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龙宫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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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远这一番话给了莫相安很大的触动，仙门已闭，澧都已封，崔判官执掌幽冥的事情，他曾经听青梧说起过。
只是那小妮子只是当故事听的，所以转述的时候，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眼下有一尊知情的真佛在这里，莫相安怎能不问个清楚明白。
“渡远大师，仙门为何被封？”
渡远刚要开口，就听外面喧哗声四起，有人高呼，“真龙现身了！真龙现身了！”
等客栈里众人走到街上，前面已经聚满乌泱泱的一群人，齐齐往洛水河畔跑去。
“跟着我！龙女现身，祸福相生，不要学那些无行浪子，一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
渡远俨然将莫相安当做了自己人，紧紧拉着他的胳膊，迈开大步跟在人群后面。
“大师，我也跟你们一起。”
渡远浓眉一皱，正要呵斥，莫相安率先开口道：“总归只是看个热闹，多一个人也不妨事。”
郑原喜不自胜，现在谁也不知道龙女招夫到底是个什么章程，结伙而行，总比孤军奋战要强得多。
若是比武功术法，自己自然毫无胜算，若是看才学，品貌，郑原自信不弱于人。
“带着这个草包……”
渡远说话仍然不留丝毫情面，郑原的脸立刻红得和猴屁股一样。
莫相安赶紧打圆场，“要不大师先行，我带着郑兄弟随后便到。”
郑原变了脸色，暗道：“若是和你一起，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显然他把莫相安看成了自己一样的角色，也是希望凭借相貌获得龙女的青眼。
渡远看到二人脸色变化，呵呵冷笑，“也罢，龙女眼又不瞎，现成的活佛不选，会中意一个废物种子？”
莫相安啼笑皆非，他也不知道郑原非要往他们身边凑，所为何来。渡远明显不待见他。
他也不喜欢郑原，总觉得他心思深沉了些，之所以留下他，不过是看大哥的面子。
三人一耽搁，前面的人早已经跑得没影了。
“跟上来。”渡远提着一根镔铁禅杖，迈开大步，袍袖翻飞，当真有几分世外高人的风采。
莫相安照顾郑原，并没有走多快，不过总算洛水河距离客栈不远，出了城三四里便是。
莫相安带着郑原赶到的时候，河畔已经站满了人，靠近河边的沙滩上，还搭起了一座木台。
木台垂下纱幔，只在临河的一面，用银钩将纱幔卷了起来。四周戒备森严，约莫有一两百侍卫，围着木台警戒。
莫相安在后面根本看不清木台之上的情景，只看到上面人影幢幢，人应该不下七八个。
“忠郡王与世子、郡主在上面，哼，俗世人王也开始妄想长生不老了。”
渡远似乎对谁都有意见，一见到莫相安就开始编排他人的不是。
莫相安莞尔，“听大师刚刚的意思，不也是奔着娶龙女而来的吗？”
渡远倒没有不好意思，“她愿意做我徒弟，我自然给他找个如意郎君，万一她要是看上了贫僧……为了光大佛门，贫僧也愿意肉身布施……”
郑原眼里闪过不屑之色，不过他隐藏得紧，倒没被别人发现。
“长生又是怎么回事？”
渡远疑惑道：“你既说有师傅，怎的这个你师傅也不告诉你？”
“师傅他老人家走得早？”
“也不是什么隐秘，告诉你也无妨。”
渡远斟酌了一下言词，缓缓开口道：“自从千年前，
那人闭了升天之门之后，天下修士便再也无望升天了……而飞升境修士，寿元不过千载，千年以降，多少惊才绝艳者化作一抔黄土……
当今之世，硕果仅存的几位老飞升，之所以还苦苦熬着，不过是为了有一天，真龙现世，能够撞开天门而已……”
莫相安听得有些糊涂了，“真龙现世？”
“对！一百二十年前，华严宗集齐天下擅卜之士两百余名，演算天机，说百年后有真龙降世……真龙会撞开天门，自此只要境界到了，天下人人都可以成仙……如今虽然比推算的日子晚了二十几年，好在龙女还是现世了……”
莫相安听了仍然有几处不明白，又问道：“大师，闭了天门的那人是谁？”
“吕祖！”
“吕祖何在？”
渡远白了莫相安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那封了澧都又是谁？”
渡远森然冷笑，“呵呵，总有那利欲熏心之辈，自以为掌握幽冥，便可以将天下修士玩弄于股掌之间。你看这天下但凡有名有姓的大能，谁会鸟他？”
这话渡远已经说得十分明白了，他倒不是怕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只是不屑而已。
很明显莫相安也听懂了，所以没再追问。
与此同时，河面突然起了一层薄雾，渺渺冥冥，让人如处幻境当中。只见一道水柱冲天而起，一声龙吟响彻云霄。
一条白龙绕着水柱盘旋而上，终于在水柱的上端化作一个俏丽的少女。
岸边的百姓纷纷发出惊呼，有些人忍不住跪倒在沙滩上，对龙女顶礼膜拜。
木台上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龙女招夫，青州才俊齐聚于此。本王有幸，躬逢胜饯，不甚欣喜之至。”
龙女敛衽一礼，目光便在人群中搜寻起来。
渡远摇摇头，神色凝重，“不对头！不对头！”
“有什么不对？难道这龙女是假的？”
“是真是假，贫僧也看不出来，不过这龙女的境界，倒是让我有些拿不准……”
“低了？”
“嗯。未至腾云，之所以能飞，应该用的是本命神通。”
莫相安听了露出疑惑之色，“龙女年纪轻轻，未至腾云也不奇怪啊？”
渡远将大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我师说过，但凡龙族一出生就是腾云……莫非血脉不纯？若只是身具龙族血脉，那又如何算得真龙？”
郑原早就对二人颇有微词，只是碍于本事低微，一直隐忍不发，此时终于忍不住反驳，“刚刚龙女显露真形，在场的人俱为见证，怎不是真龙？”
渡远理都懒得理他。
莫相安道：“莫非用的幻术？”
渡远笑道：“你修为不差，可有神通能够识破幻术，去伪存真？”
莫相安默念口诀，手指往眉心一点，开启道门天眼神通。
等他再去瞧那龙女时，俏丽的身形就变做了白色的龙形。
“真的是龙？”
渡远点头道：“不错！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啧啧，道门阴阳清之术了不起！了不起！”
“大师过誉了。我这天眼神通，可不透过去未来。”
渡远摆摆手，“各有所长罢了。道门天眼神通，练到高深处，可以上观九重天，下看黄泉碧落。论道明察秋毫，寻迹查踪，佛门天眼神通大大不如。
只是这神通失传千年，你是从何处学来？”
莫相安闭口不谈。
渡远心痒难耐，还待追问，就见那龙女目光于千百个人中，锁定莫相安，缓缓开口说道：“我愿尊你为龙宫之主，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