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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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禅眼睁睁地看着文字消失，难以置信地又尝试了几次。
[雯雯，你听我说，刚才那个人不是我，我刚才突然无法控制我的身体言行。]
后面半段诡异的消失了，成功发出去的片段只有‘你听我说，刚才’。
他不信邪，又多试了几次，发现涉及到他无法控制身体之类的文字，都会自动消失。
既然手机联系时雯暂时没有办法，那他就先找人事部那边说明不要招收那个叫做伊月澄的女生。
然而他的电话打出去后，话根本说不出来，他就像骤然失声了一样，说不出要拒收伊月澄的话。
最后在人事部负责人着急的询问中，他只能回一句：“没事，打错电话了。”
既然如此，只能尝试面对面说清楚了。
虽然从文字消息无法传达，电话也无法传达的状况来看，面对面说只会更加禁忌，可没尝试过，他就不会死心。
沈禅的内部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时雯正在录入信息，耳边还是伊月澄对自己的好奇询问，“雯姐姐，你在做什么呀？看起来好厉害啊。雯姐姐，你可以教教我吗？”
虽然这话是在夸她，但她真的只感到头疼。
她接听了沈禅的电话，伊月澄也要好奇地问：“雯姐姐，是谁的电话呀？”
时雯无奈地摇摇头，嘘了一声。
她被伊月澄吵了这么久，都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耐烦，只是在这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而似乎就是这么一叹气，伊月澄愣了愣，随后眼眶就开始红了。
只是时雯现在无暇顾及她。
她听到沈禅在电话另一端，用有些疲惫的语气和她说：“雯雯，来我办公室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现在吗？”时雯确认着问道。
“嗯。现在就过来。”
“好。稍等，我挂断后马上过去。”时雯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等她把电话打完了，伊月澄这边还在红着眼睛呢，看向时雯的眼神充满委屈，很像是时雯做了什么或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时雯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惹到这个妹子了，现在沈禅有要事找她，她是真的顾不上这个妹子的小情绪了。
她礼貌地对伊月澄说：“抱歉，我现在要失陪一下。”
伊月澄还是嘟着嘴，活像是时雯多么对不起她一样。
时雯硬着头皮在伊月澄委屈的注视下进了沈禅办公室。
本来以为沈禅是在工作，但没想到他只是双手交握着撑着额头，在思考着什么问题的样子。
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以她对沈禅的了解，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工作上的。
“沈总，我来了，请问有什么吩咐？”她所选择的措辞有些疏远，也很客气。
沈禅不喜欢她这种态度，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细节的时候。
他抬起头，欲想她解释刚才的诡异，结果那种失声的感觉又来了。
他看着她，想说的话不仅说不出来，甚至连嘴唇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我刚才被什么神秘力量控制住了。]
[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我真实的想法，我无法自由控制我自己的身体。]
时雯还在很有耐心地等着他，等了好一会，没听到他的声音，才有些疑惑地问：“沈总？”
“不要叫我沈总。”沈禅下意识反驳，这句话能说出来。
时雯眨眨眼睛，不是太理解，她已经看出沈禅很奇怪了。
“平时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不用跟着公司里的人特意叫我沈总。”沈禅接着说，他想说的话还是无法说出来，他也有些气馁了。
他并没有指望时雯能在他什么都无法传达的时候就意识到他的困境，也不希望引起她的担心。
“哦……那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时雯纳闷，纠正她的称呼，也不算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他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才对，能被沈禅认为重要的事情，不可能就只是纠正称呼而已。
[我其实并不想让那个伊月澄留下来。]
[我并不想让你带她、照料她。我只想让她滚蛋！]
又说不出来了，沈禅望着时雯，声音又被封住了。
时雯还是很安静地等着他，乖巧的样子却让沈禅内心生出莫名的恐慌感。
沈禅认为他刚才不受控制时的表现会让时雯心里不好受，他也想好了，就算时雯来找他闹，他都会依着她。
他更怕她安安静静的，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闹。
“怎么了？”时雯只有等了好一会，才会再出声询问。
沈禅有些自暴自弃了，他暂时还无法冷静下来思考还能不能有其他传达的方式。
面对时雯耐心的等待，他苦笑着说：“嗯……今天天气挺不错的。”
时雯看了看外面，“是挺好的，有一点晒了。”
