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镇南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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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七,士兵们都回来的差不多了,秦砚辞刚到房州城就去了镇南营检查新兵入镇南营的事宜。
宋洋和梁远似乎到了很长时间,正和许书言围在篝火旁聊天。
梁远招了招手:“阿柯、冉铭、昌河,快来快来!阿洋带了腌制的野味,快来吃!”
“梁大哥!”孙冉铭兴冲冲的坐在梁远身旁:“听说梁大哥娶妻了?嫂子一定很好看吧?”
梁远成亲的事军营里的人都知道的差不多了,都已经道贺完毕,只剩下许书言和宋洋跟梁远坐在一起聊天。
尽管已经有很多人来道贺,梁远还是红了脸:“她在我心里是世间最美的女子。”
几个少年起哄:“哇唔——”
元书祎坐在了宋洋身边,篝火旁摊着一个油布包,上面摆着黑乎乎的肉。
宋洋指着肉挨个给元书祎介绍:“这个是兔肉,这个是山鸡,这个是鹌鹑,鹌鹑比较好吃,阿柯要不要尝尝?”
元书祎点点头,挑了块小一点的肉放进嘴里。
孙冉铭已经吃到嘴了:“唔,这个兔肉也不错嘛,很入味啊!”
赵昌河也吃着野味,遗憾道:“要是有酒就好了。”
许书言道:“想太多了,明日就要进镇南营了,怎么会让你喝酒?这个月就别想了!”
徐子耀带着几人趾高气扬的走过来:“看看,看看!宋洋不愧是小门小户出身,吃的这是什么呀!”
宋洋局促的捏紧手指,垂下了头。
赵昌河当即起身:“关你屁事!来找揍的吧你!”
徐子耀吼道:“就凭你?”
“就凭我们!”孙冉铭站在赵昌河身边叫嚣:“打群架我们都上,单挑的话就让阿柯上,打的你满地找牙!”
元书祎:“……”
元书祎慢条斯理的咽下那块肉,站起身,目光平静的望向徐子耀。
宋洋拉了拉元书祎的衣袖:“大家算了吧,不要把事情闹大……”
“闹大又怎样?又不是我们先找的茬!”许书言瞟了一眼跟鹌鹑似的宋洋:“你给我有点出息,不要随随便便就被人欺负了!”
梁远也道:“是啊,你别怕,有我们在,不会让你受欺负。”
这边的动静越闹越大,王武和一众教头在外围看着:“这帮小兔崽子,怎么刚回来就惹事?”
“一会儿真打起来了,我们真的不阻止吗?”
王武耸耸肩:“秦帅说了,让他们打,不致死致残,不耽误第二日的训练就随便打。”
一个教头认同的点点头:“这一点我挺支持秦帅的,都是一帮争强好胜的少年人,谁都不服谁,打几架说不定就打出感情来了。”
徐子耀目光发狠地看着元书祎,上前两步与她对视:“你不会以为箭术好一点,有些小聪明就真的很厉害了吧?阿柯,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元书祎负手而立,端的一派目无中人的平静:“有何不敢?”
年后一回营就有这热闹看,士兵们又围了过来。
孙冉铭更是唯恐天下不乱地撒开喉咙喊:“我来带个头,我赌阿柯赢!”
徐子耀身边的小跟班不甘落后:“我们赌子耀赢!”
台下已经开始下注了,徐子耀阴恻恻的笑着:“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否则刀剑无眼,再划花你那张小白脸!”
元书祎眸子闪过一丝不耐烦:“你话太多。”
“你输了应当如何?”
元书祎道:“随你便。”
“好!你若输了就跪在地上给我磕两个头!”
元书祎点点头:“可以,你若输了——”
“我输了给你跪地磕头!”
“不必。”元书祎道:“你若输了就当众给宋洋道歉。”
台下的宋洋一愣,紧张的抿了抿嘴。
徐子耀轻蔑地扫了一眼宋洋,道:“行!”
