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事后的格局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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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党倒台后，朝廷即将进行一轮大清洗，后续工作也在井条不紊的展开中。
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了，以至于很多地方都还得不到消息。像远在川蜀青州地界，余闯迟迟没有等来朝廷的旨意，在解决完宜阳之行的祸乱后，又是一道急令送去了长安城。
而清明过后，深居养心殿近一个月没有见人的当今圣上首次出现在朝会上。那次朝会开的很沉重，很压抑，基本上都是圣上在斥责颜党有负皇恩浩荡之类的话。
那场朝会上，还封赏了一小部分人，其中卫恒毫无悬念的当上了尚书令并成为了新一任内阁首辅。尚书令这个位置，自从老大人张镇林卸任后就一直空缺至今，他的继任，让很多官员从中咀嚼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内阁虽说是颜重惯趁中原国战之际创立的，如今屹然成了一套体系，颜重惯倒台了，圣上倒不至于把这套体系废除。颜党案件，使内阁成员去之七八，当务之急，是要催促卫恒重组内阁。
朝会结束之后，圣上当日便赐死了颜重惯及其颜党的几个重要人物。并没有当众砍他们的头，而是在牢里将他们处决了，给了他们做为在中原国战中脱颖而出的功臣最大的体面。
处死颜重惯，不是做给圣上看的，而是是给他们看的。
颜重惯要死，他也必须得死。没有哪位明君能容忍有大臣功高盖主，即便那位大臣没有这个想法，也即便这位明君肚量很大。
当今圣上是明君吗？他当然是，他消灭了西蜀和南楚，统一了天下，结束了长达百年的分裂局面。他有肚量吗？当然有，他能打破祖制，将中原国战中立下汗马功劳的两位大将军分封为王，替他镇守边疆，这就是他的肚量。
朝会过后的第二天，长安城一道震惊朝野的圣旨发出。
‘告当今内阁首辅颜重惯十七宗罪，下诏狱，诛九族！凡颜重惯同伙者，罢官、削爵、抄家、流放……’”
颜重惯算是死了，全国各地的颜党也同样遭到清算了。
现任尚书令兼内阁首辅的卫恒卫大人，此时依旧待在吏部的那间小书屋内，在吏部尚书位置空缺期间，依旧由他代管吏部。他看着桌案上放着的一大堆折子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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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有些愣愣出神。这些折子上记录的都是全国各地清扫颜党的各类情报，当中有大有小、有简有细，探子们也没时间精捡其中的大小事情，只管一股脑送来这里。
他的注意力放在了书桌的最面上一层，那里有张密件是刚刚送过来的。里面的内容是说颜重惯的两个孙女逃掉了，卫恒对此也无任何神情变化，只是暗示了送密件的那人，叫他可以不用去管这件事了。
卫恒收回思绪，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冷笑，看着略显诡异。突然间他脸色一变，竟将桌上这上百封还只字未看的折子给一股脑的甩在了地上。做完这些后，他坐在椅子上不断大声笑着，笑声疯癫张狂，却又带着些许兔死狐悲的感觉。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在他眼角有一行清泪正悄然滑落……
……
长安城皇宫内，早已告老还乡的尚书省令张镇林今日早早的便来到了永乐宫，他在一间屋子门前等了许久，见里头还没动静，脸上早已焦急万分。
在得知颜重惯被处决并且要诛九族之时，张镇林再也坐不住了。又穿上了当初那件赏赐的官补子进了皇宫，就想找圣上问问，颜重惯之罪在余个人，依他这么多年鞠躬尽瘁辅佐三帝的功劳，为什么不可以放过他的家人。
就在此时，房门被打开一半，一名身穿红色蟒袍的中年太监走了出来，张镇林见到来人后，顿时一喜。还没走上前去，这名太监便不紧不慢的来到张镇林跟前，说道：“老尚书大人，陛下今日不见客，不过陛下让我给您老稍句话，今日有北风，还望大人多注意身体。”
张镇林听罢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蟒袍太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阻止了张镇林即将说出口的话来。张镇林尴尬的一笑，随机悄悄的将一个小物件递给了蟒袍太监，赔笑道：“有劳孙公公了。”
蟒袍太监也没拒绝，将那物件给收进怀中，说道：“不劳累，这是咋家分内之事。”说完，这名蟒袍太监便不再言语，直径退回屋内了，只留下老尚书一人还待在原地。
在冀国，只有身份显赫的太监才能赐予红色蟒袍，这些太监无一不是各司总管、皇帝身边的大红人。现如今，能够有资格穿蟒袍的，只有司礼监总管孙琏瑛，尚宝监总管曹焱钦，以及印绶监总管赵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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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刚才那名中年太监，正是“十二监”之首的司礼监总管孙琏瑛。这个人在皇宫内的权力，恐怕整个朝廷上下，都没几个人敢对他不敬的。
老尚书张镇林没去再去理会孙琏瑛，而是细细嚼着这话中的意思，到了他这种地位且混迹官场多年的人，对上头说的话都能嚼出一番味道来。
今日有北风？怎么得，是暗示他哪儿凉快哪呆着去吗？
张镇林苦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便离开了这间屋子。
当初若非还欠了那人一些香火人情，他才没这个老脸到处求人。
刚要走出皇城，张镇林此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立马转身朝另一个地方去了。不过当他路过国子监时，同样有个老人此时正站在国子监的门口，看样子，是乎是在等着自己。
张镇林对他视若无睹，就想匆匆路过。而那老人见罢，似乎是在自己意料当中，忙说道：“老张啊，你是要去肃王府吗？别忙活了，因为颜党一事，肃亲王怕牵扯到自己，早已经闭门谢客了。”
张镇林听罢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了一眼那看起来比自己还老的一位老人，犹豫万分，还是掉头走上前去，说道：“你个老鬼故意在这儿等我，安的什么心。”
“你可冤枉我了。”老人无奈的说道：“只想找老伙计叙叙旧罢了，你说都有好几年没见着你了。怎样，在晋州老家过着还舒坦吧？”
张镇林苦笑一声，叹息道：“若不是早年间欠了颜相一些人情，我也懒得替他的后事到处忙活着。哎，毕竟自从老曹去世后，中兴年间还在世的老家伙可就剩咱们三个了……”
“不对，不对。”老人摇了摇头，打断他道：“如今就剩咱们两个人……”
张镇林听罢则是一脸的无奈之色。
中兴，是先帝穆宗的年号，穆宗在位十一年，除了留下个千疮百孔的冀国给当今圣上外，还留下了有“中兴之能臣”之称的四位顾命大臣。他们分别是颜重惯、张镇林、温道庭以及几年前去世的曹惠元。而面前的这位老人，正是这几人之一，如今的国子监左祭酒，温道庭。
……
（本章完）