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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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林平日里人就不多，现在这时间学生们更是都在看表演，没有人注意这里。
钟灵善坐在了灯下的一个石椅上。
“钟灵善？”
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钟灵善立即站起来转过身去，见到一个不认识的穿校服的女生。
这女生是高二一班的白富小姐，她的身边还站着两个男生。
“是她吗？”白富问身边一男生，那男生点点头。
钟灵善知道事情不妙，怪自己太大意只想着趁机和班长说清楚两人的关系，而忽略了那么明显的女生字体。
“你和申健一什么关系？”
白富开门见山地问，钟灵善也知道了对方的来意。
“朋友。”
“通过窦莎认识的吗？”
“是。”
“还有别的吗？”
“没有。我也没有必要和你解释。”
钟灵善站起身来，白富伸手就甩了一个耳光。
“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八字胡同里勾引他的事！”
钟灵善被这突然的一个耳光打得站不稳，一阵头晕目眩，随后耳边响起阵阵耳鸣。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双手不住震颤，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怒火被燃起，她举起轻颤的手向着白富挥过去——
白富身边的男人警觉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钟灵善无论如何用力，也拧不动面前的男人。
白富继续发问：“给本小姐老实点！说，你和阿一什么关系？炮友吗？”
从来到这个学校，她忍了太多事，不是害怕，而是想要证明自己拥有控制情绪的能力。可眼下要如何反抗？钟灵善恨自己蠢，愚蠢的隐忍就是对伤害的放纵。
她抬起头与白富对视，说：
“你是她的女朋友吗，怎么不自己去问他？”
白富答不出，她突然觉得就在这半分钟内，对方像是换了个人。
“你……觉得你现在是可以和我平等对话的时候吗？”
“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你却没办法，甚至连问他一句都不敢，所以就找我出气吗？我们当然不平等，我看不起你！”
钟灵善的眼神让她感到恐惧。
“你……你觉得自己很漂亮所以就可以这么嚣张吗？好，你喜欢勾引男人，现在你身边就有两个男人，我免费送你了。”
白富使了个眼色，于是一男生开始撕扯钟灵善的上衣，另一人捂着她的嘴巴使其叫不出声来。
钟灵善想也没想狠狠咬了一口，那男生惨叫一声，只见手上一个极深的牙印，鲜血涌出来。
“啊——我靠，这妞真他娘得狠……”
“救命——”钟灵善大喊。
白富直接上前来两只手掐住了她脖子，另一男生也帮着她按住了钟灵善的双手。
钟灵善动弹不得，用尽力气吐出一口口水在白富的脸上。
白富：“你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谁吗？”
“我知道……申健一……不允许……自己的朋友……受欺负……”
这句话说中了白富以及那两个男生最担心的地方。
她放开了手。
钟灵善一阵咳嗽，从地上挣扎着起来想要逃跑。
“抓住她！”
两个男生再次制服了钟灵善，却心下没了底。
“大小姐，真的没问题吗？”
白富拿出了手机道：“我说没问题就没问题！扒衣服！”
钟灵善两只手都被按得死死的，衬衣也被撕开。她却发出一声笑来，“害怕是吗？觉得惹不起人家了？你们三个，我一个都瞧不起。”
白富咬着牙，眼圈通红，狠狠甩去一巴掌。
“你以为你唬得到我吗！告诉你老实点，要不然我在儿这就刮花你的脸！”
就在又一个巴掌即将再次打在她的脸上，突然，钟灵善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是他。
申健一快速跑到了白富的身后，抓住她要打人的手腕，用力将她甩到了一边。
两个男生立马松了手。
钟灵善坐在地上，胡乱整理了下衣服，揉了揉僵硬疼痛的双肩，抬头，直直盯着他：
“你怎么才来？”
无力的声音，却沉重地击中了申健一的心底。
他满心愤怒与自责，对着眼前这个狼狈的女孩，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对不起。”
申健一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钟灵善的身上。转身对那三人说：
“你们知道伤害我的朋友会有什么下场？”
两个男子支支吾吾说了句“知道”，慢慢后退着突然跑开，逃离了现场。
唯有白富一人从地上爬起，说：“她如果只是你的朋友，你怎样报复我，我都不会说一句话……”
“我不想呆在这里……”钟灵善用力喘着气，颤巍巍地站起，向着小门走去。
申健一小心地跟在后面，对白富只留下一句话——