军营教了很多兵器的招式和身法,但是长枪教的最多,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长枪。
徐子耀擅长长枪,而元书祎觉得长枪练得多,容易赢得漂亮还不会被起疑。
徐子耀的长枪用得很好,攻击的力道很大,每一次挥舞的劲风都叫台下的人听得心颤。
赵昌河皱眉道:“徐子耀那家伙,竟然还挺厉害。”
“那当然了!”和徐子耀同营的士兵骄傲道:“他可是我们营的第一!”
孙冉铭不服道:“那又怎样?阿柯可是新兵营第一!”
宋洋不自觉的捏着拳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对战的两个人。
徐子耀只攻不守,每一次的攻击都带着浓浓的敌意,长枪的枪头总往元书祎脸上扫。
而元书祎只守不攻,靠着身姿的灵活险险躲过,看得宋洋等一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徐子耀气急败坏道:“你看不起我吗?为何只守不攻?!”
元书祎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急什么?”
少年的身姿像离弦的箭,手中的长枪自上而下的劈了过去。
徐子耀以枪杆相挡,眼中覆上了掩饰不住的惊讶,这力道震的他虎口生疼!
长枪战术讲究一个“快”字,元书祎的枪法迅疾如风,快得成了一道残影,徐子耀压根看不清她的出招!
远处的教头们看得也是很激动,主教长枪的教头激动道:“这小子行啊这小子!我教的枪法他结合运用的太完美了,没少下功夫啊他!”
许书言挑了挑眉:“这厮放假没少练吧?”
梁远内心惊叹,阿柯大半个假期都在他家待着,他也没看到阿柯练啊,这小子是练武奇才吧?
徐子耀看着元书祎的的双眸像是淬了毒,打法已经是不管不顾的疯狂了。
孙冉铭皱眉道:“徐子耀有病吧?差不多得了,就是道个歉,又没让他跪下!”
对于徐子耀这样的人,当众道歉似乎和跪地磕头也没什么差别。
元书祎攻守兼备,刚柔相济,毫不费力的接下徐光耀的每一道攻击。
徐子耀咬了咬牙,看着元书祎的长枪攻过来却不躲,元书祎皱了皱眉,将长枪后撤了几分。
就在这时,徐光耀挑开元书祎的长枪,枪头直接扫向了元书祎的头!
宋洋失声叫道:“阿柯——”
元书祎迅速旋身下腰,可是徐子耀的枪头还是擦过了她的脖子,很钝的枪头划破了元书祎的脖颈,先是一凉,然后是伴随着缓缓流出的血液一阵一阵的钝疼。
元书祎眸色一沉,手上不客气的挑破了徐子耀心口处的衣衫,短袄里的鹅毛像雪花一样飘洒而出。
元书祎的长枪直指徐子耀的咽喉,声音冰冷:“你输了!”
徐子耀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拿枪指着自己咽喉的少年目光黑沉的像一口古井,井水无波,却深不见底。
徐子耀脸色一黑,转身就要走。
许书言飞身上台拦住了他的去路:“你忘了点什么吧?给宋洋道歉!”
徐子耀咬着牙不说话,台下的士兵都看不下去了。
“小兄弟,愿赌服输啊!”
“就是啊,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这样我可看不起你!”
“都是兄弟,比试应当点到为止,你把阿柯的脖子都划伤了,也该和他道个歉吧?”
宋洋看着元书祎的脖子一脸担忧:“算了算了,阿柯你的脖子还在流血,我们先去包扎一下吧。”
元书祎这才捂住脖子上的伤口:“无妨,宋洋你上来。”
元书祎道:“徐子耀,给他道歉。”
宋洋唯唯诺诺的上了台,也不敢看徐子耀,只是担忧的看着从元书祎指间渗出来的血。
徐子耀听着台下让他道歉的起哄声,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黑。
“对不起。”
许书言道:“没吃饭啊?大点声!”
徐子耀憋着一口气,良久才闭眼喊道:“对不起!”
他刚要跑,许书言身子一晃又拦住了他:“跟谁道歉呢?”
