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 未来的队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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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足有三百多个平方，智能管家已布置好了一切，周围是标准的淡绿色，与司令部的常用颜色一模一样，地上则铺着原野灰的人造地毯，走在上面很安静，完全符合会议的要求。顶上是按照十字形状排列的水晶吊灯，将室内照耀的灯火通明。
唯一让人感觉不太舒服的可能是四周窗户密闭、拉满帷幕的墙壁，出于建筑所在的环境，这种做法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依托于运作良好的通风系统，并不显得很气闷。
两边较长的墙壁一边挂着巨大清晰的世界地图，另一边则是硕大的虚拟屏幕，较短的墙壁一边是装饰性的星空全景图，另一边则是控制台和智能主脑。
蓝羽迈着稳重的步伐走进了会场，原本略微有些嘈杂的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下来，在场的另外五人都从座位上站立起来，发出整齐的问候声。
“我高贵的同胞们，亲爱的同志们。很高兴又能回到距天堂岛如此之近的地方……诸位请坐。”蓝羽大跨步走到了自己位置上，声音很沉稳。
“为什么突然召集我们来这里开会？是什么事比当前的工作还重要呢？为什么要对计划做出重大修改？”一个青年站了起来连着问了三个问题。
“有心人正在搜集我们的情报，龙华的事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蓝羽解释道。
“找死！只要他们敢来调查，我们就送他们下地狱。”另一名青年站了起来，眼中燃烧着仇恨。
“诱敌深入，瘫痪他们的通讯系统，以最短的时间消灭他们，接着把现场伪装成海难，谁都查不到。”
“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我们现在应该忍让。”路德维希提醒道。
“忍让！还是忍让在社会上也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如果公司把我们逼到死角，你是不是还准备忍让下去。”
“撤退是为了积蓄力量反击，缩回去打出来的拳头更有力。我们要做的就是等时机成熟，再向公司摊牌。”蓝羽劝慰道
“抱歉，我冲动了。”青年冷静了下来，道理他完全明白，只是一时被仇恨与愤怒左右了头脑。
“übermensch计划时如此重要，为什么暂停它，现在的关头我们更应该做的是加速计划，而不是停下。”一名耳朵夹着铅笔，工程师模样的青年歪头问道。
“我们暂缓讨论这个问题，接下来我想请大家认识一名新成员。”
蓝羽向蓝冰发出精神讯息，示意她可以进来了。
蓝冰的到来让房间明亮了一下，她的外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五人礼貌地欣赏一下后就收回了目光。
蓝羽先介绍了蓝冰，又向蓝冰介绍了他们的身份：“我正对面坐着的是路德维希，你刚见过的。目前是我们的副首领，也是我们的大内总管。”
路德维希微笑着朝蓝冰挥挥手。还下令智能主脑给蓝冰搬来椅子。
“我左手边坐着的第一位是林恩，杰出的军事家，在虚拟世界的兵棋推演中保持全胜成绩。曾和我联手打平了模拟的太平洋战争。他甚至做到了不可能之事——在法国投降之前打到了埃菲尔铁塔下。”
林恩垂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想着什么。
