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董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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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是高一年级第二学期的首次月考了。
虽说是个垃圾学校，总是有不少爱学习的学生的，比如陈皓雪，在班里常年稳居第一名，黄小妹也不差，虽总有些别的小心思，在月考来临时也是会拼个几天，最后能考上班里的前五名。
不过学校的热门话题永远不会是考试，今天大家都在谈论的便是校内外的一片恐慌氛围。
早上七点钟，八字胡同里站了二十多个非校内人员，穿着统一的黑色假阿迪运动衣，手持甩棍，校外周边也三五成群地聚集着这些人，一副副凶神恶煞，谁也不知道为何而来，冲谁而来，当然谁也不敢贸然做出头鸟。
申健一这边放话出去，本月内谁也不许在校内闹事，学校周围直径一公里之内不能出现穿校服的暴力事件，主动发生冲突的人便视为挑衅。
了解内幕的知道是教育局检查的原因，就乖乖听话了；也有一些学生猜测是学校谁与校外的谁结了仇，怕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于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怕无辜卷入这风波里。
最惨的要属早恋的，在学校小角落里偷偷拉个手、亲个嘴，不知道为什么就会被突然一群人拿着手电筒围观、拍照调戏，嚣张点的男生多半也会挨揍，出了校园也是要立刻脱掉校服才敢走在一起。
沙雕三人组对这事格外有兴趣，天一黑便拿着手电筒在学校小树林、操场开展“捉奸”行动……
“小子，让我逮到了吧……”
樱花ktv门口，黄昊终于抓到了一个长期骚扰自己女朋友的跟踪狂，顺手丢到八字胡同口，并扔了一件新兴中学的校服给他。
“穿上！”
“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要是道歉有用，还要流氓干什么？今儿我黄日天就拿你开刀了！给我打——”
“阿迪王”们一拥而上，围着这人一顿乱揍。
路过的学生们不知所以，也不敢出声，走过很远才敢开口议论两句。
下午课后，窦莎准备去舞室排练与史泰龙的拉丁双人舞，本来要叫钟灵善一起，钟灵善却表示要和皓雪一起去校外的饮品店看书复习。
“去、饮、品、店、看、书、复、习？善善，你这样下去真的会被当做奇葩的！你要小心点啊，最近学校本来就不太平的。”
“我不是会惹事的人。”
“那……记得我给你说的事，有人招惹你的话——大声叫！”
“知道啦。”
窦莎走后，钟灵善也收拾了东西，同黄小妹陈皓雪一起到了校对面的麦克风饮品店。
晚自习还没有开始，因此这里还是有很多人，三人便点了些吃的聊起天来，话题自然围绕着小妹的事。
“你们有没有过这种感觉——看到一个人，就会心里很激动，甚至想到他都会不自觉走神，回忆关于他的东西。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会跳舞，也不知道他和朋友相处得怎么样，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生，没有我哥哥高，也没有我哥哥白，甚至说是挺黑的，可是鼻梁很高很挺拔，眼睛里面好像有星星一闪一闪……
他站在学校门口那里等人，但是我很清楚得记得那时，我突然就走不动了……就是这样，我好期待每次见到他……后来我知道他有女朋友了，很难过，但对他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减少。我虽然没再想要追他什么的，但至少见到他就感觉很满足，看到他开心地笑，我也会开心……”
钟灵善与陈皓雪都被她这一番描述所感动了，是啊，仅仅是喜欢一个人，又有什么错呢？
陈皓雪：“小妹，我懂你，我也这样地暗恋一个人，只是看到他就满足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把感情藏在心里那这段感情永远都是美好的，一旦捅破了，可能什么都变了……”
“我也知道的……自从那天，那天他知道我喜欢他，他就开始刻意疏远我了，总是躲着我，我偶尔发信息给他，他也不理我。就因为我哥吗？我……我恨我哥……”
黄小妹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店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渐渐安静起来。
下班回家的数学老师董建城此时刚好走进店里，准备带一杯冷饮回去，看见桌前哭得梨花带雨的黄小妹。