徐子耀脸色通红,怒道:“你非要跟我过不去吗?我都道歉了还要我怎样!”
许书言恶劣的笑了笑,眼神又凶又野:“对,就是跟你过不去,谁要你闲的蛋疼非要招惹老子的兄弟。宋洋和阿柯,你都要,道、歉!连名带姓的给老子道歉!”
徐子耀也不是笨人,他今日已经够丢脸的了,再耗下去只会更加丢脸,不如好好道歉息事宁人。
他转身,看着宋洋,道:“对不起宋洋,我不该出言侮辱你,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阿柯对不起,我卑鄙无耻,我是小人,很抱歉划伤了你的脖子。”
许书言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宋洋小声道:“没,没事。”
元书祎没说话,将长枪放在兵器架上,看也不看徐子耀一眼,转身就走。
梁远他们立刻围了上去:“阿柯,我们快去找褚医师包扎一下伤口吧,你流了好多的血。”
宋洋更是要哭了:“都怪我,若不是我,阿柯也不会受伤……”
元书祎停住脚步,叹息一声,转身看着宋洋,无奈道:“你不会想让我流着血还要安慰你吧?”
宋洋不好意思的唔了一声:“……谢谢阿柯。”
元书祎看了看身后跟着的伙伴:“我自己去找褚医师包扎即可,你们回营休息吧。”
孙冉铭道:“没事,我们又不困,陪你一起去呗!”
梁远心中明了,这小子怕不是想和褚医师单独在一起。
“走吧走吧,我们这一堆人去,再吓到人家小姑娘。”
梁远像撵小鸡仔似的将众人往回撵,还回头给了元书祎一个很暧昧的眼神。
元书祎:“……”
褚南星正在军账中看医书,见元书祎进来挺高兴的站起来。
“呦!你怎么来……你脖子怎么了?”
褚南星脸色一沉,立刻上前检查:“怎么会流血?”
元书祎坐在凳子上仰着脖子,方便褚南星处理:“跟人比武了。”
褚南星知道军营就是这样,无论是训练还是对打都有可能受伤,但她还是忍不住啰嗦几句:“怎么就不能再小心一点?说了你不能流血。”
昏暗的灯光下,元书祎脖子上流出的血是不正常的黑,是服用清禾蛊的副作用。
擂台上的火把昏暗,她站的又远,因此没人看清她的血有何不同。
褚南星仔细的处理着伤口:“看来青禾汤要加大剂量,最起码要让你的血变成正常的红色。”
元书祎道:“你看着来。”
褚南星用纱布缠好了伤口,看着并无所谓的元书祎,沉了沉脸色:“对自己上点心。”
“嗯。”
褚南星还想说话,元书祎站起身:“天色已晚,早些休息。”
边疆的夜幕总是更黑一些,星子也是又多又闪,营外已经没有什么人游荡了,元书祎也回了自己的营帐。
第二日卯时,进入冲霄营的新兵跑步到镇南营进行入营。
镇南营的驻扎地才是名副其实的边疆,站在营地都能看到对面塔国的营旗,而从镇南营赶往房州城,骑马还要一天的时间。
最后筛选后的冲霄营只有五百的士兵,算是三千新兵的精英。
镇南营围障两侧各站了一排守卫军,各个手持长枪站得笔直。
镇南营的主帅曾是元士清,元士清死后一直没选出主帅,只剩下一个叫元辛的副将暂时管理镇南营。
元辛有一张粗犷的大圆脸,眸光凶狠,训话中气十足。
元书祎站在冲霄营的前排看着台上训话的元辛,这是兄长所剩不多的亲卫了。
与塔国那一战镇南营元气大伤,元士清连同他亲自培养,打算接任他主帅一职的年轻副帅一同战死,元家军也所剩无几。
元辛走到元书祎面前,用圆滚滚的凶目盯着她:“你就是冲霄营第一的那个……那个什么?”
元书祎:“阿柯。”
“阿柯是吧?”元辛豪爽的笑着拍了拍元书祎的肩头:“很好!小伙子有前途,你这沉稳的性子我很喜欢!”
