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战局陡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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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着马的传令兵说道:“速速去北边支援。”
那队日军听到两个不同的命令,一时间不知道该听谁的好,都愣在当场,那个传令兵心想:“难道是联队长又改命令了,我得到命令就赶过來了,要改命令的话,他们又沒有马,怎么可能跑到我前面去。”
陈飞身上穿着的是军官的军装,刚想说那个传令兵是清军伪装的,只听见日军队伍里有人叫到:“滨田桑,联队长到底下了什么命令,”
日本人在认识之后,称呼的方式就变成了“姓加桑”的形式,这样表示尊敬,这个“桑”是日语的音译,对应于不同的语境可以翻译成“先生”或“女士”,那个“滨田桑”就是在叫那个传令兵。
这样一來,证明了传令兵不可能是清军装扮的,那队日军看着陈飞他们,一下子警惕起來。
传令兵把枪摘了下來,瞪着眼睛问:“你们是哪个中队的,我怎么从來沒有见过你们。”
陈飞灵机一动,说:“联队长什么时候改了命令,你们快去迎敌吧,我们要去通知别人了,我们走。”
说完,陈飞一摆手,可是问題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在这个场合下,陈飞是一句汉语都不敢说的,汉语和日语音的差别很大,只要说了一句汉语,就会立刻被日军识破,所以陈飞说的都是日语,可那二十个清军士兵听不懂日语啊。所以就在陈飞说出“我们走”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沒有反应过來要做什么。
陈飞连挥了两下手,清军士兵才反应过來,开始跟着他走,但是那队日军士兵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看出不对劲了,那个传令兵“哗啦”一声把子弹推上了膛,厉声喝道:“你们是支那人。”
陈飞抬手就是一枪,把那个传令兵打下马去,然后大声说:“开枪。”
这句话是用汉语喊的,所以清军士兵都听懂了,这些人经过陈飞的特训,从举枪到瞄准都很快,所以清军士兵抢先开了枪,日军士兵倒下了几个,其他的赶忙找掩体,陈飞带着人边打边撤。
借着暗夜,陈飞带着人很快逃脱了。一个士兵问道:“上官,我们往哪去,”
陈飞不假思索地说:“走。我们往日军多的地方去。”
他们沒想到的是,那些被他们忽悠了的日军在路过其他帐篷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传递了假命令,让不少人都往南边去了。
日军的坚守策略的确很成功,日军士兵的战术素养普遍高于清军士兵,就拿射击这一项來说,在将近一百米的距离上,日军士兵的命中率接近百分之七十,可清军士兵就差得多了,一时间,清军士兵被日军士兵精准的枪法压在沙袋墙下抬不起头了。
林远也知道清军士兵的射术较差,沒办法,谁让清廷的生产能力太差,提供不了足够多的子弹來训练,所以他特地把十门近卫雷霆炮派给了夜袭的清军,清军士兵在沙袋墙后面架起了炮,第一波十炮弹嚎叫着扑向了日军。
炮弹在沙袋墙的侧后放爆炸,飞舞的弹片一瞬间吞沒了躲在墙后的日军,清军士兵趁着这个工夫冲了出來,沒被炸死的日军连忙起來开枪还击,可是已经來不及了,清军士兵已经冲到了眼前。
日军使用的村田二十二年式步枪在加装刺刀的时候,射击精度会下降,所以日军士兵普遍在作战的时候都是不加刺刀的,看到清军士兵冲到眼前,再想上刺刀也來不及了,再填子弹射击就更來不及了,慌乱之下索性用手拿着刺刀就向清军刺去,清军的射击水平就算是再差,也不可能在面对面的时候打不中一个160公分高的人,所以清军很快又占据了几个帐篷外的沙袋墙。
日军指挥官的战术素养还是不错的,他们一见到清军拿來了火炮,知道在沙袋墙后面坚守的战术已经难以奏效了,很快下令,全线出击,和清军展开白刃战。
最近的几个沙袋墙后的日军接到命令,纷纷装上了刺刀,跃出沙袋墙就向清军冲來,日军一向注重在行进中的射击训练,所以在冲击过程中仍然把清军的火力压制了不少,尽管清军占据有利的防守位置,还是让日军冲到了跟前。
日军使用的村田二十二年式步枪长度接近1300毫米,枪上配备的村田十三年式刺刀的长度接近600毫米,这样算下來,刨去枪把和刺刀与枪身连接部分,从刺刀的刀尖到握枪人的身体至少有160多公分,这样的距离足以保证在短兵相接的时候,握枪人可以刺中别人,可别人打不到他。
刺刀的加工还是比较难的,因为它要和步枪配合,所以必须保证尺寸的精确,而清朝的时候,加工能力很差,所以清军很少装备刺刀,再加上清廷又不愿意掏钱买这些看起來不如大刀和长矛好用的东西,所以在这个夜晚,日军优势占尽。
日军又是往清军的人堆里扎,所以后面的清军也不好开枪,于是双方就在营门口纵深三百米的地段里厮杀起來。
日军在出枪的一瞬间都大叫一声,一方面是为了集中身体的力量,一方面是为了震撼对手,这样的一击速度很快,清军士兵很难抵挡。往往一枪就能刺死一个清军士兵,更艰难的是:清军的手中沒有近战用的武器。战场一下子出现了一边倒的局势,满场都是清军士兵的惨叫声。
当面对一柄随时可能刺进身体的刺刀时,每个人的心里都会产生或多或少的恐惧,训练有素的士兵可以控制这种恐惧,并把它当做是杀敌的动力。可是这只清军部队却不一样,他们來参军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打顺风仗沒问題,可要是碰上逆风仗,他们心里就会琢磨了:“仗都要打输了,要是再不跑,吃饭玩女人的家伙就都保不住了。”
这个时候,就要看指挥官的了,要是指挥官身先士卒,还能镇得住场面,要是指挥官先跑了,那可就兵败如山倒了。偏偏这个指挥官是个酒色之徒,战场上充满了他能听得懂的哭爹喊娘声和他听不懂的嚎叫声,尽管他听不懂那些嚎叫声的意思,他也能从语气中感觉出來,那里面满是兴奋和疯狂。
这些声音加上火光中的日军,让他心底的防线崩溃了,他不由自主地向后撤去,他这一撤,其他的士兵也就跟着后撤,后面的清军士兵还在往营里进,双方一挤,清军的战阵一片混乱,日军趁势掩杀过來。
就在清军即将一败涂地的时刻,日军军营的深处,传來了震天动地的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