“呦，怎么了这是？我猜不会是因为学习压力大吧……”
小妹停止了哭泣，摇了摇头，然后将头转过去，用袖子擦眼泪。
董建城拿了一杯凉茶也坐了下来，“你们怎么没去上晚自习啊？”
陈皓雪：“班里有些乱，我们为了准备月考在这里相互督促着复习。”
董建城看了看桌上的课本和练习册，不可思议地相信了。
“有这个心不容易啊，我看好你们，下周的通考看你们三个能不能拿个年级前三名。这妮子……是怎么了？”
“恩……没什么……和同学闹矛盾……”陈皓雪也不好说，支支吾吾得。
董建城：“呵，失恋了吧。”
“董建城！”黄小妹猛地抬起头，“我要揭发你上课给我们放电影的事！”
董建城一口凉茶呛出了鼻孔：“你这个学生怎么恩将仇报！咳……”
“董老师，你别生气，你知道的，小妹嘛……”陈皓雪一边笑一边说，钟灵善从隔壁桌抽了几张纸巾拿来给他。
董建城擦了擦，又看看时间还早，见黄小妹这难过的样子，决定做一回情感导师。
“黄小雪，你还小，不懂感情是怎么回事。我也知道，感情本身肯定不是一件坏事。现在这个年龄对某个男生产生感情了很正常，你可能被他长相打动了，声音打动了，哪怕一个小动作打动了，这些都是很美好的。
但是一切的前提是，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学会及时止损。老师我不是一个古板的老师，家里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女儿，她长大了我不会阻止她谈恋爱，但如果她有可能受到伤害，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去阻止！
你是一个好女孩，但你还很幼稚，分不清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你喜欢的男孩我不知道是不是好男孩，他也可能分不清什么是对你好的，什么是伤害你的事。如果两个人都不知轻重，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那至少就会有一个人受伤害，且很大程度上会是那个女孩子。那么本来美好的爱情就不那么美好了。
一个女孩，从爸爸妈妈肚子里生下来，到长大成人，要经历的事情太多，危险也太多，是远远大于一个男孩的成长的。如果在你没有承受伤害的能力时，承受了这些伤害，那对你的负面影响，你可能需要用一辈子去治愈。”
钟灵善与陈皓雪，包括这里勤工俭学的店员学生，听了都连连点头。
黄小妹则是说：“老师……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听不懂……”
“嗯……简单来说，我虽然不了解你遇到了什么事，但你最近的状态不太好，上课总是走神，心情也不好，今天我又见到你大哭。那么我判断，这件事给你带的负面影响是大于那么点快乐的。这时候，就要及时止损了。”
董建城走后，店员和三个女孩突然反应过来，董老师的凉茶还没付钱。
“不过，董老师真好，我要是他女儿就好了。”黄小妹说。
“我也是……”钟灵善与陈皓雪也同时说。
三人终于步入了学习的正轨，互相补了英语、地理和数学，相互督促，相互解答难点，果然很有效率，同时也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这时一个不认识的男生不客气地坐在了她们旁边，看了看钟灵善，又看了看手机，问：“你叫钟灵善？”
“我是。”
“我是‘打灰机的小男人’，嘿嘿，你真人比照片还要漂亮！怎么样，晚上去哪？我家里是没人。”
“你在乱讲什么！”黄小妹厉声道。
钟灵善低下头看书，不理他。
“哎呦，是不是同学在这不好意思啊，行，我在门口等你！”
钟灵善没有说话，皱着眉头。
“这人喝醉了吧，善善，别放在心上。”
“嗯。”
晚自习的下课铃响后，店里陆陆续续来了些学生，今天的学习小组便到此为止。
黄小妹收拾了东西，问道：“我哥来接我，我和皓雪一道回去，善善你呢？”
“你们放心，我家很近的，走回去十几分钟。”
“那我们走喽，明天还过来吧！”
两人先走出门口，左右看了看，对钟灵善说：“刚才那个醉鬼没在，放心啦~”
“恩，明天见！”
钟灵善又独自看了会儿书，随着放学的学生越来越多，她也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突然，申健一慌慌张张走了进来，先是环视一周，最后同钟灵善打了个招呼。
“嗨。”
钟灵善见到他心里一阵紧张，不过很快恢复了镇定。
“……嗨。”
“嗯。我……来买东西。”申健一点头笑了一下，走向柜台。
“你是钟灵善？”又一个陌生的男生走到了钟灵善身边，一边上下打量着，说：“晚上有空吗？跟我走吧！”
“我今天晚上很有空。”
申健一从柜台快步冲过来，一手揪住这人的领子，拎着拖出了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