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潘文才巧施攻城计 王柏松自刎朝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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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方书云按照潘文才的计策,在那几十个传令兵中事先安插了四个向来机智果敢的士兵,改换了百姓的服装,当朝都城内官兵打扮的百姓赶着马车、推着小车来装粮食的时候,由其他传令兵掩护着趁乱混入了装运粮食的车队之中。
由于出城的士兵都是从各处临时选来的老弱残兵,互相并不十分熟识,就这样四个人随着车队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了城中。
四人进城后,没有在东城门多做逗留,立即寻机溜走,找了一个僻静的小旅店住下,待到深夜,轻轻离开旅店,径直奔西城门而来。城里士兵都忙着分发粮食,哪里顾得上他事。
正如潘文才所料,果然,今晚的西城门不同于东城门戒备森严,城门下只有四个哨兵抱着长枪站立两边,昏昏欲睡。其他守卫则更是在城楼里或城墙之上酣然入梦。
城门楼高处倒有两个哨兵,来回走动着,执行警戒。夜色中,只见两个哨兵时不时凑到一处聊上几句。
在夜幕掩护下,四个义军士兵轻易地躲过了城头上哨兵的耳目,偷偷摸到了城门底下,四人一齐动手,一人一个,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四个哨兵,打开了城门,砍断了吊桥绳索,吊桥“呼啦”一声落了下来。
早在西城门外草丛中埋伏的百十个传令兵迅速冲入城内,并点燃烟火。待到那城墙上的守军反应过来,再做抵抗,哪里还来得及。
靠着夜色掩护,早已等候在城外稍远处的辽州义军潘文才部见到烟火信号,万马奔腾,一拥而上,一眨眼功夫就冲到了西城门下。
西城门宣告失守,起义大军进入城内,城中守军仓促应战,哪里抵挡得住,不多时,其他城门亦被义军里应外合,相继攻陷。
方书云及海州义军杨炳章部由东城门杀入,冀南义军头领刘翼州部由南城门杀入,西山州义军吴红岩部由北城门杀入。
天将亮时,几路大军会师于朝都皇宫大殿前,守城将领王柏松苦战了一夜,战袍染红,被义军团团围住。
方书云对着王柏松大声劝道:“将军,当朝皇上昏庸无道,朝中官吏贪污腐败,欺上瞒下,致使天灾人祸,民不聊生。我起义军替天行道,除暴安良,是为天下人谋盛世太平。素闻王将军爱民惜民,为官清廉,一身正气,与那些狗官不同,如今将军何不顺应大势,弃暗投明!”
王柏松仗剑高喝义军不要上前,方书云示意众将士退后几步。
此时,东方破晓,一轮血红色的太阳喷薄而出。
王柏松遥望冉冉升起的朝阳长叹一声,又倒身向南方拜了几拜,随着一声:“婉云我来也!”眼中淌下几滴泪来,横剑自刎。
方书云见状不由也望空慨叹,连呼可惜,命以朝中礼仪厚葬王柏松。
每天早晨,有的人满怀着希望去迎接崭新的一天,有的人却情愿回到梦里去。
黄朝纪元969年4月29日,方书云在众路义军拥戴下于朝都称帝,建立新王朝,号王朝皇帝。建新历为:王朝清和元年4月29日。王朝疆域西接西陲,含北郡和东海诸州郡。
原黄朝皇帝赵江溪则退守江南,定都潮远,以江淮为界,中土由此形成了南北对峙的局面。
方书云于北方称帝后,深知百姓的艰辛苦痛,因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旨命令各州郡开仓放粮、周济百姓,后又颁布诏书大赦天下。
所有起义将士也皆有封赏,其中:敕封潘文才为辽州王,刘翼州为冀南王,杨炳章为海州王,吴红岩为西山州王。
这一夜,庆功宴后,方书云独坐金銮殿内,从衣襟里取出一物,陷入沉思,那一物却是半枚铜币,正好与温一楠的合成一对。
方书云睹物思人,就提起御笔亲自给温一楠修书一封,洋洋洒洒写满了整整两页纸,信中写道:“……你我先辈之遗志,今终得实现。如今,王朝始立,百废待兴,恭请兄弟北上入朝,共图大业,造福黎民。”
书信写完封好,思前想后,却苦想不出派遣何人作为信使最为合适来,方书云力邀温一楠入朝,但他素知温一楠为人,不喜官场,不好功名,因此,此密信不宜委派新王朝命官送达,而须另觅他人,以表达此番邀请非朝廷之命、官场之约,而实乃是兄弟之请,私人之邀。
方书生苦于想不出适合的人选来,就站起身来在偌大的大殿之上来回踱步。忽然,方书云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蟒龙黄袍忽然有了主意,他想起了一个人,这人叫做高红生,是在河东一带做丝绸生意的。
方书云在海乡起义初期,高红生曾多次捐钱捐物支持义军活动。后来,方书云率义军主力离开河东海乡一带后,两人就没有再联系。
说起来,高红生和方书云还有另一层不为人知的关系,那就是高红生的伯父即是当年曾经跟随方书云生父方文达一同起事的亲密战友高茂生,由于这层关系,两人的情谊更是不同一般。
方书云也曾经力邀高红生加入义军,共图大业,怎奈高红生生性散漫,喜好自由,不愿受约束,更不好打打杀杀。他出手资助方书云,一是因了私人感情,更是因对前朝官场腐败和对百姓的无情压榨深恶痛绝。
想到这里,方书云打定主意,立即遣人去往河东海乡秘密寻访高红生。
一日大清早,海乡高家丝绸铺进来一位面膛黝黑的汉子,一个小伙计笑呵呵迎上前去问道:
“客官早,您看您需要点什么?”
“你家掌柜的可是叫做高红生?”汉子问道。
小伙计上下打量那汉子一番,心想:“看这人模样生分,不像是本地人,却如何知道我家老板的姓名?”于是陪着笑脸问道:
“请问客官从何而来,尊姓大名?我好与您通报我家老爷去。”
“你就说老家一个方姓的朋友前来求见即可。”黑脸汉子道。
那小伙计听了,知这人来历蹊跷,就叫他在柜前稍候,转身一溜烟跑进后堂禀报高红生。
小伙计跑进后堂没有见着老板,就又往后花园跑去,果然看见高红生正在院子里修花剪草,忙将店铺里有客人指名道姓求见老板之事一一禀报。
但见这高红生颌下飘洒三缕长髯,生得老成儒雅,听了伙计的话,就扔掉了手中的剪刀说:“赶紧将客人请到书房,沏上上等好茶好生伺候,我即刻就到。”
“是。”小伙计应声道。
在一旁陪着高红生修花剪草的高红生的小女儿高玲不觉心里好生纳闷:“是什么人让一向不紧不慢的爹爹如此紧张呢?”
却说那高红生来到书房,见了那黑脸汉子,与之拱手抱拳寒暄两句之后,便令其他伙计退下,屋内只剩下了他与来客。
那汉子从衣襟里取出朱漆封印的书信两封,递与高红生,高红生看了那印章,慌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双膝下跪叩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