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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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瑞玛人的溃败让阿克扎姆激动得浑身发抖，他天真地以为艾卡西亚就要胜利了。他想起了在地摊上的军事书里学到的东西——在敌人溃败时要果断追击。“快！追击！不要放跑一个敌人！”你敢教我做事？蓝羽暗骂道。其余队友知道后续的剧情，他们拼命维持理智，压制住疯狂奔涌的肾上腺素，强迫自己站在原地。“等等，先观察下局势。”蓝羽阻止到。阿克扎姆还是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但见其他人都待在原地，他只得悻悻然掉头。“懦夫！你们在干什么？”他怒斥众人。其他艾卡西亚部队已经自发地开始追击，他们撕碎了溃不成军的恕瑞玛人，长矛刺入他们毫无防备的后背，战斧劈开脑壳，利剑割裂血肉。敌人们不再抵抗，他们中出现了溃军最常见，也最可怕的踩踏现象，一个劲儿地互相踩踏，拼命逃跑。在冷兵器战争中踩踏造成的伤亡往往比正面战斗的还要大！艾卡西亚人掀起的血雨腥风令人惊骇，好几百人在这场屠杀中身首异处。死在恕瑞玛人自己脚下的更是超过千人。塞贾克斯却坚定地站着，长柄巨斧立在旁边，鲜血正从寒光闪烁的利刃上滴落。“停！”武器大师大喊道。“停！”阿克扎姆想要咒骂塞贾克斯的怯懦。他们的军队已经热血沸腾，队友正在落荒而逃。此时不追又等何时？他巴巴地看着蓝羽，希望他能出来说句话。见蓝羽不理会。阿克扎姆急得跺了跺脚，对其他人说道：“上啊，这是我们翻盘的机会。”刘小小嗤之以鼻，他指指自己的脑袋：“还追。你这瓦特了吧。”蓝羽摇摇头：“你不懂。”阿克扎姆并不知道，真正的指挥官其实已经看出他们的处境有多危险。“回撤！”武器大师喊道，所有和他目睹了相同景象的人也都开始跟着一起喊。一开始醉心于胜利的艾卡西亚军队不愿听令，他们渴望继续冲锋，想要杀光恕瑞玛人，向那些侵占祖国土地数百年的敌人复仇。很快，阿克扎姆很快就懂了。阵线的前沿传来尖叫声，如注的鲜血喷上半空。被斩断的手掌向后方飞来，像打水漂的石子一样旋转着。几个倒霉蛋被打断了气管，他们的颈椎骨被蛮力生生扯出。尸体被爆炸的气浪扬到空中，却不见完整的尸首落地……下一秒尸块纷纷落地，血雨倾盆而下。胜利的凯歌被按下了暂停键，恐惧的尖叫和哭喊爆发了。飞升者已经进入战场！天神战士冲入阵线了！他们是人和野兽的混合形态。装备着凡人不可能举起的巨兵，其中一名天神战士进入了飞升形态，手持四米高的双人战斧大开大合地劈砍。天神战士势不可挡，所向披靡。他们直直闯进来，艾卡西亚人的盾墙直接被他们冲散，长矛在他们钢铁般的皮肤上折断。他们的每一下挥击都会把数十人拦腰劈断。艾卡西亚人被他们的刀刃打成碎块，或被狠狠践踏，或是被撕成带血的布条。全盛天神战士的实力极度可怕，他们是太阳之力造就的战争兵器。成为飞升者前他们就是恕瑞玛的英雄，将军，堪称帝国最优秀的战士，其中佼佼者的实力甚至不比塞贾克斯弱很多！一部分艾卡西人在绝望中向天神战士发起反击，
却没人能够击穿天神战士们的护甲，而且就算击穿了天神战士护甲他们也无法穿透天神战士的皮肤，被太阳之力雕琢过的血肉坚硬如黑曜石，根本不是凡铁能破坏的。“撤！”塞贾克斯目睹此景大喊道。“撤回城墙！”飞升者们冲天的战吼让艾卡西亚军队为之胆寒，他们的凝视让艾卡西亚人如堕冰渊……恐惧深入骨髓。一个天神战士披着嶙峋的羽翼，长着秃鹫般的喙。它在数十米的空中掠过战场，利爪喷出蓝色的烈焰，炽蓝火焰如同燃纸般燃尽了人体，只在原地留下一道炭黑人影，以及被融化的盔甲化作的铁水！他双翼上的魔法脉络一道又一道亮起……集束能量弹一枚又一枚向阵线纵深飞去……这名飞升者如同战场上的炮艇机，疯狂地收割毫无还手之力的步兵。