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生和死的距离也就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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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件稀疏平常的小事，只有那些与之相关的生物才将它看的如此重要。——深渊学徒多爪触
恐惧就像一种疫病，它传染的方式有很多种，而最简单最快的莫过于尖叫了。即使躁动的源头远在后方，但人们对于生存的渴望和死亡的恐惧是如此的强烈，你能想象到人群也能像浪潮一样吗？只不过这浪潮不会后退只会向前。
一股巨大的推力从后方传来，一浪接着一浪，任那些士兵再如何高喊都无济于事，通讯器里在不停的请救支援上面的命令也是要求去支援可在这些群众面前他们寸步难行，不但如此他们还被带着不断的往前推进。
这时候疫检就是一坨狗屎，它是阻碍生路的障碍，谁还要在这个时候谈安全卫生和条例之类的那他就是敌人，如果敌人要举起枪杆子那么他们就会看到人民的力量是多么的浩大。疫检站直接被推倒，没有那个军官会笨到这个时候去阻止暴动的人群，这个时候还照着命令行事的士兵也永远都只是个士兵，聪明的人都知道怎么做——去引导他们！。
负责徐浦大桥的938营七连连长史今一开始还以为自己下达的命令出了意外搞出了暴动正要大发雷霆一旁的通讯员却向他报告了一个求援信息。
“连长，三排排长葛飞请求支援。”
史今一听顿时大发雷霆，甚至吼了出来：“支援什么？对着他们开枪吗？”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也就这么想了，不会真的开枪了吧？他连问道：“他们开枪了？”
通讯员确实有听见开火的声音，但他可不会傻到去添火，他回道：“李排长说他们三班……遇见了怪物，说是被迫反击。”
虽然史今早就被告知此次是特殊任务，特殊情况允许下开火，一个疫检还让部队维持秩序而且还实弹武装，又不是对付恐怖组织。他之前还不明白上面为什么会发出这样指向模糊的任务，但现在他好像知道了，听起来虽然有些荒诞，但他的兵是不会骗他的。
“通知袁朝让他们一排领着桥上的人往丽泾公园去，不要让他们乱跑，我们得完成任务！安全后再进行疫检。让齐桓派两个班渡河支援。蒋青将情况上报营部！”
“是！”通信员回道。
徐浦大桥主桥全长6公里，主桥长1公里，最惊险的莫过于这人头蹿涌的一个公里，最开始是人挤人当最前面的疫检站被推翻人群便跑动了起来，这一跑动起来就有了空隙，人群又在推攘，如果一不小心摔倒那么倒下的人迎接的就将是被踩死的命运。而命运总喜欢眷顾那么几个人，他们发出的求救声在疯狂的求生路上又显得那么渺小瞬间被淹没在惊恐与喊叫声中。
李牧之三人本来是在一起的可一跑动起来挤挤攘攘之间就被人群分开了，正随着人群跑动的他听见一道微弱又无助的求救声，他略一偏头人影晃动之间看见了一个孩子，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女孩，她站在护栏的空隙之间，小手紧抓着护栏，脸上留着一块擦伤，哭着鼻子嘴里喊着“爸爸”，身子使劲往护栏空隙里缩。一幅无助可怜的样子，有好心人想帮她可还没出手就被人群裹协着推走了，徒留下几声呼喊然后被淹没。
护栏的空隙太小了，即使她使劲往后退也不能把身子藏进去更多，更苦况桥下是冰凉的江水。她小小的身体在那些成年人的无意碰撞中终是再抓不稳那护栏再次摔倒在地。
“孩子！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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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有孩子！”一个女人发现她脚边的女孩高呼着，企图阻止后面的人，可无济于事，后面的人更本听不见而那些意识到踩到人的人想伸手去再去拉她的时候也已经错过了。
她蜷缩成一团，像极了一个皮球，嚎啕大哭着，小小的她在此刻也意识到自己将要死去。她喊着爸爸妈妈，期盼着他们来救自己惩罚这些人。
这些人太坏了他们在欺负兮兮。她心里饱受着委屈，委屈的她的哭声都变的嘶哑。但突然间她发现自己被一只手抓了起来然后被抱住，她哭着鼻子裂着嘴睁开眼睛看着抱着她的那个人，她边哭边问道：“哎哎哎……你……你是谁啊？哎……哎……我要爸爸。”
李牧之看着她脏兮兮的小脸哄道：“乖，我带你去找你爸爸。”
她吸吸鼻涕，抽泣了一下“……好。”然后又哭起来。
这，李牧之看着那女孩哭的一幅认认真真的模样实在有些无语，她刚刚抽泣那一下还以为她不会再哭了呢，唉，小屁孩。李牧之在心里叹息了一句，然后就不管她了，他可没有时间去哄她，哭就哭吧。
李牧之这边忙着救小女孩和逃命，而另一边却有人正在牺牲。
就在桥尾的位置，三班的于连和黄石最先赶到骚乱源，这是他们一辈子也忘记不了的记忆，他们从来也没有想过人也可以像挤橙子一样——去掉头握在手里一捏，血水就顺着断掉的脖子哗哗的流淌下来。
“这……这他妈是什么东西？”黄石脸色惨白，像是在问于连又像是在自我呢喃。
而于连则在震惊之余反应了过来，他按着通讯器说道：“班长赶紧过来，出大事了！”
“什么事？我立马过来，你们先赶紧安抚一下群众。”班长张建鸿吩咐道。
“这他妈@的出现怪物了。”