“我左手边坐着的第二位是仁科芳子博士，理论物理学家。是新伊甸计划物理学院的首席毕业生，曾在大学时就获得过诺贝尔奖提名。目前正从事着核物理研究，关于聚变方面的。”
物理学家面无表情地点头向蓝冰致意。
“我右手边坐着的第一位是大卫.加兰德。我们的首席工程师，这座基地就是他设计的…………他还设计了世界上首款第五代主战坦克。艾布拉姆斯坦克在他的杰作面前只是一副四兄弟棺材。”
大卫朝蓝冰微笑。
“我右手边坐着的第二位是李.维克斯博士，中文名李维，他同时是计算机专家和生物学家，还是电子神经学的领军人物。übermensch就是由他主导的。”
李维腼腆地向蓝冰打了招呼。
蓝冰认出他们都是照片上出现的人。
五人都向蓝冰问好，轮流和她握手。
蓝冰的外貌和冰雪聪明的气质让在场的众人误认为她也是新伊甸的成员，大卫站起来：“你又找到新伊甸的失落者了？但如果是介绍新成员加入，为什么……”
“肯定是这名新人很重要。”仁科芳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应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吧？”
“嗯。接下来我说的一切，务必听好。”
说着，蓝羽打开虚拟屏幕，用ppt向他们介绍了系统空间和他的经历，并附上了自己的猜测。
蓝羽点点头，他转向了最后一个话题：“übermensch计划便是以科技对抗人文，用科技强化人体，让我们成为‘超人’，以瞬间击垮攻击，但科技向来存在着不确定性，计划能否成功不得而知。而现在，我们有了更好的选择。”
“那就是系统空间。”
“系统空间为我们提供以个体伟力对抗集体合力的可能。让我们能够实现伟力归于自身，单枪匹马颠覆帝国，不需对任何势力作出妥协。”蓝羽用社会学为众人分析。
“用李维博士开发的清明梦装置，辅以蓝冰的能力链接我们的思维。有很大的可能进入系统空间。”
“我听过这件事，这种现象被称为‘幽灵脑综合征’，原以为是个笑话，没想到是真的。”路德维希反应过来。
“这太荒谬了，眼见为实，在没看到证据前我是不会相信的。”仁科芳子仍然是那张扑克脸。
“如你所愿。”蓝冰唤出虚空肤甲进入隐形，瞬间从芳子眼中消失。
接着她解除隐形，闪烁到门口，又闪烁回来拿起仁科芳子面前的水杯。
杯中的热水瞬间被冻成冰块。
“好，我信了。”
除了仁科芳子处世不惊，其他四人见到此景全都轰动了。
路德维希分析道：“公司一定也会成立探索队进入那片空间，如果未来我们和他们相遇，很可能会有麻烦，搞不好在现实中会被认出。”
“路德维希的担心很有道理，具有无限可能的系统空间他们一定会捏在手里。在模拟世界中他们的探索队奈何不了我们什么，但在现实中他们对我们完全是碾压。我们必须准备应对措施。”
“所以我们需要一些保险。”林恩狞笑起来，“我看九十二号元素就很不错。可以请公司吃蘑菇。”
“《核不扩散条约》对此盯得很紧，我们不可能拿到足够的重水和铀。就算我们真的做出了少量的核武器，有效打击是更困难的事。你是军事专家，难道不知道反导系统的存在吗？而且裂变弹的威力有限，只有热核武器才能吓住他们。”仁科芳子站起来扶了扶眼睛，反驳道。
“广域电磁脉冲弹(EMP)可以解决上述问题，威慑力不输于热核武器。芳子，你的恒星学理论，那个关于核反应制造高能带电粒子流（太阳风）的理论能实际运用吗？裂变反应也能制造带电离子流吗？”
“可以，向裂变材料外围注入少量的重水就能做到。”
“理论上威力有多大？”
芳子唤出虚拟屏幕，双手飞速敲击键盘运算起来。五分钟后，她把答案共享到众人的智能终端上
“50kg装药，半径3000千米。”
林恩满意地笑了：“让潜艇带着这东西潜伏在海岸原地引爆，瞬间就能把目标繁华的沿海地区打回石器时代。”
听到他们的对话，蓝冰被吓了一大跳。这可真真正正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但她随即对能进入他们的圈子兴奋不已——全都是人才啊。蘑菇弹，想想就刺激啊。
