目送她的背影，这才大胆地露出了牙齿。
“怎么了大早上乐得跟朵向日葵一样？”路过的史泰龙正看见他的一脸痴相，“有喜事儿？”
“要不要去流流汗？”
“好啊！”
两人约在史泰龙所在的柔道馆，史泰龙利用课余时间在这里学习柔道，也偶尔替教练教教小朋友，他在体育方面十分具有天赋，最近又在研究散打。
申健一懂些柔道，但更擅长散打，常在这里与史泰龙锻炼切磋。
一套下来，史泰龙有些吃不消。
“不行了不行了，你这动作太快了……”
“是你考虑得部分太多了，散打讲究快、长、重、准、稳、无、活、巧，不需要像柔道那么强的战术性。”
“我发现你今天状态格外好啊！说，到底有什么好事？”
申健一摇了摇头没说话，但脸上的笑容依旧收不住。
“再来！”
“来就来！小心了——”
史泰龙向前一右步，一个右直拳击向申健一的面部，申健一迅速伸左手抓住其右臂，紧接着上右腿置于对方右腿后将其绊住，同时右手欲击其腹部。
“停停停停停……你今天这状态好到离谱！不爽，不爽，把洋平叫来，我要看你虐他！”
“洋平练跆拳道，腿上的速度我可跟不上。我见过他的三百六十度转身侧踢，帅得很。”
“他现在什么段位了？”
“黑带二段，快要到三品了。”
“一哥，要不是你在这个学校，洋平绝对是最出风头的，你说他怎么就不搞个对象呢？明明很受欢迎啊！”
申健一想了想，“洋平有他自己的原则吧。不过说到出风头，还得是苏哲。对了，苏哲最近怎么样？整天都一副彷徨。”
史泰龙笑了：“身边的女孩那么多，他不彷徨谁彷徨。最近和那个李然在一起了。李然每天给他定时往班里送早饭，有时候他打游戏顾不上吃晚饭，李然就直接送到网吧。”
“真体贴，是他喜欢的类型。”
“但是他对人家可一点也不热情，有一点时间就去打篮球了。”
“那看这个女孩子能撑多久。”
“他可不在乎，一个李然倒下去，千千万万个李然站起来，我看对他有企图的还多着呢……”
“这小子……”
“一报还一报，将来早晚有个人收拾他！我且等着——”
李然果然撑不住，主动向苏哲提了分手。
苏哲回了一个字：【哦】
快要期末考试，无论是好学生还是老师眼中的“坏学生”，都投入到考试学习中。
班里排倒数的学生们感叹：“都在看书，虽然看不进去，但是不看两眼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然后半睡半醒中胡乱翻几张卷子，对着答案做两道题，也就“安心”去网吧打游戏了……
胡灵一边感概着自己复习任务重，一边做着美甲，给她做美甲的正是张丹丹，掌掴事件后便休了学，来这里做学徒打工，此时听胡灵讲着学校的事情还是不由得有些羡慕起来……
“这不是挺好的，好好学习吧，考个大学，你长得又不丑，再有个学历，家庭也健康，将来嫁个好人家，人生就圆满喽！”
“丹丹……”
“只要忘了苏哲——”张丹丹继续说，“作为姐妹，我真心劝你一句，别在那个穷小子身上浪费心思，一刻也别停留！你俩分手以后他身边的人换了不少了吧？就你这个傻子还放不下。你先好好复习，回头我给你介绍个有钱的。”
周末早上，苏哲还未到，楚洋平看着他桌上的早饭感概，“那个李然不是分手了吗，这又是哪个妹子送的啊？”
史泰龙：“我就说吧，一个李然倒下去，千千万万个李然站起来……对不对啊一哥？”
申健一趴在桌上手搓着钟灵善送的钥匙扣，幸福地发呆。
“搞笑，干嘛送我十字绣啊，这玩意儿有什么用，我一个大男人……”苏哲拿着一个木相框进来，上是面一副卡通图案的十字绣。
他瞅了瞅桌上的包子和粥，又道：“还是这个妹子实在，我随口提了句不吃早饭，她就给我送来了。”
史泰龙：“妈的，我就佩服他这点，高中两年了从没买过早饭，但是从没拉下过一顿！”
楚洋平也阴阳怪气道：“昨天刚分手，今天又衔接上了？”
苏哲：“别瞎说，还在考虑中。十字绣是小左送的，包子是小右送的，单从这两样东西来说，我选包子。”
楚洋平持反对意见：“包子是钱买来的，十字绣那是自己的手工，明明是这个更有心意啊！”
申健一这才回过神，“洋平，你说这个东西是自己绣的？”
