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席中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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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也是时候寻些乐子了。
“端木姑娘,你在此等候,我去谈些事情,谈完我们就离席。”
温鱼交代完这句话后,便去了知府大人那桌。
对于他们所谈,端木心并无兴趣,现在席会也已然接近尾声,却无预想中发生的事。
莫非师父之前的猜测是多虑?
不,绝无这种可能。
端木心轻抿口茶,忽觉席会上有一抹杀气显露。
她警觉起来,那抹杀气却又消失了。
环顾四周,那些武林中人却无异样,显然是并未察觉。
席会上会出现杀气,且只有她一人觉察到。
这显然是显露杀气者离自己极近,而且是对她起意。
她不敢怠慢,屏息凝神,手已按剑。
等了许久,对方却未动手。
实不应该,师父说过,若要杀一人,须在显露杀气那刻出手,不然就会错失良机。
莫非对方并非为自己而来,也对,她自乡野山林学成,今初涉尘世,和他人并无利害关系,想来对方是临时起意,却又迫于压力知难而退。
武当的人?
端木心看向武当那桌,见实无异样,细想下,她刚与武当之人发生冲突,若她被害,定有人怀疑是武当所为,届时,武当是自毁名誉,得不偿失。
那不是武当的人,又会是谁?
她正思索,忽而鼓声连连,琴声阵阵,一抬头,便见楼中已建起了戏台。
唱戏?
她记起从前在爷爷听说过城中人有戏楼,其他村也会在大年初后办戏度节。
只不过她印象中,她村从来没办过戏。
毕竟能活着,就已经值得庆幸了,哪里唱得起戏。
正巧温鱼回来,见端木心呆滞的模样,笑道:
“端木姑娘可是第一次看?”
“回温叔,是的。”
“那可有眼福了,这次可是由都城来的戏班。”
温鱼剥开一果,掰了一半放入端木心手中。
“谢温叔。”
戏台上,老生开唱。
悠长古朴的唱腔让端木心很是惊喜,不知不觉间,她忘却了时间。
战鼓鸣鸣,杀声却却。
台中,白脸追着素脸,素脸慌忙逃窜,其妻子于乱军之中遗丢了。
端木心越看越悲,周围的人却是越看越喜。
她不明所以,就在台中戏情势愈急,素脸妻子即将横遭不测时,鼓乐大起。
白将军踏上了台上。
“忠肝义胆,一心无二!”
一见那白将军,端木心先是一怔,随即轻笑。
任何悲切,任何不安,皆于此刻烟消云散。
“将军来了!”
知府与王老爷相言戏笑。
回看戏台,战局虽危,白将军却突入敌围,于千钧一发之间救得素脸妻子。
“夫人,快请上马!追军由末将来挡!”
“可怜他父一生征战,惟有一子,将军休得舍命,快快救此子归去。”
追军来,白将军只得去挡。
素脸妻为不连累白将军,投井而死。
“夫人!夫人!”
孩童啼哭声大起,白将军虽悲痛万分,只得推墙掩尸,护少主离去。
追军杀来,白将军仅凭一人一枪一马,使追军害其不得,反折数将。
“阵中何人!”
白将军横枪立马,不惧对万千追军。
“吾乃——”
“啊!出事也!出事也!”
众人沉浸于台中戏,
一人忽大喊,惊得一楼人接连看去。
只看见,叫喊声起处,正是主桌。
却已血色横连。
知府、王老爷以及陪同护卫的士兵,其头皆无,只看见喷出的血。
如十余座泉。
众人大骇,某些胆子小的商贾已吓昏了过去。
须臾,血泉之人东倒西歪,横尸当场。
“莫慌!士兵封锁现场!勿让一人逃脱!”
一官府中人站出来厉声道,士兵即刻把天海楼上下围得水泄不通。
“弟子,彻查周围可疑之人!”
武林门派亦下令。
一时间,整个天海楼凝重非常,猜疑声此起彼伏。
“有无人见过谁坐进过知府大人那桌?”
那指挥士兵围住天海楼的官府中人环顾四周,道:
“本官乃知府下官李同知!请诸位稍安勿躁,配合本官调查凶手!”
众人皆静。
“到底是什么情况?”
温鱼亦大惊。
端木心却又觉察到了杀气。
回头,剑出鞘,她将一悄然靠近的人捅来的匕首击开。
一息,剑已抵在那人脖上。
“温叔,你没事吧?”
“无事。”
温鱼震惊之余,开始沉思起来。
“去捉拿此贼!”
李同知即命士兵去捉拿那人。
“哼!”
那人一声低吼,眼珠红突,白沫直流。
“不好!那贼人要自杀!”
端木心还是第一次遇上此情况,一时间茫然无策。
“端木姑娘闪开!”
崔明冲来,指间罡气大起,击于贼人上下穴位,那人身颤数下,竟已不动了。
“你是何人!莫非是杀人灭口的帮凶吗!”
李同知见状,立即怒问崔明。
崔明却是不急不慢,向李同知作揖。
“在下只是封住此贼穴位,阻其自杀,还望李大人明鉴。”
“是吗?”
李同知上前查看贼人气息,见贼人活着,道:
“确实活着,本官错怪你了。”
“非也,李大人秉公行事,在下只是略尽薄力。”
李同知眉头紧皱,让士兵将贼人带走。
“今日之事,乃关乎国家颜面之事!今虽抓一贼,但知府大人一桌竟全部遇害,时间之短、手段之狠闻所未闻!因此,本官觉得此贼必有同伙!因此——”
他环顾四周,目光流连于武林中人。
“在座诸位,皆是疑犯!不得轻易离开!”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
当下便有武林中人质疑出声。
“笑话,我等皆武林正派,哪有理由去害知府,这分明是子虚乌有!”
“是不是子虚乌有,只需一看便知!”
李同知指着鲜血横流的主桌,厉声道:
“若只有一人,怎么能杀一桌人而不被人发觉,而汝等皆是武修之人,杀人之事就发生于身边,竟也无一人察觉?”
众人皆静。
“哼!莫非是群体作案,包庇真心?你们这些武林中人,想与官府为敌吗!”
众人皆惊。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诡异非常。
“那个、官大人。”
闻言,李同知回头,只见戏台上,白将军作揖而言道:
“我们需要留下吗?”
“当然留下,为什么不留下?”
“可我们这些人一直都在台上,众人皆见,确实无害人之机啊。”
“虽无害人之机,却不能保证无害人之心,若是与那些凶手相互勾结,又该如何?”
“既如此,我们就全听官大人的。”
白将军如此道,他身后,戏台的其余人等皆吓白了脸。
“后生,你怎敢......”
一老生正欲质问,却见那白将军施然下台,来到李同知面前。
“站住!你想做什么!”
士兵远远拦住了他,这自然又引起了李同知的注意。
“你过来又想做什么?”
“禀官大人,我来是为了推荐一人侦破此案。”
“哦?你所荐为何人?”
在一旁看着的温鱼忽然一惊,转头一看端木心。
后者正在笑。
一抹微笑亦出现在白将军脸上。
“温家,温鱼,可破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