“那铀矿石、重水、离心机、电力怎么来？”
“原材料我知道哪有现成的。”路德维希突然说道。
蓝冰想了想：“不可能，系统空间的物品无法带到现实。”
“阿尔弗雷德（路德维希的昵称）指的是最早被生产出来的那一批铀和重水，140年前的旧货。”蓝羽走到墙上的世界地图前，标记了大概位置。“具体位置要麻烦路德维希查一查档案了。”
“不行，核裂变的原理是这样的——铀原子核会自发裂变，即有序的核能会自发地变为无序的热能，但此过程极为缓慢。需要足够的铀原子堆叠在一起才能发生链式反应。铀在常温下的临界质量是48.5千克，那一批货的量不够。否则世界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引爆的问题不用担心，我的能力可以解决。而且能将核燃料的利用率从四分之一提升到百分百。”
“嗯？”听完蓝羽叙述完他的能力后，芳子重新计算了一遍：“如果你的能力真有如此强悍，那我们能制作八颗核电磁脉冲弹了。”
蓝羽轻轻点头，问林恩和大卫：“二位能做一个死手系统以备不时之需嘛？”
二人异口同声回答道：“交给我们。”
大体方略提出后，众人将方略完善为具体的方案。准备规划好了现实里的一切后分批进入系统空间，林恩因其专业能力是第一个进入的。
他满面激动地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因激动有了血色，动作之大打翻了水杯，热水洒在他脚上，但他毫不在意，只是问道：“在那个地方能见到逝者，对吗？”
“理论上可以，但死者必须被系统选中，否则……”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等你们回归时我和你们一起去。”
林恩转头激动地对李维说：“博士，清明梦仪器能用了吧？”
“确实可以，但仪器还是要改进以减小风险，我需要大脑做实验，然后再根据所得数据调整设备。”李维说道。
会议接着进行，路德维希问：“其他新伊甸成员怎么办？需要通知他们吗？”
蓝羽想了想，“等时机合适再告诉他们吧。”
……
会议结束后，七人来到地下洞穴的靶场。
试验场上。停放着四辆坦克，大卫得意地向蓝冰炫耀自己的杰作：“这是豹4坦克，世界上第一种第五代主战坦克。战斗全重85吨，发动机功率达2500马力，最大公路速度120km/h。
装备了一门莱茵金属公司开发的128mm磁流体增幅火炮，炮口初速可达2500m/s。炮口动能是同口径火炮的三倍。拥有全自动化火控与战场数据处理系统，炮塔具有智能索敌功能，因此整辆坦克只需一人驾驶…………
她的正面装甲等效为2000mm，还装备了世界上首款偏导场装甲。这是我的得意之作，能在来袭炮弹的弹道上产生强磁场。在来袭炮弹内产生的洛伦茨力，削弱其威力。这也是唯一一款有可能挡住她主炮的装甲。”
“知道吗？M1A2遇见她就等于谢尔曼遇见虎王，瞬间就会被打成山姆烤肉炉。”
“目前她的试生产型刚下线不久。你看见的是为数不多的完成品。”
在大卫炫耀他的作品时，李维则凑到蓝冰跟前，不好意思地开口了：“能给我一些你的虚空肤甲的样本吗？”
蓝冰点点头，控制虚空皮肤在手掌形成尖锐的刀刃，在手臂肤甲上刮出一些碎屑，放进李维随身携带的两个素材袋中。
他对准备虚空组织做一次基因测序。
另一份素材是他给芳子准备的，对方准备研究虚空受辐射时的表现。
另一边，林恩正命令叉车抬出一块装甲板加装到一辆卡车上，再用坦克的现实增强投影覆盖它。
他让蓝冰对准装甲释放虚空电浆。
蓝冰激活虚空肤甲，肩炮释放出的电浆团在命中装甲板后发生了爆炸，将装甲板炸得坑坑洼洼，高温融化了板材表面，炽热的金属液滴落到地面上，灼烧出坑洞。
但装甲板没有被击穿，显然，从杀伤力看，虚空电浆并非真正的电浆。
电浆也叫做等离子体，是固体，液体，气体后的第四种物质形态，其本身的温度可高达数百万度甚至上千万度。核聚变反应堆就是让等离子体在磁约束条件下聚变，构成太阳核心的物质也是等离子体。