楚洋平：“别的我不好说，如果异性之间送十字绣，一定是亲手制作的，要不然谁会买这种东西啊。一针一线，这都是心血……怎么你们都不知道吗？最近很流行啊。”
申健一的幸福感从一百分飙升至正无穷。
史泰龙反讽：“这种女人玩的东西，我们男人确实不了解。”
楚洋平：“看来豆沙包是没有给你绣喽。”
史泰龙：“……”
午饭期间，史泰龙试探性地问了窦莎：“你会十字绣吗？”
“会啊。”
“你给别人绣过吗？”
“绣过。”
“……谁？”
“关你屁事。”
她看着史泰龙认真地沮丧起来，哈哈大笑。
“钟灵善啦！前两天放假我和她去逛街，买了材料，我们给对方绣了一个！”窦莎举起自己的手机链，是一个精致的小扇子图案绣品，“我给她绣了个包子。”
申健一在钟灵善的钥匙扣上看到了那个丑包子。
他吃完饭擦擦嘴，装作不在意地问了句：“窦莎送的？”
钟灵善笑了笑，“是啊，她第一次绣，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一直戴着。”
“你们在哪里买的材料？”申健一又问。
“新开的步行街那边。”钟灵善突然面色凝重起来，“有件事……我们在那边看到了张丹丹，在给人做美甲。她前阵子休学了……”
“这样……”申健一也没想道会这么严重，但还是宽慰她道，“她那样的人，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总会吃到教训的。”
钟灵善锁着额头，这个理由不能说服她——她曾是校园暴力的受害者，现在却成了加害者。
窦莎倒是将这件事当个乐子讲给了朋友们，“妈的跟我们作对，让你高中都毕不了业！唉，不过也是，以她的成绩，本来就考不上大学，浪费这时间干嘛，还不如早点去学一门手艺！”
黄小妹提醒道：“豆沙包，你和她的成绩，其实也不相上下……”
窦莎：“我有善善啊！你们看着，这次期末考试我就能考到中游水平！”
陈皓雪：“你加油，一定可以的！我也要努力，年级第二就是我的目标！”
小妹：“我数学下滑好严重，呜呜呜，我真的好想念董老师啊……”
新数学老师正好从走廊路过，瞥了眼黄小妹，进去了。
放学后，窦莎一定要拉着姐妹们去步行街转转，到那家美甲店嘚瑟一番，反复享受胜利战果。
皓雪和小妹当然拗不过窦莎，只有钟灵善表示自己一定不会去。
她反复想着张丹丹的事，回家的路上出了神，没注意到跟了他百十米的楚洋平。
“你真是神奇，一路上都在愣神，可是遇到红灯，就自然停下了。”
“洋平学长，我没有注意到你。”
钟灵善说，同时看了看他身边，没有别的人。
楚洋平笑了：“一哥一放学就不知道哪里去了。今天我来做护花使者吧！”
钟灵善有些不好意思。
洋平注意到了她手上的钥匙扣，问道：“十字绣吗？”
钟灵善点点头，“豆沙包送的。你看——包子。”
洋平：“也教教我吧！”
“送女孩吗？”
“这就尴尬了，没有可以送的人……不过，先学会嘛，早晚一天能用上的！”
钟灵善笑了，“我以为只有女孩子会有耐心做这种事。将来谁能收到你的十字绣，那个女孩可太幸福了！”
窦莎一行三人到了步行街，张丹丹今日没来上班，这让她免遭了一番羞辱。
三个女孩闲逛着，在一家十字绣的店面中看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申健一。
真的不怪她们眼尖，他一八五的身高在一群女孩堆里实在是太显眼了。
“一、一哥？”
“嗯？”申健一一转头看见他们仨，瞬间定格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
“随便转转。路过……进来看一眼。”
申健一向外迈了一大步。
这时那十字绣老板娘提着一个塑料袋跟了出来，将一袋子材料塞进了申健一的怀里，热情道：“帅哥，你要的都在里面了，刚才教你的记住了吧？演示视频我也发到你邮箱了，要是还搞不定，再来店里学。包教包会！”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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