“你记住了，她不只是我的朋友。”
白富坐在地上，嘶哑着嗓子大哭。
刚从小门出来，黄色的路灯射在两人脸上，钟灵善吓得一个后仰，几乎站不稳，连忙伸出手去遮挡。
申健一顺势揽住了她的肩膀，转身将她抱在了怀中。
“你怕什么，灯光吗？”
钟灵善抬头看他，愣了几秒，突然警觉地将他推开。
“你干什么！”
“我……对不起，我不碰你了……”
路边驶来一辆汽车，经过这里时突然响起一声笛鸣。
钟灵善一个震颤，头晕目眩，身体倾斜。
申健一连忙将她抱住，这次直接横抱了起来。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不适感围绕着钟灵善，她始终闭着眼睛，手捂着耳朵。怀抱中，她的头发松乱，申健一的外套快到了她膝盖的位置，但掩不住校服裤子上的污垢，刚刚还在舞台上光彩照人的女孩此刻却如此狼狈、可怜。
申健一一路抱着她。路上零零落落几个学生向他看去，他顾不及那么多了，以前就是太在意别人的看法，生怕自己的接近给她带来危险，如今看来，伤害不可避免，而他怕是要失去她了，他作为一个普通的朋友都是没有资格的。
申健一在路边拦下了辆出租车，“御水湾。”
“是哪？”钟灵善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家。”申健一觉得有一丝的尴尬，又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家在哪……”
“幽阁府。”钟灵善说。
“好嘞！”司机感叹，“都是豪宅。”
到了住处，申健一从她的的校服裤子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了门，将她平放在了沙发上，又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冷静下来。
“你要不要喝点水？”
申健一将她扶起，水杯送到口边，钟灵善却盯着桌面上的一把小剪刀出神。
申健一顺着她的目光注意到了那把剪刀，他缓缓拿起，小心地问道：“这个？”
钟灵善一下子回过神，“不，不要，收起来。”她说，“药，给我药。在卧室。”
“好，好。”申健一将那把剪刀揣进了自己裤兜里，去卧室找药。
药箱就放在书桌上，申健一打开药箱，密密麻麻十几种药，都是他听都没听过的……
草酸艾司西酞普兰片、酒石酸唑吡坦口腔崩解片、碳酸锂缓释片、奥炎平片、丙戊酸钠、阿戈美拉汀片、劳拉西泮片……富马酸喹硫平片？
富马……
申健一突然明白了，第一次在水房遇见她时，她说的“驸马”原来是这个……
他将整个药箱拿了出去，钟灵善服了两片劳拉西泮、两片喹硫平片，深呼吸，闭上眼睛躺在沙发上镇定情绪。
申健一端详着箱子里的药，拿了几盒看上面的说明书。
这么多药，都围绕着几个关键词：
“抑郁……焦虑……躁狂……惊恐……双相情感障碍……”
他回头望向她，心揪似得疼。
他再也做不到再欺骗自己的感觉了——他的大脑、他的心为这个女孩所牵绊！
申健一仔仔细细地端详这张脸，白得有些冰冷，冷清得不近人情。眉毛根根分明，璀璨慧黠的双目，鼻骨中节微微凸起，本来明艳的五官与她清冷的气质相缓冲，不娇不媚，从容中含着几分不在乎。这样的距离皮肤看不到什么的瑕疵，像是刻意被生活擦去了痕迹，长而浓密的睫毛如冬日的新月弯弯得低垂下去，遮掉明眸的光辉。
她闭着眼睛，申健一却在记忆中交错了她的目光——是藏了多少的故事，才有这样浓厚的、快要溢出的感伤……不需要任何言语。
申健一伸出手又放下了手，他想保护她，他又更害怕自己会伤害她。
她使他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就连自己也说不出究竟是被什么打动，什么时候被打动。是容貌？藏着故事的目光？还是那种融合的坚强与破碎感？
喜欢一个人，从来不需要太多理由。
她像一朵悬崖边上偷偷绽放的白色蔷薇，当你想要将她的美摘取时，已经踏上危险的悬崖，伸手，会被刺得鲜血淋漓；回头，已经没了退路。
申健一呆呆坐在沙发上，聆听她呼吸的声音。
约十几分钟后，钟灵善呼睁开了眼睛。
“你还好吗？”申健一问。
“我去洗个澡。”她说。
钟灵善走进浴室，虽然躯体大体是平静下来，但脑子里仍然有些乱，淋浴头的冷水撒在脸上，她觉得一阵阵不真实。
水冲洗掉头发、身上的污渍，钟灵善照照镜子，之前挨得那两巴掌使得脸颊有些红肿。
钟灵善冲洗干净，换上了浴袍，也将申健一的校服外套叠得整整齐齐拿了出来。
与此同时，申健一给楚洋平打了个电话。
“洋平，你帮我个忙。”
“我正要打给你，我见了白富，你们现在在哪？”
“我在钟灵善的家……今天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还要那两个男生的名字，还有，明日起我不希望在学校里再看见有她这个人。洋平……钟灵善的东西你一会儿送来，我不方便再找别人了。地址我发给你。”
“我知道了。窦莎刚刚找过钟灵善，我说她不舒服先回去了，你告诉她一声不要穿帮了。”
“她……嗯，好的。”
“一哥……”
“什么？”
“没什么。”
楚洋平十分想再问些什么，但也觉得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