艾卡西亚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同胞烧成飞灰，然后徒劳嗅着空气中的羽毛烧焦味……法师团试图还击，然后他们的魔法无法击穿天神战士的护盾……他们刚刚还在胜利和荣耀的幻想中欢呼雀跃，现在一切想法都像玻璃杯一样被摔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恐惧和折磨的预感，艾卡西亚人心中的胜利被天神战士狠狠踩进泥巴里。恕瑞玛人的士气如同一个脉冲，从谷底直冲山峰。他们停下了溃退的步伐，高呼着那些天神战士的名讳，调转矛头发动了反击。飞行天神战士的视力如鹰，一支六人小队引起了它的兴趣，它认定这是一支考阿利的精锐小队。它朝他们飞了过来——最可怕的事发生了。天神战士降低高度，爪上开始泛起蓝色的光芒。蓝羽赶忙拿出令牌，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烈焰喷薄而出，火焰在众人视野中不断放大。千钧一发之际，蓝冰催动了一直没有动用护盾卷轴，空气笼罩上了微光，烈焰如同太阳风般被地磁场偏导，留下了壮美的“极光”。卷轴上的符文暗淡了小半。天神战士来了兴趣，没想到这几个凡人竟然能抵挡他的攻击。利爪再次泛起蓝芒，阿克扎姆绝望地闭上眼睛。蓝羽已经掏出了飞升之团的令牌高高举起，他没有选择直接说话——万一被当成叛徒就坏了。而且天知道身处高空的天神战士能不能听清。蓝冰却按住了他的手，运用冰系能力附带的精神力发送了一段讯息:“自己人！别开火！“由于“话语共通”的帮助，天神战士听到的是字正腔圆的恕瑞玛语。同时他看到了那面属于巴鲁克姆的身份令牌。巴鲁克姆的死讯他是知道的，现在他很好奇巴克鲁的“身份证”怎么会落在这个凡人手里。利爪上的蓝芒消失了。有效！蓝羽悬着的心落下了，幸好对方没把他们当成杀死他同胞的凶手。蓝羽说谎不打草稿：“我们是帝国的斥候，奉命潜伏在艾卡西亚……巴鲁克姆大人牺牲时我们在场，很遗憾我们没能救下他。他拜托我们带回重要情报，并把令牌交给我们为证。“在那顶帐篷中艾卡西亚人正在准备一种被称为虚空的秘密武器来对付帝国。”他深怕飞升者不相信，便将对虚空的认知假借巴鲁克姆的名义全部发送给了天神战士。如果天神战士能阻止虚空的降临，那就再好不过了。天神战士消化了蓝羽发来的资料，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匆匆用恕瑞玛语说了一句：“帝国永远记得你们的贡献”后，随即振翅飞向仪式帐篷。他没有告知其他天神战士——时间宝贵，必须立即行动。他犯下了一个致命错误。众人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阿克扎姆睁开眼睛，却发现天神战士飞走了。他好奇地想问为什么，然而当等他看见天神战士朝“秘密武器”的方向飞去后，便自行脑补出了答案。他大喊着，希望引起塞贾克斯和寇格林的注意，让他们阻止天神战士。嘈杂的战场上，二人根本听不到他的呼唤。阿克扎姆又急又气，不管不顾朝二人所在的方向奔去。突然，一只大手扣住了他的肩膀。“阿扎，蓝羽……孩子们……快走!快！”塞贾克斯一边说一边把阿克扎姆往回拽。“仗还没打完呢！”“不，快！快阻止那个怪物！他朝我们的武器去了。”“？”塞贾克斯愣了一下，但还是拖着阿克扎姆，领着众人往回走。阿克扎姆被他有力的手拖着，脚步几乎无法跟上。“你没听到吗？他朝我们的秘密武器去了！去阻止那个怪物啊！啊啊！去啊！！”阿克扎姆歇斯底里地大吼道。“来不及了，只能祝我们的法师们好运了。”武器大师摇摇头。众人撤回到最初列阵的地方，阿克扎姆默默地流泪。阵地被打破，秘密武器被发现，他们输定了。一片狼藉的战场上，天神战士们站在遍地死尸中间，甚至不屑于追击。天空中的鸟首天神战士已掠过战场，向帐篷飞去。燃烧的飞升之躯在阴暗的天空中留下了一道同样燃烧着的轨迹，与火珠闪电的轨迹一同为阴暗的战场增添一道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