“以后大家都是镇南营的兄弟!”元辛在阵队前走来走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镇南营上下都是一家人,不可相互猜忌、乱斗,要上下齐心,重振镇南营的荣耀!”
“是!”
镇南营的训练比新兵营的训练严苛太多,还没过几日呢,冲霄营的士兵们就累的如稀泥一般。
“我想吃肉,我想吃肉!”孙冉铭晃着梁远的胳膊:“梁大哥,我馋肉了。”
镇南营的伙食居然还不如新兵营,一日三餐都是干巴巴的干饼,新兵营好歹还会以竞赛的方式赢肉,现在可倒好,一点荤腥都没有!
梁远被他晃得头疼:“我去哪给你找肉啊?”
孙冉铭苦着脸往赵昌河身上一倒,看着星子点缀的夜幕:“我想哭……”
赵昌河嫌弃的躲了一下:“因为吃不到肉就哭,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要什么出息啊?”孙冉铭幽幽道:“我都眼冒绿光了!”
元辛走过来,一皱眉:“东倒西歪的干什么呢!”
孙冉铭猛地站起身:“元将军!”
周围的士兵也都站起身:“元将军!”
“我过来跟你们说个事。”元辛看向元书祎:“阿柯,从冲霄营挑选十个士兵,明日和老兵一起去房州城帮忙。”
“帮忙?”孙冉铭的眼睛在发光:“帮什么忙?我想去!”
元辛瞟了他一眼:“明日你就知道了,阿柯,亥时之前把名单送到我帐中。”
元书祎:“是。”
……
“欺负人吧?”孙冉铭喘着粗气,看向前面悠哉悠哉骑马的老兵:“就是在欺负人!凭什么他们能骑马,我们就得跑步?”
梁远安慰道:“别气,你想啊,我们到了房州城说不定就有机会吃到肉了。”
许书言倒是不累,脑子里总会起叛逆的想法:“不过是普通的镇南营老兵,不如我们把他们拉下来?”
赵昌河太阳穴一跳:“……你想死别拉着我们。”
许书言满不在意的勾了勾唇:“阿柯,你说呢?”
实不相瞒,元书祎脑子里正盘算这个想法。
宋洋上气不接下气:“阿柯怎么会做这种不靠谱……”
元书祎:“我有一个靠谱的计划——”
梁远一个腿软,差点没跪下:“阿柯,你这浓眉大眼的怎么也叛变了呢?”
许书言笑出了声:“不愧是我兄弟,就按你的计划来!”
其实元书祎并没有什么靠谱的计划,都是军队的兄弟,又不能真刀真枪的干仗,无非是找个好的时机稍微偷袭一下,抢了马就跑,反正目的地是一样的,就等他们追过来呗。
晌午时分,小队里的新兵与老兵自动分开休息整顿。
冲霄营虽然进入镇南营有一段时间了,但并没有很好的融入进去,而原来的老兵也看不起这些新兵蛋子。
宋洋嗫嚅道:“真……真的要抢他们的马吗?”
孙冉铭搓搓手,眼中按耐不住激动的光:“也不是不行,咱们平常老受他们欺负,现在天高皇帝远,不揍他们一顿都是好的!”
梁远看向元书祎,忧虑道:“此事稳妥吗?”
许书言冷笑道:“放心,他们被咱们抢了马,没有脸回去告状的,军令也不会让他们在房州城跟咱们动手,他们要么吃哑巴亏,要么回营再找咱们算账,没必要怕的。”
元书祎点头表示同意,她垂着眼眸低声道:“马缰栓的并不牢靠,一会儿我,梁大哥,昌河,李猛,许书言负责拖住他们,阿洋,冉铭,你们几个将十匹马都解了缰绳骑了赶紧走。”
夺城比赛中最悲催的狡兔营营长——李猛咧了咧嘴:“终于轮到我欺负别人了!”
