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消息在现实中扩散（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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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接受治疗时，苏雅和同事们不止一次地前去探望，每次看到的场面都触目惊心，甚至见过了无数案发现场的友爱部老干员都忍不住干呕起来。那辐射溶解的人体模样深深印在苏雅脑子里，让她连着做了一周的噩梦。
最大的股东也是龙华的继承人则在乡间别墅被肢解。友爱部赶到现场时，没有发现受害人的尸体，只发现了“解剖学的产物”。
那位少爷的指甲盖，牙齿，指骨，被装在玻璃盒，上面还细心地贴着标签提示内含物来自什么部位。
脏器被分别取下，分门别类放在了橱柜里。
其他骨骼，组织都被陆续找到，只有大脑不见了。
而凶手竟然用受害者的鲜血在洁白的墙壁上写下了普希金的诗句：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回忆。
鲜血书写的行书诗句被写在度假村的精美壁纸上，娟秀的字体有一股诡异邪恶的美。
此外，凶手还留下了一张纸条“道歉”：很抱歉给诸君添麻烦了，红豆泥私密马赛（鞠躬）。
字条的结尾还有一张鲜血涂鸦的笑脸。
所有人都气炸了肺，凶手是在明目张胆地嘲讽他们！
苏雅差点把午餐吐了个干净。
之所以说是差点，是苏雅为保护案发现场，又把到嘴里的呕吐物生生吞了下去。
遭遇这样的变故，龙华的股价一泻千里，一周之内熔断四次，国际投机者如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拥而上，疯狂分食龙华的尸体。
调查委员会感到奇怪，虽然龙华的核心成员死伤大半，但股权有明确继承人，集团的核心资产保持完好，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大规模的下跌。
真相逐渐浮出水面，一个月前市场上便有人埋下了大空头，龙华的资金链也遭受恶意攻击，导致股价跌跌不休。
案件不过是导火索罢了，真正的炸弹早已经被埋下。
事件惊动了整个友爱部，他们成立了包括苏雅在内的专案组，赶赴当地协助本地友爱部一同展开工作。
首先令友爱部感到奇怪的是凶手使用的辐射源从何而来，调查发现某烟雾报警器生产商接到了大量订单，凶手拆卸了其中的核心元件获得了放射性元素镅241，浓缩后配制成盐溶液注射剂，友爱部试着顺藤摸瓜追查下去，然而线索中断了。
对新式LEE-TXX毒剂的追查更不顺利，这种毒剂由德国巴斯夫公司生产，目前还是实验室产品，凶手要得到它是不可想象的。
领事馆向巴斯夫公司求证，对方矢口否认此事与他们有关。
得，这方面的线索彻底断了。
另外一人在郊外别墅被狙杀，一击毙命。
死状相当诡异，死者保持着生前最后一刻的姿态倒在墙上，如同被瞬间封冻在冰块中。
尸检结果显示子弹从面部射入，破坏了脑干中的延髓后滞留在颅内。
凶手只开了一枪，一击毙命。
对弹道的回溯显示子弹从两千一百四十米外的地方发射。奇怪的是发射地点却没有任何火药残留，更奇怪的是尸检时找不到停滞在颅骨内的子弹。
友爱部开始追查枪击案。
所有人都心惊不已，两千米的距离达到了狙击范围的极限，在此距离击杀敌人已有侥幸因素在内，命中纪录寥寥无几，全在排行榜上挂着为军迷们熟知。
而在此距离命中目标已是如此困难，精确击中延髓更是天方夜谭。
在一千米处，你手指一抖，偏差十六点七分之一度，千米以外的误差就是约1米。现代的远程狙击（1.1公里以上），需要反复地训练和大量的实践。