一阵交流后，林恩和李维博士一致认为虚空电浆是肤甲的分泌物，类同庞巴迪步甲虫的“喷射物”。
不同的是甲虫的喷射物温度最高也不超过120摄氏度，虚空电浆的温度却高达两千余摄氏度，威力虽不如等离子炮但也相当惊人了。而且随着虚空皮肤的进化，电浆的温度也会进一步提高。
林恩走向被加装了装甲板的卡车，评估了损毁，举起了“未摧毁”的信号旗。又和大卫交流一阵，对虚空肤甲的鞘刺和电浆产生了一些想法：
“你试着用鞘刺包裹炽热的电浆，让鞘刺的前端钝一些，锥口朝前，锥尖朝后，内置空腔。再试试。”
大卫随即拿出一台AR投影设备，飞速地划出一副设计图，让蓝冰依样画葫芦调整鞘刺结构。
肩炮再次放出鞘刺，鞘刺在装甲板表面爆炸了，爆炸产生的能量推动鞘刺内含的电浆形成了一道速度极快的灼热射流，瞬间穿透了装甲。
卡车车舱里燃起熊熊大火，可想而知里面的假人怎么样了。
林恩和大卫再次走进评估损伤，然后举起了代表“全面摧毁”的黑旗：“这就是空心装药破甲弹。而且电浆射流无视坦克的反应装甲，任何现役主战坦克都挡不住你的攻击。”
“下一项，把鞘刺变为双层结构，内部镶嵌细长的内弹体，外壳上加上一个套环，让它变成'酒瓶子'的模样…………”林恩道。
大卫划掉上一幅设计图，又飞速画出新设计图给蓝冰过目。
蓝冰重新生成一批鞘刺射击装甲板，命中目标时鞘刺外壳脱落，内嵌鞘刺攒射而出，一半弹体击穿了目标。测试结果显示这批新的弹药无法击穿现役主战坦克的装甲，但打轻型装甲车辆是一打一个准。
蓝冰开心坏了，一下午就开发出了两个新姿势。
测试继续进行，蓝冰继续做着各种测试。
蓝冰想起来了她在地下湖洞穴对峡谷先锋的致命一击，她问李维博士：“我一直想重现那个技能，可怎么也做不到。”
李维斟酌一下，随后道：“细胞内的水分为自由水和结合水，你当时应该是控制并冻结了细胞内的自由水。只要是正常的细胞生物，遭受这样的攻击都必死无疑。冻豆腐也是同样的原理。
当然，一些特殊的生物是可以免疫的，比如水熊虫，林蛙，嗜极生物，它们的细胞液内含有抗冻剂海藻糖。”
李维从拿出一块猪肉到蓝冰面前。蓝冰照着对方所说的感受起来，感知到了细胞内的自由水，只不过相比外界的水很难操纵，需要她爆发一半的力量才能做冻。但她还是高兴地扬起了脸：“太好了，就管这招叫霜冻新星了。”
虚空皮肤的防御性也相当不错，可以抵挡普通步枪射击。重点部位如心口，头部可以抵挡狙击步枪的射击，但挡不住使用穿甲弹的反器材步枪。
不过随着皮肤的进化，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测试自然不是让蓝冰当靶子，而是利用脱落的甲片进行测试，并根据蓝冰身体不同部位的甲片厚度推算的结果。
听到测试结果，蓝羽郑重其实地提醒蓝冰，一定要注意狙击手。
李维对虚空进化的原理做出了几种推测，他推测虚空的遗传物质是RNA，这样便能解释虚空的高变异性。
对虚空吞噬猎物进化的能力博士也有了推测，最大的可能是虚空的基因链有空白片段，能识别被吞噬者的优良基因复制转录，然后填补自身的空白基因，以此获得优良性状。
“怎么跟异形差不多？我突然觉得这身皮肤……”蓝冰吐槽道。
“肯定是设计师借鉴了异形，然后系统补全了设定。”
“如果真是这样我就能为你准备一件礼物，是关于河豚毒素的基因片段。针尖大小的一滴就能毒死上百头大象。可用的基因有两种，分别是河豚和蓝环章鱼的，你想要哪份？”
“河豚。”蓝冰毫不犹豫地选了第一个，毕竟章鱼这种触手怪女孩子都不会喜欢。而河豚圆鼓鼓萌哒哒的，关键还好吃。
她觉得跟着蓝羽去见他的同伴太值了。神一样的队友！
果然是专业人士！
芳子见大家都送了见面礼，也不好不表示，她生硬地问道：“你要试试核辐射吗？也许虚空皮肤能变异出新能力……”
蓝冰急忙摆手：“不了不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