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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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歌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地，对叶知棠发了那么大火气。
她收起手机，心里茫茫然地有些乱。
“我去上个洗手间。”低声跟肖海芸说了声，叶南歌匆匆忙忙地起身，离席出门。
还在兴头唱歌的肖海芸没注意闺蜜，反倒是一边喝着苹果马爹利的上官默留了心思。
看见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凑到正给女友拍着巴掌的方凯泽身边，说了句什么。
方凯泽拍拍死党的肩，环顾四周。其他人仍在玩闹，唱歌跑调的继续嘶声裂肺，聚赌打牌的已经输了半边裤子。
上官默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哗哗的流水声里，叶南歌在盥洗镜前看着自己因熬夜漆黑的眼圈。她就着凉水，啪啪地拍了拍自己的两颊，深深地吸气。
叶南歌明白自己只是斗气，跟父母斗气，跟堂姐斗气。
父母不着家，不着调，不关心自己。
堂姐明面上问着自己的行程，实际上跟男友甜蜜蜜逛街，只是偶然间想起她这个堂妹，随口关心一句。
叶南歌觉得心里有些悲凉。
她十六岁了，爹不亲娘不爱，没有男朋友，自小亲密的堂姐疏远了，她只有眼下这些纵情声色的朋友们。
只有他们不曾抛弃她。
平心而论，叶南歌也不喜欢，不喜欢蹦迪，可是她想要跟朋友在一起。
两行清泪歔歔落下，画花了她精致的妆容。
“啊……”她慌张起来，匆匆忙忙拿纸巾擦眼角。
今天是朋友的生日宴，她弄出个两眼通红的兔儿样子，让他们怎么看呢？
出了洗手间，叶南歌满怀心事，在走廊外的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离喧嚣和烟火气远了，夜晚清冷的空气，让她的心情略略平复。
“云上一号”作为燕都最大的娱乐会所，占地1万余平米，地上六层地下两层，除了正一负一楼的迪厅、酒吧、洗浴等普通营业，从二层开始，有无数顶配奢华的包间。
设计者还别出心裁在四层中间开辟天台，造出个大型的室内花园，有人造喷泉、仿古水池、假松怪石，景色别致。
顶层的天面都是透明的有机钢化玻璃，日升月落的辉光透过玻璃射入天台里，别有意趣，也算匠心独运。
叶南歌他们一群人订的包间就在四层，属于“云上一号”量贩式包厢的豪华间。但即使是挥金如土的上官默，也从未去过四层以上的包厢。
那是“云上一号”的特别区域，是仅对某些身份的人开设的私人会所。
并不知道其间秘辛的叶南歌，正兀自倚栏看水池里的莲花，觉得自己的十六年人生正如这水面飘摇不定的睡莲。
眼泪滴下水中，叶南歌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回头。
月光清晰地照出了上官默的脸，他嘴角带笑，走向女孩。
“小叶，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想……”叶南歌慌乱地擦眼睛，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泪眼，“一个人静一静。”
“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哭了……”上官默缓缓地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女孩，“来，擦一擦。”
叶南歌犹豫着，最后还是接过手帕。她平日其实不怎么和上官默说话，但是上官默对一群女孩子都很好，也有人说上官默像个中央空调。
“我听海芸说，跟家里人闹矛盾了吧？”上官默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叶南歌的头，“别在意，
老一辈人都古板，他们理解不了也就算了——要做你想做的自己，那才是好的。我们都是你的朋友，会帮你的。”
这句平常的安慰之言，落在此时的叶南歌耳中，不知为何异常地掏心窝子。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滚滚而落。
上官默大胆起来，轻轻环住了叶南歌的肩膀，“小叶不要哭。”
叶南歌不喜欢肢体接触，本待要推开他。但或许是今夜不善酒力，或许是触景感怀，有一团闷闷的火在她心头烧啊烧……
她推上官默的手软了些，没推开。上官默借着醉意，更加大胆地把她搂在怀里，声音飘忽模糊：
“小叶，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好几年，一直都没有跟你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请了那么多的人，但其实我心里只有你，你答应我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叶南歌觉得脑子迷迷糊糊，虽然本能觉得不妥，但是她不知为何手脚酸软，有一种倦倦的暖意在她心头流淌。
她懒懒地想着那就这样吧，反正上官默人样家世都不错，中央空调就中央空调。反正她冷了十多年的心，也许正需要这样一个中央空调捂暖……
上官默搂着女孩，觉得得手胜利在望。
闻着叶南歌身上淡淡的香气，-他心中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挠——
方凯泽可真是个称职的僚机，他跟上官默挤眉弄眼的时候，在那杯贵腐酒里动了心思。
叶南歌并不知道，她闺蜜的这个男朋友，根本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家伙。
上官默觉得心里的**蠢蠢欲动。
这个时候，他听见身后有人嘿嘿地冷笑，粗哑的声音压在喉咙里，仿佛铁器摩擦。
手机灯光一晃，一个身材矮胖、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双手抱怀站在那里，晃眼的光下照出他手里8848钛合金手机，和拇指上斗大的钻戒。
“哟哟哟，这上演的是哪一出？”中年男人移开点嘴里的雪茄，嘴角略歪，目光戏谑，“小子，你可真是不厚道，上哪拐骗人家这黄花大闺女？”
叶南歌又羞又慌又害怕，挣脱了上官默的纠缠，下意识要离他和那个男人都远一些。
而中年男人竟然熟视无睹地越过上官默，咬着雪茄，上下打量了眼叶南歌，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小姑娘家的，要提防这种坏心眼的小子。他这种毛没长齐的公子哥儿，贪图了你的身子，骗了你的感情，到时候你哭都没得哭！”
这么说的时候，他嘴里喷着一股浓重的酒气，显然也是醉得不轻。
“你他妈什么东西！”上官默本来被撞破有些理亏，这下是勃然大怒了。
中年男人笑容变得有些狰狞：“小子，对待长辈要保持尊敬，你老爹没教过你吗?”
两人蕴着敌意的目光在夜空里一触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