可是这算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说着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可他说的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到底是怎么了？
“你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吗？不用和我绕圈子，要说什么就直说吧。”时雯很平静地说。
她暂时还以为沈禅是在跟她绕圈子。
沈禅摇头，“没事了，你……今天的一些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
好在这句话说出来了，沈禅竟然有些庆幸。
时雯不太理解他所提到的一些事情，是指哪些事情，但她自己却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伊月澄身上。
可这依旧让时雯觉得沈禅很奇怪，他变得这么奇怪，是因为见到了伊月澄吗？
她已经隐隐感觉出沈禅对那个女生的不同态度。
“嗯，好的。”时雯没有追问，“那你还有什么别的要说的吗？”
“你平时忙你自己的工作就行，如果那个女生很麻烦你，你别搭理她。她如果犯了什么错，你直接跟我汇报。”沈禅想要通过这些话语侧面来体现出他其实一点都不在意那个女生，其实他不是故意不提名字，是他没有记住名字。
如果那个女生真犯了什么错，他也刚好有理由把人给开了。
时雯茫然了，这不是跟先前沈禅说的完全相反吗？
明明之前还跟她说要多带带伊月澄，要多照顾照顾她呢。
现在怎么就变成别搭理她了？
时雯心里犯嘀咕，表面上对沈禅的吩咐表示：“嗯……好，那我听你的。”
但她心里的想法是，听沈禅第一次说的，他现在说的这些，大概算不得准。
她刚这么想完，沈禅的办公室门就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她在见到人之前，下意识皱起眉头，什么人就这么贸然推门，敲门难道不是基础礼仪吗？
沈禅也在听到推门声的时候，脸直接黑了。
他只允许时雯一人进他的办公室或房间可以不敲门，虽然时雯没有这么做过。
本打算呵斥这个无礼之人，结果一抬头看到是伊月澄，沈禅暗道一声糟糕，那种熟悉的失控感再度袭来。
而这种失控感在看到对方红着的眼眶时，骤然加强，内心莫名涌上来一种对这个女生的怜惜感，这种感觉很霸道很强势，令他意识到这种失控只怕还存在更大的风险。
他那种不愿意看到时雯落泪，只要时雯一落泪就忍不住心软，向她低头妥协的心情，被强行转移到了伊月澄的身上。
时雯也没想到竟然会是伊月澄，发现是伊月澄后，时雯有种莫名的感觉，就觉得如果是伊月澄的话，没敲门直接进来……也挺正常的。
而她在沈禅的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怒意后，接着就发现沈禅脸上的表情被焦灼、担忧取代了。
如果时雯再往前几秒钟留意到沈禅的表情，她能看到沈禅是先有那么一瞬间的如临大敌，随后才变成怒火，最后所有一切都被焦灼担忧取代。
没有捕捉到沈禅如临大敌的表情，光从后面他先生气，而后变成担忧焦灼的过程来看，只能推断出他在看到伊月澄之前，对没敲门就进来的人很是生气。
但发现是伊月澄后，他就瞬间消气了，而且还发现对方的眼眶红红的，于是就变成了担忧。
结论就是，伊月澄对于他来说……确实是特殊的存在。
即使他才刚刚认识伊月澄，即使他们算上这次也才算见过两次。
时雯纠结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了。
下一刻，她果然听到沈禅不仅没有生气，还很关切询问伊月澄，“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一脸委屈的。”
伊月澄欲言又止地看向时雯，沈禅便问：“时雯怎么了吗？她欺负你了？”
沈禅真的觉得很恶心，操控着他的言行的这股神秘力量很恶心。
在经过自己无法发出声音、很多信息无法传达出去的种种怪异后，沈禅能清楚的辨别出来，这并不是他个人身体的问题，不是人格分裂，就是存在一股神秘力量。
这股控制着他的力量让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一点都不想对那个女生表示关心，他只想批评对方，没敲门就进来，她还有理由委屈了？
她凭什么用那种委屈巴拉的眼神看着时雯，时雯可不欠她的。
时雯绝对不可能会对她做什么。
可是听听他都说了什么，他怎么会问出时雯是不是欺负她了这种话？他这样说，时雯会怎么想？
伊月澄先是摇摇头，随后眼巴巴地看着时雯，让时雯头皮发麻，接着伊月澄就问沈禅：“沈先生，雯姐姐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呀？”
沈禅很想回一句，何止时雯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你。
什么雯姐姐，称呼真难听，叫名字是会要了她的命吗？
他觉得这个女生这问题真的很莫名其妙，她算什么东西？别人非得喜欢她？别人不喜欢她，她就委屈了？
而且时雯对她什么感觉，她来问他干嘛？时雯就在这里，当着当事人的面，去问第三人，难怪是闯进别人办公室不知道敲门的人，一点礼貌都没有！
任凭沈禅的真实感觉再怎么烦躁，无法控制身体的他，在回应伊月澄的问题时，都跟他的真实想法相反。
他能听到自己很关切地询问：“怎么会这样问呢？”
伊月澄偷偷看了时雯一眼，“雯姐姐好像不是很想搭理的我样子……问了雯姐姐好多问题，可雯姐姐不怎么回答。呜呜呜是不是因为我太笨了呀？”
时雯非常震惊，她真的不能理解伊月澄的脑回路，难道不是因为伊月澄在她工作的时候叽叽喳喳吗？
难道要工作都不做了，专门哄着她？
而更糟糕是，她一转头，就看到沈禅黑了一张脸，目光沉沉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