狙击手需要精确地估计各种因素对子弹轨迹的影响，比如目标距离、风向、风速、空气密度、海拔，甚至是自转产生的偏向力。这就要求狙击手拥有极强的数学能力与身体素质。
而凶手做到了。
结合上述特点、作案手法，苏雅认定了这是“冬鬼”所为。
冬鬼仿佛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此人神秘至极，酷爱文学与艺术，待人接物彬彬有礼。
但谁也不知道他的面容，年龄，名字，甚至性别。只知道他有一手精妙绝伦的枪法，并经常伪装成艺术家作案。
冬鬼是和平部私下公认的枪术第一人。
之所以是私下公认，是因为大家要给自己留点面子。
他“冬鬼”的绰号就来自他的“作品”，死于他枪下的人，都是这幅仿佛被液氮瞬间冰冻的模样。
这十分可怕，造成人死亡时的瞬间尸僵必须在一瞬间破坏延髓才能做到。而死在冬鬼枪下的人全是这幅模样！
通常，冬鬼在确定无危险的情况下还会在案发现场写下诗句。
友爱部搜集周遭的监控摄像头的数据中心，然而案发当天数据中心遭到黑客攻击，数据丢失且无法恢复。
这更让苏雅吃惊，她试图根据入侵路径回击对手却失败了——对手的技术远在她之上。
友爱部对射击现场的奇怪现象也作出了一个荒谬却又是最可能的推断，冬鬼使用了一杆电磁狙击步枪发射了特制的可降解生物子弹。
这让苏雅想起来她大学时候看过的一部小说，里面的凶手就是用冰弹杀人，冰子弹被溶解后根本无迹可寻。
而电磁狙击步枪的推断更是不可思议，特种部队列装的电磁加速传统步枪花一些代价是能搞到的。
但真正的电磁枪？一年前德国莱茵金属公司才造出了原型枪，冬鬼又怎么可能得到它。
没办法，领事馆再次向对方求证，莱茵金属方面矢口否认此事与他们有关。
苏雅隐隐感觉到，这一切都有着某种联系，有一只手把这些力量组合到了一起。
友爱部摸排受害者的社会关系，发现龙华集团雇凶在案发前数月的晚上杀害了一名女记者，原因是她曝光了该集团的楼盘问题。
友爱部接到了报案，而档案却奇怪地没有记录。
专家据此认为凶手的作案动机是复仇，然而更多人认为是凶手顺手而为。
得知这情况后警员们议论纷纷，谴责凶手的同时却又忍不住称赞一声干得漂亮。
“领导，这就是我们目前的进展，另外我认为应该对龙华的性侵案也进行立案……”
“苏雅同志，如果我是你就会尽快侦破更重要的龙华案，而不是在这里散布受害者有罪论……”上级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苏雅。
苏雅不软不硬地顶了一句：“我们的职责是给所有受害者一个公道，也不放过所有加害者。”
对方皱起了眉头，但推门声响起，他的顶头上司竟然在这时候走了进来。
他连忙向上司打招呼，然而示意有重要命令宣读，让除了苏雅外的所有人都出去了。
苏雅奇怪不已，但她还是站得笔直待命。
慈眉善目的老人招招手：“小苏同志不用这么紧张，坐吧，看看这份文件。”
说着，老人亲手把一份文件递给了苏雅。
苏雅感到事情非同小可，郑重其事地拆开文件阅览内容。
文件描绘了一种神秘现象和它背后存在的神秘空间，上面以相当和蔼的，商量般的语气问苏雅愿不愿意代表国家进入国际探索队。
苏雅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愿意。”
老人满意地笑了。
“苏雅小同志，你加入的探索队名义上是合作组织，队员自发参与的。所以请务必注意和其他队员精诚合作，但必要的时候也要果断出手。
参与这个计划的人来自全球各地，加上你在内暂时只有两个东方人，你一定要注意那方面的影响，不要被抓住把柄。”老人提醒道。
“你收拾一下，三天后乘坐专机去南太平洋的一座岛上，去找队长欧若拉报道。”
“那案子怎么办。”
老人拍拍苏雅的肩膀：“放心，会有人接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