孙冉铭哥俩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这种事怎么能叫欺负呢?这是军营中的正常比试。”
元书祎一抬眸就看到许书言注视自己的目光,有些……怨愤?
为什么?
元书祎道:“你……有什么异议吗?”
许书言眼眸一转,生硬道:“没有。”
他说没有就没有吧,元书祎没兴趣知道原委。
“行动。”
新兵蛋子们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老兵们整蒙了一瞬:“造反了!他娘的你们要造反啊?”
许书言凉凉一笑,嗓音夹着莫名其妙的怒火:“老子就是要反了!”
李暑一边拳打脚踢,一边粗声粗气的骂:“你他娘的平时欺负谁呢?真当新兵好欺负吗?当老子好欺负!”
有人喊道:“马!他们抢走了我们的马!”
孙冉铭坐上了马背,笑嘻嘻道:“你们也骑半天了,就给我们骑骑呗!”
“阿柯,你们快跟上!”
梁远他们陆续上了马,只剩元书祎和许书言无法脱身。
一个身形修长挺拔,比元书祎大不了几岁的少年凉凉一笑:“行啊,你们胆子很大嘛,既然走不了了,就留下来聊聊天吧。”
有个脾气暴躁的老兵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们,让我先揍一顿出出气!”
“好啊。”许书言目光凶狠,毫不退让:“那就看看是谁揍谁!”
元书祎一把摁住许书言的手腕:“先不和他们打。”
她将手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两匹无主之马撒开蹄子冲进老兵们的包围圈!
元书祎跃上马背,低声催促许书言:“快走!”
许书言也跃上马背,和那个眼神寒凉的少年最后对视一眼,便打马而去:“——驾!”
“艹!”
有几个人刚想追上去,那少年抬起手,眼神平缓了许多:“别追了,算他们走运。”
吴刚急道:“单老大,他们把我们的马抢走了,我们怎么办?”
单翎用平静的眼眸扫视一圈,九个比他大上十来岁的男子立刻噤声。
“怎么办?”单翎抱起手臂,漫不经心的看着某个远去的背影:“只能在天黑之前跑到房州城了。”
天幕擦黑,已经有人家挂上了灯笼。
冲霄营的十人悠哉悠哉的打马进城,李猛遗憾的摸了摸身下的马:“真是,老子还没起够呢!”
赵昌河也道:“跑的也不够尽兴啊!”他最喜欢骑射了。
“是吗?”孙冉铭不能体会他们的遗憾,他身子僵硬,马术很生疏:“我坐的屁股都疼了。”
房州城门口不远处设了军务所,镇南营的老兵见有人来替岗,纷纷迎上前来。
“欸?怎么都是生面孔?”
“冲霄营的新兵吧?”
“那单翎他们呢?”
老兵们面面相觑。
孙冉铭下了马,镇定道:“单老大将马让给我们了,他们在后面呢,应该也快到了。”
老兵有人低估道:“单翎可不是这样好心的人啊……”
许书言抱着胳膊瞥了他们一眼:“不如你们问问他?”
“算了算了!”单翎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可太清楚了,谁都不敢多和他说话。
军务所的老兵纷纷上马,准备连夜回镇南营:“劳务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们回营了!”
劳务不过是帮房州城的百姓重建家园,比起镇南营的训练,算是休息了。
天色已晚,今日做不了什么事,单翎他们还没到军务所,许书言带着他们抢占了两间好的屋子来住。
奔波了一整天,大家都累了,整顿一下便要休息。
元书祎脖子上的擦伤还需要上药,因为还要在房州城逗留几日,元书祎便拿了几包药粉随身带着。
宋洋见元书祎拆了绷带,自告奋勇的想帮她换药:“阿柯,我来帮你。”
屋里没有镜子,元书祎自己换药多有不便,只得点头将药递过去:“麻烦了。”
宋洋脸又红了,声音很小:“本来就是因为我受的伤,说什么麻烦——”
“——我来!”
许书言抢先拿过元书祎递向宋洋的药粉,将软趴趴的少年挤到一边,看着元书祎的眼睛:“我帮你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