“骂谁呢？”张建鸿在耳机里吼道。
于连这才反应过来，“不是，班长，出现了怪物！在吃人呢！”
怪物？吃人！这也太荒诞了，可这俩小子也不敢拿这事开玩笑，他回道：“我们立马赶过来，”他立即下达命令，“三班全体成员过去支援！”
“收到！”
“收到！”
……
可张建鸿没跑几步耳机里却又传来黄石的声音，“班长请求射击，请求射击！它又在吃人了！”
张建鸿脑子急转，回道：“不能射击！群众太多了。”他回复后就立马想请示他的排长，可前面却突然传来了枪声。
狗日的！他立马拼命的过去，边大吼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可却没有半点回答。
“班长，他们死了！”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个先到现场的队员回道。张建鸿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也看见那怪物的轮廓，血液冲脑，他立马回道，“全体允许开火，杀了那东西！”
他急促又愤怒的按下连队的通讯按钮，“排长，我是张建鸿，桥尾发现有怪物正在吃人，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等张建鸿赶过去时才看清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肥胖至臃肿，将近三米高的怪东西，像是被剥了皮般的红色血肉裸@露在外面，同时又散发着血肉溃烂的味道，他皱紧眉头下意识的顿了顿呼吸。那东西根本不是肥胖，倒像是腐烂肿胀的瘤块堆积在一起的东西，它的身体总是在随机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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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一些突出的肉块。股胀，破裂然后修复。一团血肉不停崩溃的怪物！
真他妈难闻！他抄起手里的枪保险一开就开始射击，也就在他开枪射击五秒钟后三班的其他五个人也陆续赶到。
七个人七把枪，哒哒声不停响起，溅起一蓬蓬血花可即使这样却也不能阻止它的进食物。
“大莽，去掩护群众撤离，”张建鸿对他身旁的一个大个子说道，之后他立即下达了另一个命令，“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队长？”有人不明白。
张建鸿恢复了一个军人该有的冷静，他说道：“子弹对它没用，它血肉太厚了，集中火力打它的头，它要是抓人就打它的手，当务之急是先掩护他们离开，”他看着那些四处逃散的人。“吸引它的注意把它引开！”
“行动！”
有了行动方针和目的性他们行动起来才像真正的军人而不是愤怒的暴徒，大莽叫喊着挥舞着手臂招呼着逃亡的平民跟着他走，三班的其他人则在另一个方向痛击那怪物的头部企图吸引它的注意力，不停射击的子弹打在它头上使得血水四溅的肉块崩裂消减，那破损的头看上去就像是……烂番茄！
短短三十秒三班狂风暴雨的射击消减了它半个脑袋，或许他们以期打爆它的头消灭了这怪物，可期望终究是期望，期望能实现的东西好像一直都不太能如意的实现。
要引起一个生物的注意实在是太容易了，伤害它！它会立马关注你，如果它不逃跑那么它就报复你！
“散开，散开！”张建鸿高喊的甚至有些失声，在它怒吼一声之后他就已经警觉非常了，可他实在想不到一个这么臃肿的东西竟然可以跳这么远，那座肉山压下来不用想都知道是必死无疑。可还是有些晚了即使他们都以飞扑的姿态闪躲以期避开这憋屈甚至屈辱的死亡，可还是有两个人遭其不幸。
那巨大的肉山压下来只听见嘭的一声闷响，地面龟裂，尘埃起舞。张建鸿踉跄的站起来，一陀血肉擦着他的脸颊飞过，腥臭钻鼻欲呕，映入眼前的是不停收缩舒展的烂肉血泡，那怪物离他不过一米的距离。他切身感觉到一股燥烈狂乱的气息，引的他想大喊大叫，他恨不得用手里的枪将这东西射爆，正在他咬牙切齿的时候将要付诸行动的时候，面前的这座肉山再次动了起来。
它左摇右晃的想要站起来俨然像一个醉酒的肥胖大汉，那畸形而肥厚的手掌左右舞动又翻翻身子，它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些伤害它的小东西已经不见了踪影，它歪歪头又四处看了看，但接着那些跑动的肉食再次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大莽的手不停的发抖，脸色苍白，他既恨又害怕，他想举起枪来可手就像不听使唤一样颤抖着没有半分力气。他亲眼看着那肿瘤堆积般的怪物跳起来以泰山压顶之势将许林和汪江照在它的阴影之下，之后嘭的一声响，这声音像是把他脑袋炸懵了一样，他看着那龟裂的地面，实在无法想象许林和汪江会是什么情况，接着他就看见了更令他无法接受的事情，他看见他的班长被那个怪物一个翻身就压在了身下，同时又好像听见了什么被压碎的声音，死……死了？然后那怪物双手挥动间就将杨郭和胡印夏拍飞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而它站起来的时候在它身后还躺在地上的林详也被它踩在了脚底。
至此，三班好像……就剩他一个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